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麵對裴攸北這般認真的剖白。
也從未想過,這般認真的剖白又是如此的霸道。
他說,他認真了。
他說,他不想解除婚約。
霎時,原本因強吻而炸開的腦海,此刻更是一片風卷雲湧。
手腕兩人相的地方似是發燙,溫度隻燒進的心底,驀地讓心跳如雷,手下意識的往回。
這一次裴攸北沒再阻攔,任由的手腕離開自己的手心,深沉眉眼依舊睇著,角兀的勾起一彎淺笑。
“你不必張,我知曉你的難,也並非要你現在就給我答複。”
“同你說這些話,隻是想向你表明我的態度,免得你總是覺得我在同你玩笑。”
“晏梨,你別再閃躲。”
耳邊是他的輕聲細語,卻帶著堅定的意味,晏梨杏眸帶著幾分複雜,回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眼中明暗替,溫與認真夾雜,是前所未見的姿態,卻又同平日裏那個慵懶邪魅、戲謔挑逗的男人重合,一齊織在的腦海。
剎那間,聽見自己的心,失了規律的胡跳著。
突然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因此心如麻。
手腳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收回視線,半垂著眼簾,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不說話,裴攸北便也不說話,隻垂眸看著,難得的有耐心。
許是這份沉默太過微妙,晏梨待不下去,終是不自在的丟下一句“我先走了”,旋即轉就跑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裴攸北笑意更深,眼裏像是落進了星子,心底的愉悅在眼底閃爍,熠熠生輝。
……
錦雲瞧著晏梨一口氣灌了三杯茶,有些嚇到了。
“四姑娘,您、您這是怎麽了?”
晏梨恍若未聞,坐在桌子邊,兩手著臉,著手心的滾燙,眨著眼睛。
瘋了瘋了!
一定是瘋了!
竟然會被裴攸北那廝給說的臉紅心跳!
不應該啊!可是新時代來的,歲數加起來大了他差不多兩,什麽場麵沒見過?
怎的就被他這番話攪得心慌意的?
臉上的燥熱遲遲退不下去,輕咬著,用手在兩頰兩側扇著,試圖消解這莫名其妙的紅暈。
錦雲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隻好拿著團扇在一旁輕輕扇著風。
隔了片刻,晏梨才好似回過神來,不自在的揮了揮手,咕噥道:“好了,我要歇了,你也睡去吧。”
……
彼端,既晏梨不在,裴攸北也失了興致,連宴席都沒回,直接打道回府。
躺在踏上,他一手枕在腦後,卻無半點睡意,一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帳頂出神。
腦海中反複回現的,是假山後的那一吻。
盈盈一握的腰就著他的掌心,櫻的包在他的齒間,甜膩的氣息充盈了他的鼻腔,直蔓延至四肢百骸,貫穿了五通經絡。
那素日白皙純淨的臉頰就像是染了紅霞,千百,絢爛嫣然。
那一刻的,僅僅是嗔怒的一個眼神,都足以勾魂攝魄。
他自認不是一個貪之人,也見過太多風姿綽約的子,然而卻沉溺在了晏梨的絕之中。
“嗬……”
抬手了薄,相的溫度好似還殘餘其間,他兀的笑了,旋即起下床。
千鈺聽到靜,正要敲門,門卻從裏麵打開,裴攸北一深紫長袍立在門邊。
“爺,都快要二更了,您這是……”
裴攸北麵帶淺笑,繞過他邊走邊說,“索睡不著,走,去蘇宅。”
蘇宅,正是蘇鳩的宅邸。
一炷香的功夫,裴攸北已經坐在蘇宅的後園子裏了。
著天上的明月,蘇鳩一睡袍外隻搭了件薄衫,雙手攏著,長長舒了一口氣,旋即就要跳腳。
“裴攸北!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辰了!要喝酒你自個兒在屋裏喝就好了,偏偏把我拉起來作甚!”
裴攸北抬眼瞧他,慢悠悠將玉盞遞到邊,倏爾一笑,“這喝酒,自然是有人陪著才好,一人獨飲,豈不了喝悶酒?”
說罷,他仰頭飲盡,閉著眼回味了一瞬,朗聲道:“好酒!”
蘇鳩撇了撇,終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這才問他,“怎的猶如有興致?遇上什麽好事了,說來與我聽聽?”
裴攸北卻是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就這麽一杯皆一杯的喝著,也不見醉。
隻時不時抬頭賞月,甚至是月出神。
看這形,蘇鳩跟人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轉,立即就有了想法。
“喝酒就喝酒,不過你這頻頻走神是怎麽個況?讓我猜猜……”他故意拖著長音,眸子裏滿是促狹,“能讓裴公爺心神不寧的,定是個人!”
裴攸北聞言,腦海中驀地就浮現出晏梨的影,一邊角悄無聲息的勾了起來。
他不否認,蘇鳩就更加肯定了,一杯醇酒下肚,他索不避諱的調侃起來。
“哎呀,看來我們向來不問事的裴公爺也會春心萌啊,嘖嘖,這夜不能寐竟是因為想念自家未過門的妻子了,可苦了我這個兄弟,陪你在這裏吃冷酒,空相思啊!”
說著,他倏地湊近些,眉弄眼道,“不過攸北,兄弟可得提醒你一句,悠著點。”
裴攸北劍眉微挑,漫不經心的看他,“你想說什麽?”
“我知曉你好勝,不過你可千萬別因為這一個賭注,就失了自己的心啊。”
蘇鳩慢悠悠吐出這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笑嘻嘻的仰頭一灌。
裴攸北倒是未曾想他會這麽說,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瞇,盯著手中把玩的玉盞,眼底似是閃過幾抹思量。
過了片刻,他倏然笑了,著三分慵懶七分篤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啪嗒——”
玉盞重新落在石桌上,極輕的聲音在寂靜深夜中被放大,他悠悠收回手。
“放心,我對的確了,但還不至於失了心。”
“隻不過這個人實在有趣,我越發有興致了……”
彼時,裴攸北篤定自信,覺得萬事萬盡能被自己掌控,對晏梨,他有,卻仍能自抑。
可殊不知,“”這一字,最是無理。
早在他起了興致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悄然離他的鼓掌,逐漸失控。
心,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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