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郡主……”

白福和白祿守在門外，多聽到了裏麵的談論。白應啟前腳離開，他們倆立即進了屋。

他們的郡主別人不疼，他們疼！

白應玖背對著他們擺擺手，盡力讓聲音平穩：

“我想一個人靜靜。”

發生了這樣意料之外的事，什麽人都不想見。

白福和白祿對看了一眼，隻得離開。

他們郡主是個有主意的，能想開就好。

白應玖這一靜，靜了足足兩日。

韓霄派人前來詢問況，武陵侯府也派人詢問，宮中的太子也派了人，均被白祿以“郡主這幾日勞累，正在休息”為由給擋了回去。

白應玖照看韓霄，不眠不休幾個晝夜，如今韓霄大好，要休息也在理之中。

第三日，韓霄親自登門，讓白福、白祿如臨大敵。

畢竟，郡主說要一個人靜靜，如今韓霄來了，他們是通報還是不通報？

這可是未來的郡馬爺，郡主更是為了他不眠不休幾個晝夜，萬一把人給得罪了，不但韓霄這裏沒法代，便是自家郡主那裏也代不好。

“不必通傳，若沒起，我坐一會兒便走。”

韓霄倒也知禮，此言一出，讓白福、白祿大鬆一口氣。

可下一刻，府外通傳：

“太子駕到！”

太子來了！

這可真……

兩個人又忙去迎接太子，韓霄算半個自家人，又說了那番話，白應玖不接待也就算了。

可如今來人是太子，白應玖若再不現，有不敬之嫌。

“無礙，孤是來尋韓大人的，讓郡主好好休息，不必起。”

太子如韓霄一般，主開口，很是。

“奴才替郡主謝太子爺海涵。”白福趕忙道謝，將太子引到正廳，韓霄正在此。

見到太子前來，韓霄隻輕抬了下眼便不再做聲。

“韓霄，見到本太子不該行禮嗎？”

太子的語氣漫不經心，那副閑散樣子讓人覺他不過是心來的提醒。

可這也太不正常了！

太子不對勁，韓大人也不對勁。

白福給下人們使了個眼，讓他們好生伺候，萬不可出錯。

這兩位爺，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兒。

韓霄經由太子提醒後，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衝太子拱了拱手。

他腳不便，拱手已算大禮。

太子並不滿意，坐到了韓霄對麵，怎麽看都不順眼。

“你為戶部侍郎，這等規矩還等孤來教，這韓家的家風也不怎麽樣嘛。”

都說韓家是禮儀之家，他看也不盡然。

韓霄是韓家的嫡子長孫，居然這般行事，什麽長安城第一世公子。在太子看來，也不過徒有其表罷了。

“比不得太子。王太師還沒下落？”韓霄反相譏。

畢竟，有王太師在前撐著，韓家的家風如何，還不到太子來說。

太子咬著牙，道了句：

“沒有。”

若說韓家的家風不怎麽樣，那他王家的家風就更不怎麽樣了。

太子吃了個悶虧，就想把麵子找回來。目一轉，又生一計。

“朝中都傳韓大人得了重病，久治不愈。今日一見，韓大人風采依舊，哪有染病的模樣。孤要派人好生教訓那些口說是非者，簡直不把韓大人看在眼裏。”

帶病工作，是榜樣，是楷模。

可若無病休假，那可就得不償失。

太子此言不可謂不毒，三言兩語就把韓霄劃分為無病休假的行列。

韓霄麵如常，耐心解釋：

“前些日子的確染了病，幸得郡主悉心照料，如今已無大礙，不日便會上朝。”

不知是不是太子的錯覺，他將“郡主悉心照料”這幾個字咬的很重，好像生怕別人聽不清一般。

太子皮笑不笑“嗬”了兩聲。

“如此便好。朝中了韓大人這員大將，孤做起事來都很吃力，父皇也念叨了數回。恐怕在父皇心中韓大人可是比孤還要重要。”

太子又給韓霄扣上了頂“寵信”的帽子，這世上做臣子的可忠不可寵，寵的太過便了。

韓霄就好像沒聽懂一般，還點頭致謝：

“多謝太子誇讚。”

白福在旁聽得冷汗涔涔，暗道，這真是誇讚的話嗎？

他越聽越不對勁兒，隻求這兩位爺可不要吵翻了天。

讓白福擔憂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因為自從韓霄道過謝後，太子也沒再言語。

而他不說話，韓霄自然也不會說話。

時間就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過去。

門外的白祿衝他招招手，白福小心走了過去，兩個人走了好遠，才敢開口說話。

“咱們真不用通報郡主？”

白祿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

先前太子送東西時，他便覺不妥。

如今太子與韓霄共一室，他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妥。

在白祿心中，他家郡主就是頂頂好的人，配得上任何人。

韓霄也好，太子也罷。

他們好雖好，可他家郡主就一個人。一不嫁二夫，再說，他家郡主都定親了，太子來添什麽呢！

“郡主昨夜子時才睡，好不容易睡下，讓多睡會兒。”

白福可不管什麽太子、大人的，他是郡主府的人，一切以郡主利益為先。裏麵的人可都說了，不用郡主起，這個時候再去通傳，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還有一點，白福暗地想，裏麵那般詭異的場景，哪怕是他家郡主隻怕也搞不定。

既然搞不定，那就不見。

白祿點點頭，忍不住慨：

“裏麵可真是神仙打架，若真打起來，咱這郡主府可就熱鬧了。”

當朝太子和如今大熱的韓大人打架，樂子可就大了。

“什麽熱鬧？”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不遠傳來，接著，一襲絳紫映眼簾。

“九殿下，您怎麽也來了？”

白福帶著白祿趕行禮，麵訝異。

今兒個是什麽好日子？

長安城近來最熱門的幾個人都聚齊在郡主府。

“還有誰來了？”九皇子正值春風得意，他麵容雖是稚，行事已有了幾分沉穩，說話抑揚頓挫，很容易給人好。

白福早些年早宮裏的時候就九皇子邊的向丘關係不錯，因為向丘的關係，他對九皇子也多有親切。

聽到九皇子問話，小聲解釋：

“太子爺和韓大人都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