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白應啟更是白應玖所沒見過的，不等開口，白應啟已氣焰高漲。

“崔氏待你不好，你和斷絕關係的時候，大家還都認可你。到現在，白家的族譜上，還寫著你的名字。就因為我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你就要和我斷絕關係？”

白應啟憤怒極了，口不擇言道：

“白應玖，你以為你這郡主之位是怎麽來的？”

他氣勢洶洶，他惱怒，半點舊也不念。

“我這郡主之位是怎麽來的？”白應玖不解，“難不，還和你有關？”

看白應啟這副悲憤模樣，差點以為這郡主之位是白應啟賜予。

“是!”白應啟大言不慚：

“是我給周朝的皇帝發了信，告訴他說你是我的姐姐，讓他善待於你。”

時至今日，白應啟才不會做了好事不留名。明明白應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可當他有事求，卻這般對待。真應了那句“養不的白眼狼”。

“你以為，沒了我，你能做得了郡主嗎！”他悲憤不已。

白應玖思量了許久，才消化完白應啟帶來的消息。

仔細回想了皇上封為郡主一事，自始至終，皇上都未曾提及西涼，未曾提及白應啟。

依照皇上對西涼的心思，若此事真如白應啟所言，隻怕不但做不郡主，連個普通平民也難做。

從西平到長寧，皇上已經舍棄了用牽絆西涼的心。

何以白應啟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你要不要和我去見皇上，問一問他，我這郡主之位是如何而來？”白應玖提議。

實在無法解釋郡主之位的來曆，但皇上知曉一切。

可這句話，對白應啟而言卻似奚落。

“白應玖，你就這般見不得我好嗎？”

他直呼其名，對白應玖也沒了那份孺慕。

“我來長安的消息，隻有你知道，難道你要周朝的皇帝將我扣押，回不去西涼！”

作為西涼的南王，白應啟其實很明白他來長安有多麽不便，況且，他還是暗中前來。

一旦被皇上知道，他將有來無回。

他明知如此，還是來了。來見白應玖。

居然，居然要帶他去見皇上？

“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白應玖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到底是不是的弟弟。

不，他是白應啟。

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白應啟的野心。

“但你不肯幫我！”白應啟委屈大喊。

他像極了一個要不到糖果的孩子，任得撒潑打滾。

“幫你就能功嗎？”白應玖好言相勸，但白應啟已經篤定。

“能！”

他十分堅信，隻要有了白應玖的幫忙，他必定如虎添翼。西涼王位，手到擒來。

“達木善告訴你的？”白應玖無法相信，達木善到底教給了白應啟什麽東西，為什麽好端端的弟弟會變這樣？

利熏心，打著報仇的幌子，做著民不聊生的事。

打仗可以顛覆王位，可打仗也是要死人的！

大周與西涼好不容易各退一步，和平共，可白應啟的做法很有可能再度掀起兩國戰。

他以為他隻有一個人嗎？

皇上對西涼勢在必得，一旦他發攻擊，焉知皇上不會漁翁得利。

“我的父親留下了許多部下，他們如今都在慕容南手下做事，隻要我掛帥出征，必定一呼百應，到時候，回歸正位不過手到擒來。”

白應啟還在暢想著手到擒來的好戲，白應玖已從中窺到破綻。

“誰告訴你，你出征掛帥便能一呼百應？”

這種騙小孩的話，也就能騙騙白應啟了。

“先不論你流落在外十餘年，便是慕容南，你覺得他這個西涼王做的不好嗎？若你父親還活著，或許他們會盡忠職守。可他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究竟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執念與野心？”

恨不得罵醒白應啟，不要做那種舍我其誰的夢。

那不是夢，是噩夢，是謊言！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幫我。”

白應玖說了那麽多，白應啟便隻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我是不想害你。”若說一開始白應玖對白應啟還有某種不安，那麽此刻的已經開始擔憂。

在絕對實力麵前，再多的謀詭計也無計可施。

而慕容南，便是那個實力強勁者。

見過的西涼員不多，僅有的達木善和烏來對慕容南十分敬重。這份敬重裏有對上位者的尊敬，更有對強者的重視。

試問白應啟，他憑什麽占據慕容南的地位？

“啪！”

白應啟猛地拍響門框，目裏全是兇狠。

“好，好，好！”

他連道三聲“好”，一聲比一聲沉重。

“好一個白應玖，好一個長寧郡主！”

說了那麽多，不過是不想幫他罷了，留在這裏不過多費口舌。

“你放心，給予你的我不會收回，但從今以後，你我再我瓜葛。”

他轉離去，那副決然的模樣，嚇到了白應玖。

“啟哥兒……”

，沒想與他再無瓜葛。

白應啟停下了腳步，最後一次重申：

“你若真當我是弟弟，就替我引薦韓、蘇二人。如若不然，你我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這四個字炸響在白應玖腦海，渾的力氣都仿佛沒了蹤跡，語氣裏帶著遲疑。

“到最後，竟是你要與我離關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可眼前白應啟的態度那般堅決。

“對！”白應啟一口咬定，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白應玖怔怔地看著他，眼前浮現出許多畫麵，最終定格於眼前這兇神惡煞的模樣。

“你走吧。”沒有力氣與他爭辯，如果這是他想要的，不強求。

態度那般堅決的白應啟，在麵對白應玖的逐客令後，忽然變得悲切。

“白應玖，你真的要和我恩斷義絕？”

他比白應玖還到不可思議，前一刻還堅決的態度，後一刻變得虛無。

可哪裏是白應玖要和他恩斷義絕？

這四個字，不是他提出來的嗎？

“你我那麽多年的誼，最後居然敗在這件事上。”白應玖似是懷，似是釋然。轉過去，再不肯看白應啟。

淚，緩緩流淌。

“你們那麽多年的誼，你都不肯幫我！”

白應啟在後大吼。

曾經沉默寡言，連大聲說話都不曾的年郎，如今暴戾憤怒，大吼大猶如無人之境。

如果早知今日，當初……

“好，我記住了！白應玖，我記住了！”

白應啟猛地吸了下鼻子，將到了眼眶中的淚給了回去。

他猛然轉，深呼一口氣，大步邁了出去。

從此以後，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