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慘死，皇位落旁人之手，如今那人還想對我趕盡殺絕，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白應啟惡狠狠地詛咒著讓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除了憤怒，還有一微不可察的試探。

見白應玖一直未曾開口，白應玖終是忍不住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還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他雙手抱拳，義氣當前，已全然沒了白應玖記憶中的模樣。

白應玖不知道這好事還是壞事，可麵對改變甚大的白應啟，本能到排斥。

“你要坐那皇位？”問。

說了這麽多，關聯了那麽多，說到底還是一個位置的問題。

“不。”白應啟搖搖頭，眼中全都誠懇。

“我隻想手刃仇人，為父報仇！”

他那堅定的目毋庸置疑，悲憤的模樣正在彰顯一個十一歲年郎的擔當。

“我能幫你什麽？”

白應玖鬆了口。

忽然發現，的弟弟還在那裏，或許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但他的一直未變。

對於弟弟，願意相幫。

白應啟麵激，強著這份悸。

“姐姐是武陵蘇家之人，又與韓霄有了婚約。隻要姐姐肯幫我引薦兩位大人，事之後，小弟必不忘姐姐一份功勞。”

白應啟那副炙熱目，還是讓白應玖的心裏打了個突兀。

按理說，應該十分了解白應啟才對。依照對白應啟的了解，此事應該相幫。

可還有一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眼前的人是的弟弟，又不是的弟弟。

這副炙熱的樣子，那般陌生。

尤其，此事還牽扯到了武陵侯和韓霄，白應玖就更不敢誇下海口。

“他們沒你想的那麽能耐，在大周，還能手西涼一事。”

言外之意，便是拒絕了。還附加了一條提議：

“此事，你該同皇上問詢。”

西涼與大周的好，一直由達木善出麵。而當今皇上對西涼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白應玖想，比起戰讓生靈塗炭，皇上或許更想在西涼安一屬於自己的勢力。

若談判得好了，說不定皇上還會幫扶達木善。

如此一來，可謂雙贏。

可如此雙贏的提議，白應啟並不為之所。

“姐姐隻需引薦便可，其他事小弟會看著辦。”

引薦？

白應玖還記得上輩子韓霄的下場，大周的將領與敵國的王爺好，說的好聽是同袍之，說的不好了，恐有通敵叛國之嫌。

白應玖不能讓韓霄有一一毫的危機，尤其，這個危機還是帶來的。

認真打量著白應啟，這個自小最為喜的弟弟，不知不覺中是否連都發生了轉變？

白應啟被看得尷尬，剛把目移開，白應玖已步步。

“你發誓，對皇位沒有興趣。”

上前一步，直視白應啟的眼睛，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兒微小的變化。

“我……”白應啟趕忙後退，他竟是不敢直視白應玖。

“啟哥兒，看著我的眼睛。”

白應玖分毫不讓，白應啟逃到哪裏，便追上哪裏。

“如今你貴為西涼南王，上有君王恤，下有百姓戴，一言一行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樣。可是啊，啟哥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我看得分明。”

哪怕白應玖什麽都不知道，也要裝作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一向很會偽裝，以前不會，在經曆了這許許多多的是非後，也會了。

白應玖忽然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不單是白應啟變了，也變了。

大家都變了，變得不再是曾經的模樣，卻又是長的必經過程。

“姐，姐……”白應啟張地看向白應玖，縱然他如今份、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麵對白應玖時，他的心還是會不自覺惶恐。

這是看著他長大的姐姐，是給予他極大幫助的姐姐，是救過他命，護他安穩的姐姐！

在白應玖的注視之下，白應啟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哪怕他偽裝得再好，也無計可施。

“見到白迎秋了嗎？”白應玖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捉不定的語氣，原本溫和的眼眸染上了幾許犀利，所有謊言都無所遁形。

“沒，沒……見過了。”

白應啟起先還想瞞，在接到這似乎能看一起的目後，忽然便慫了。

他見過白迎秋，告訴白應玖其實也沒有什麽。

“什麽打算？”

白應玖並不吃驚於此事，事實上，比起了解白應啟的為人，更了解白迎秋的為人。

白迎秋，絕對不會放過一一毫能夠求生的希。

當西涼使團來到長安，會不惜一切代價見到使節，會憑借白應啟的關係，尋求出路。

而這次，賭對了。比起對別人哀求，對白應啟哀求，更得白迎秋心意。

最重要的事都說了，剩下的事白應啟也沒有瞞。

“四姐讓我把救出來。”

求生，乃人之本能。

白迎秋定的秋後問斬，若無意外，這輩子馬上就要結束生命了。

別說白迎秋不甘，白應啟也不忍。

都是一家的姐弟，比起大姐的苛待，二姐的無視，他其實對白迎秋的印象還好。

“還有呢？”白應玖繼續追問。

白應啟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想著，畢竟是白家人。如今大姐、二姐下落不明，是白家僅存的脈，我不能……不能眼睜睜看著爹最後的脈毀於一旦。”

白家。

這個曾經承載了他所有的希與失的地方，最終，還是不忍舍棄。

他答應了白青木，要複興白家。

如今，他已恢複正，複興白家的重任便落到了白家子孫上。

白迎秋無疑是很好的人選。

“你要劫獄？”白應玖道出了他的思量。

“沒，沒有。我想來找三姐通融。”

白應啟趕否決，哪怕他是西涼的南王，在長安地界也有自知之明。

他可以去探白迎秋，卻無法將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出。

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求助白應玖。

他今日來此，也有這一層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