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趕在韓霄開口之前，道：

“韓相與夫人的並不如傳聞中那般深厚。”

既要嫁給韓霄，便與他同為一，總歸要麵對韓相爺。

萬事有韓霄出頭固然是好，可也想讓韓相爺知道，不是隻能躲在韓霄背後的人。如有需要，是比韓霄更好用的一把刀。

所以，他別著韓霄一個人折騰。

韓相爺被白應玖說得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不由失笑。

“哦？哈哈哈。傳聞之所以是傳聞，隻是因為，那是傳聞。”

他若不裝作和夫人好的模樣，如何擺這人設，傳出口碑。

如今，大家都知道韓相爺與夫人恩有加，那便是他做什麽，別人也不會聯想其他。哪怕韓夫人今日暴斃，別人也隻會以為那是個沒有福氣的。

白應玖倒是有趣，撿了這個來說。

“郡主，還知道了什麽？”白應玖若是以為，隻說這點便可以放過，也未免太小瞧了韓相爺的執著。

白應玖沒這麽想，隻是想讓韓相爺注意到的存在。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白應玖振振有詞，言語兇狠，在韓相爺看來卻並無威懾力。

但這句話讓韓相爺上了心，他看了看白應玖，又看了看韓霄，有些無語。

“你都說了？”

韓霄不惜就範而換來他的守口如瓶，不過轉瞬間他把什麽都說了？

在韓相爺看來，這有真夠傻的。

而因此此事他迫，更傻！

他都不敢相信，這就是他一手培養的孩子。明明在遇到白應玖之前，韓霄正常的。

看到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白應玖站在韓霄邊，明明該是小的子，卻格外充滿力量。

就好像，是韓霄的依靠一樣。

韓相爺想到是白應玖給韓霄解了毒，也是白應玖將韓霄從西涼軍營救出，更是白應玖親自找去了南地，將韓霄解救了出來。

如此來看，白應玖還真是韓霄的福星。這門親事，結對了！

“看來，你們的關係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厚。”

韓相爺頗為欣，哪怕他曾經氣惱韓霄，看在白應玖的份上，也氣消了許多。

既然韓霄什麽都說了，他也不藏著掖著。與其大家各懷心思，不如把話說開。

“郡主難道就不想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

做了縣主如何，做了郡主又如何，有什麽能比做皇後還快活的。到時候，那些小縣主，小郡主全都得對行禮。難道做皇後的滋味不比做郡主要好？

白應玖知道他永遠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思，好在的心思也不必告訴他。

“我想不想不重要，相爺想不想才是重點。”

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嗎？

反而是韓相爺，他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他為了一人之下的相爺，想辭就辭，想造反就造反。這麽愜意的人生，連皇上都對他敬重有加。

韓相爺愣了愣，又笑了。

“你以為我想做皇帝？”

他直言不諱道明白應玖的心思，如今的他才真正覺得白應玖有趣。

有趣極了，比韓霄這悶木頭強。

白應玖朝天翻了個白眼，他這般慫恿韓霄造反，說他沒有做皇帝的心，誰信？

韓相爺倒也痛快，坦言：

“即便我想又如何？我的兒子是皇上，老子想做個太上皇有何難？”

他幫助韓霄謀劃這些，自小的培育，長大的輔助，區區太上皇之位能換得這些，他吃大虧了！

白應玖簡直要被韓相爺這義正言辭的態度說服了，他做太上皇還吃虧了？

可衝鋒陷陣，麵對天下悠悠之口的人是韓霄！

白應玖不與這驕傲自滿的人多說，隻道了句：

“出嫁從夫，長寧都聽夫君的。”

韓相爺一聽這話，連眼睛都亮了幾度。

“如此說來，你願意幫助韓霄共謀大業？”

若是細聽，不難發現一向不聲的韓相爺言語激，連目都在跳躍。

白應玖簡直是沒眼看，還以為韓相爺有多麽可怕，到頭來不多三言兩語就激了這樣。

不過，也知道，之所說的話能讓韓相爺這般激，隻要還得益於的份。

無論是郡主的份，還是武陵侯府嫡小姐的份，都讓人不敢小覷。

就如同及笄禮上，那些大人們所想一般，如今的長安城，真是橫著走也行。

“長寧今日已然站在這裏，相爺又何必多此一問？”

白應玖沒有直接回答韓相爺的問題，可的姿態擺的如此端正，更讓韓相爺到無比高興。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著實開心到極點。更越看白應玖越是滿意，不住點頭。

“不愧是霄兒看中的人，到底合了我韓家的氣場。”

韓相爺開心了，連帶著那些讓他不愉快的人也沒那麽氣惱了。

“來人，把夫人帶出去好生照料。”

他終於想起自己還位夫人需要照料，倒是沒用白應玖和韓霄心，侍衛們已將韓夫人帶了出去。

“霄兒，你的要，這幾日好些休養，莫要勞。”

韓相爺手裏的鞭子早已不知去向，溫和起來的他簡直是個慈祥的父親。

可誰又知道，暴戾起來的他，比魔鬼還要可怕！

“是。兒子告退。”

韓霄一向對韓相爺以禮相待，哪怕發生了種種事，他的禮儀也讓人挑不出錯來。

白應玖跟著道：

“長寧告退。”

真真是夫唱婦隨。

韓相爺更開懷了，“郡主慢走。”

他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事。想必是共謀大業的盛大場麵。

出了暗房，白應玖忍不住小聲問韓霄：

“他真是你舅舅嗎？”

哪怕是舅舅，也是有緣關係。可韓相爺的所作所為，實難讓人接會有這樣的親人。

想當年，他把年紀小的韓霄丟軍營，是磨礪，還是折磨？

韓霄衝白應玖笑了笑，本想抬手一的頭頂，到底因為不便而罷休。

“應該是。”

他看了眼暗房的方向，原本含笑的眼眸漸漸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