還沒等攝政王發難,史太師便大意凌然的說道,“為攝政王的同僚,老臣自愿上捐白銀三萬兩用于江南鼠疫。”
燕北王與史平王一愣,沒想到史太師居然來了個釜底薪。
聊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史太師為人清廉?穿著樸素,從不鋪張浪費。
就連史家大小姐在醫館送藥也是靠其母親的陪嫁的莊子店鋪所得的盈利。
史太師平時也是出了名的鐵公一不拔,并不是說他有心摳門,而是從不與同僚在外喝酒,若是有其他大臣想與史太師喝酒解悶,也多半是在太師府。
或者是史太師提著家里廚子做的幾道菜或者是史家大小姐釀的酒作為禮去同僚家做客。
百姓誰人不稱一句史太師高風亮節。
“太師……您這是怕把您家兒的嫁妝錢都拿出來了吧?”史平王無奈嘆息了一聲。
燕北王看了攝政王,兩人均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震驚。
攝政王滿臉復雜,剛想說什麼便看見燕北王脖子一梗,臉紅頸的說道,“本王捐的不多,五千兩白銀,正好是本王的俸祿。”
聞言,其他三人更是大驚失。
殿,藏在屏風后面聽的小皇帝也是滿臉的震驚。
燕北王好歹也是堂堂一品王爺,居然只能捐個俸祿。
“眼下沒有外人,本王在自家人面前也不過多撐面子了,北疆的軍餉本就不夠將士養家糊口,我夫人那點假裝都用來補軍費了,眼下莊子收還沒上來,只能剩下全府糊口的銀錢了。”
史太師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據他所知,戶部經常克扣軍餉,燕北王此言不假。
“臣捐白銀四萬兩。”史平王拱手說道,“臣也不怕丟人了,不滿王爺和太師說,臣家里都是靠著夫人的嫁妝打點一切的,臣是做不到像太師一樣清風霽月,不過夫人的嫁妝也不是臣可以隨意揮霍的。”
“這四萬兩白銀有臣的俸祿攢下的,還有夫人補的如今如數上捐。”
三人目齊齊的投在趙寒苑上,眼下只有這一個王爺沒有表態了。
論產業,聊城中無數的熱絡商鋪都掛著攝政王的旗號。
論莊子,聊城周圍的莊、林、園八都是趙寒苑的私產。
再論府中人數,其他三人都是妻子群一大家子的等著喂,反觀趙寒苑,后院只有史云羽一個人。
趙寒苑暗自磨了磨后槽牙,若是他現在表示自己也有闔府的人需要養活,要麼是坐實了自己養瘦馬,要麼就是坐實自己私養軍隊。
他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史太師,眼下他還不知道這些揚州瘦馬到底是如何栽贓到他頭上的,可若是不按照這群老東西說做,恐怕自己也要陷里面。
趙寒苑咬了咬牙,“本王捐十萬兩白銀!”
燕北王松了一口氣,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惜如此還不到史太師的期,他接著追問道,“有銀錢還是不夠啊,沒有能治療鼠疫的太醫,唉,于事無補啊,要是宮門外請愿的百姓知道了此事,不知道該對朝廷有多心寒。”
趙寒苑臉鐵青,聲音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一般,“太醫院有經驗的太醫也會跟隨唐王一同前往江南!”
“糧草也不夠。”史平王皺著眉頭說道,“攝政王恐怕不知道,戶部尚書說糧草稀缺,眼下江南旱災,若是沒有糧草,怕是治好了百姓食不果腹也是要尸橫遍地了。”
“怪不得揚州的百姓紛紛賣兒賣養瘦馬,日子過不下去了除了出賣親生骨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史平王表頹廢的說道,“就是可惜了臣救下的那名子,大好的年華舌頭就這樣沒了,先別說嫁人了以后能不能活著都是兩說了。”
趙寒苑覺自己的心頭都在滴,他閉了閉眼,聲音愈發的冷低沉,“史平王盡管放心,明天一早,戶部的糧草車就會出發下江南。”
三人各自達了自己的目的,燕北王看了史太師,后者會議朝著攝政王拱手,“那就有勞王爺費心了,眼下揚州瘦馬的事還請燕北王替攝政王在陛下面前言兩句,畢竟過幾日宴請其他國大臣的事迫在眉睫,攝政王是我西玄國的肱骨之臣,還是有的要忙的。”
燕北王高傲的抬了抬下,面無表的說道,“太師說的極對,本王平時打打殺殺的本涉及不到宴請禮儀這些東西。”
“攝政王辛苦,本王府里有一位極為擅長此事的管事,若是攝政王需要,只消派人與本本王說一聲,本王立刻遣他宮幫忙。”
趙寒苑看向燕北王的眸里浸滿寒意,只見他薄輕啟說道,“不同,廷司能人甚多,燕北王常年駐守在外,不悉規矩禮節也是無妨的,陛下憨厚定不會怪罪長輩的。”
……
三人前腳剛出宮,攝政王被被當朝太師和兩位王爺聯手制裁了的消息傳遍了聊城上下。
趙寒苑在宮門外截住了史太師,面不善。
“本王原以為與史太師結親之后,您多多會看在您兒的面子上幫襯著本王一些。”趙寒苑冷言冷語道,“沒想到太師大義滅親,連自己的兒都可以不顧。”
史太師心思微,面上不顯,“老臣自然是關心自己兒的,但是已經嫁人了,自然是要以丈夫為天的,老臣就是再心疼也是有心無力,還請王爺好好對待云羽,畢竟慕您已久。”
說罷,史太師邁步朝著自家馬車走去,趙寒苑在他后惻惻的問道,“既然太師并沒有打算助我一臂之力的想法,為何剛才還要幫我說話?您難道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嗎?”
史太師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頭目淡淡的看著攝政王,“王爺,您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您看到了什麼學到了什麼?”
趙寒苑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自然是萬里江山和無盡的權勢和地位。”
“太師從未登頂當然不會知道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覺了。”
史太師搖了搖頭,“那只能說明王爺看的還不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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