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頭七剛過,皇上再度昏迷。
宮裏遣人來請白應玖進宮,彼時,還站在王肅墓前。
不同於之前的假死,這次的王肅是親眼看著沒的。白應玖的心,始終難安。
這輩子,但求問心無愧,可對王肅……總有一種淡淡的不忍。
一異香襲來,白應玖猛然警覺。這香氣……不是第一次聞到。
理了忠勇伯府眾人的後,便是先聞到了這香氣,才發生了黑人刺殺一事。那時候全部心神都放在刺殺之上,反倒忘記了這異香的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應玖不覺得這香氣不過尋常。
周圍有不侍衛,韓霄擔心發生變故,總是派遣最得力的人手在四周保護。白應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開始想,要不要早些解決掉白迎秋。
不咬人的蒼蠅膈應人,更何況白迎秋還是隻想要咬人的蒼蠅。
又是一冷香來襲,白應玖已等不下去,吩咐侍衛在四周巡視,務必要尋到香氣的源。
“長寧郡主,皇上請您進宮。”宮裏的小太監終於尋到了白應玖的蹤跡,踉蹌著從馬上翻滾下來,看樣子很是狼狽。
這幾日,白應玖接手了皇上的,宮裏這個時候召前去,輕易就想到了皇上的變故。
顧不得再尋其他,跟上小太監的步伐,匆匆忙往宮裏趕。
白應玖去到的時候,宮裏的醫已為皇上診治過,無一例外都在搖頭。
“長寧郡主!”
他們見到白應玖前來,更是把所有的希都聚集到了白應玖上。
皇上的虧空得厲害,可又虛不補,大量的虧損導致他吸收不到任何影響。他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也唯有白應玖能夠吊著皇上的命。
白應玖問過況便為皇上施針,針施到一半忽覺心跳得厲害。了額上冒出的虛汗,繼續把所有的針施展完畢。
“郡主,皇上如何?”汪海張兮兮陪在那裏,上次長生宮,皇上事後查了汪海沒被收買就一直留在他邊侍候。汪海心係皇上安,這幾日一直不解帶,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忠心。
白應玖搖搖頭,以的針法治療,皇上的也不過再撐三五日罷了。幸而該決的人已經決,朝堂因有韓霄的加暫時穩定,太子還在,外憂不曾紛擾。
汪海掩下眼底的黯然,他心中有種兔死狗烹的寂寥。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這個皇上上最得力的奴才,終有一日也會變得沒了用。
整個皇宮,因為皇上的病而籠罩在一片低氣當中。大家數著日子生活,誰都知道皇上活不了幾日了。
在這之中,也唯有楚家嫁才為這份悲切增加了一點喜氣。
自上回之後,楚雲裳再沒有來找過白應玖,白應玖也隻以為是白祿說了什麽,楚雲裳才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長安城已久沒有喜事,楚家嫁的排場之大,總算讓烏雲消散,天邊出點。
可這喜事還不等展開,邊境來報,西涼百萬大軍境,南疆亦被王家殘餘蠱,要對大周展開猛烈進攻。
吳敏堯帶兵重回南疆,楚雲裳的未婚夫亦在其中,臨行時,楚雲裳親自送行,十裏紅妝變為千裏相送,也傳出了一段佳話。
彼時,白應玖亦站在送行的隊伍裏,原是帶著安樂出宮解悶。自西涼大軍境,兩國定下的婚書自然作廢,安樂也就不用再當這個和親公主。
在別人看來,這是好事,西涼路遠,不用遠嫁於公主來說算是好事。
可白應玖知道,安樂想要嫁去西涼,為的不是其他,而是在西涼的那個人。如今的願落空,自然愁怨。
宮裏的環境抑,多出來走走也能緩解心。
冷不丁,瞧見楚雲裳含笑的一張臉,騎在馬上的人也含笑地看著。兩個人四目接,難舍難分。看上去,倒有幾分恩影子。
“那是楚雲裳的未婚夫,大理寺卿嫡子,若是沒有這場戰,倆人如今該親了。”安樂居然知道這些事,令白應玖大意外。
還以為安樂並不關注楚雲裳呢,自回來之後,整日待在宮裏,也不知道這些事是怎麽知道的。
“你出嫁那日,來送過你。”白應玖覺得有必要告知安樂一聲,畢竟楚雲裳與安樂也算朋友。
“我知道。”安樂歎了口氣,看著那邊送行的一雙人,目幽幽。
“我們的關係不遠不近,沒有多好,也沒有多壞,又都在長安,有些事總能關注到。”
和楚雲裳的好,說起來還和白應玖有關。白應玖失蹤那幾年,楚雲裳不知怎地與長寧郡主府往切,兩個人總在郡主府麵,楚雲裳沒了那囂張子,安樂也需要個人解悶,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麽往了起來。
可要說關係好到某種地步,也是沒有。如今白應玖歸來,安樂對楚雲裳的就更淡了。
就算是淡了,也希能有一個好歸宿。
白應玖點點頭,目不覺看了跟在後的白祿一眼。
而今的白祿再不是郡主府一個管事,他了皇上親封的忠勇侯。因著侯府還在建造,白祿依然住在郡主府中。前來說親的婆幾乎踏破了郡主府的門檻,可見這位新興的侯爺有多麽吃香。
他,看到這一幕會有怎樣的想法呢?
白應玖還沒看出點什麽,就聽白祿開口:
“郡主,我想向皇上請命,支援南疆。”
支援南疆?
白應玖看了眼那邊已經和未婚夫分別了的楚雲裳,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怎麽會有這個想法?”
大軍即將開拔,白祿這個想法來得突然,該不會是了什麽刺激吧?
“得君恩,分君憂。我既是忠勇侯,總得做出點侯爺樣來。”
白祿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如今的他總是這副模樣,看起來是高興的,可到底他的心是什麽想法誰也不知道。
白應玖淡淡瞥了眼白祿,腦海中不自覺冒出楚雲裳來找的場景,白祿去南疆真的隻為君恩?
不見得吧。
“不用去南疆,你也照樣能為君分憂。”
白應玖沒有任由白祿做主,而是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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