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

韓霄立即慌了神，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為白應玖拭眼淚。

白應玖哪能讓他慌，自己趕忙走了過去，一邊幹自己的淚水。

“我不哭，我不哭。你終於醒來了。”

韓霄蘇醒，比什麽都讓高興。

這是高興的事，不該哭。

韓霄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出手沿著白應玖的淚痕過，滿眼都是心疼。

他極度許多，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渾無力。

白應玖想攙扶他躺下，他卻反握住的手。

“我們不能從這裏出去。”

他雖然昏迷，但意識還在。白應玖嘀嘀咕咕的話，他聽了個完整。他知道目前的境，可他依然作出這個決定。

白應玖不知這些，連忙詢問：

“真的有人要害你嗎？你娘說，相爺要害你，讓我趕帶著你逃命。”

韓夫人說話時閃爍其詞，其實並不可信。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尤其是白應玖知道韓霄前世的種種，更不敢大意。

韓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但還是回道：

“回去吧。”

他見白應玖麵帶遲疑，又道：

“我們若不回，我娘就要死了。”

“死……”白應玖大驚，“不會吧！”

韓夫人不過是放跑了韓霄，何至於要到死的程度？

“會。”韓霄十分堅定。

而且，會死的很慘。

他的話無疑暴了韓相爺的兇殘，試問韓府之有誰能對韓霄置之死地，又有誰能夠將韓夫人趕盡殺絕？

那個鞭打了韓霄，足了韓夫人的韓相爺。

“那你回去後會死嗎？”白應玖知道，韓霄一旦做了決定喲更改。可擔心，擔心他會一去不複返。

“不會。”

韓霄亦十分堅定。

他上的利益太大，在他的利益沒有用盡之前，他不會死。

韓霄是那樣的堅決，又是那樣的認真。白應玖無從拒絕，更無從反駁。

“那好，我們回去。”

如果韓夫人因此而死，不但韓霄難以釋懷，也難辭其咎。

就讓他們賭一回吧。

韓霄欣一笑，原本蒼白的麵容漸漸染上點紅。

“我可以自己走。”他堅持站起，不肯麻煩白應玖。

“不行。”

這次，白應玖的態度也十分堅決。

“如果你還想回去，就要聽我的。”

韓霄明明連坐起來都費勁，如何能走的回去？

這條暗道直通城外，而韓府坐落城中，距離之遠可以想象。

讓坐都坐不穩的韓霄走回去？

不行！

“小玖！”

韓霄冷下臉來，看起來甚為唬人。

白應玖才不怕他，強頂撞了回去。

“我不許！”

的話不容半點質疑。回去，可以聽從韓霄的。可怎麽回去，卻一定要聽的。

是大夫，無比清楚韓霄的狀況。

白應玖一旦執拗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兩個人在短暫經曆過眼神的較量後，終是韓霄敗下陣來。

“好吧。”

他允許白應玖拉他回去。

板車為了運輸方便，特意用大滾和小滾配合使用，哪怕手無縛之力的子也能運轉。

韓霄在白應玖的堅持下，躺了下來。他渾依舊滾燙，但意識已經清醒。

隨著板車的滾，他的大腦也開始運轉。

昏迷時，白應玖所說的話還在耳邊。他想，有些事，是該告訴了。

“王肅說的沒錯，我是皇上的第二子，蕭寒。”

這是韓霄第一次說出自己另一個名字，一個難以啟齒，早已封存的故事。

“我的生母，是已故韓貴妃，也就是韓府的嫡，韓玥。”

但年韓玥宮，聖寵無雙。宮沒多久，便懷有孕。當時，整個韓家也鬥誌昂揚，為了避嫌，隻做純臣。

可是，好景不長。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隨著韓玥查出孕，聖寵卻好像忽然沒了蹤跡。皇上多日不曾麵，整座宮殿好像已被忘。若不是太後期盼子嗣，隻怕那時候的韓玥都活不到生下孩子。

那一年，皇後誕下太子，舉國歡騰。

沒人在意一個不寵的妃子如何。

韓玥便是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被下了毒。

此毒極為霸道，去子留母，去母留子，隻能做一道二選一的選擇題。

答案如今已了毫無疑問的唯一。

選擇了去母留子。

可是，也不忍讓孩子活在這水深火熱的宮中。便夥同了韓相爺，將孩子換回了相府。

恐怕誰也不知道，韓夫人與韓玥生產的時間相差無幾。

而當年，韓夫人也的確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孩子卻是名死嬰。

恰好，便頂替了韓霄的位置。

從此，蕭寒了韓霄。

也就是白應玖所見到的韓霄。

聽完這些話，白應玖從腳底升起一寒氣。難怪，難怪前世韓霄要去宮，難怪他與皇家有著不解之仇，難怪太子要將他置於死地……

所有的謎題得到解開，白應玖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悲哀。

聽說，韓貴妃是皇上最為惜的子。隨著韓貴妃的消亡，皇上寢食難安，終日思念佳人到不肯眠。

可如今方才得知，帝王哪裏有，不過是世人胡編排的謊言。

那個頗才，又才貌無雙的子，就這麽死在了深宮大院的謀詭計之下。而那個據說對極為寵的男人，或許也在其中添磚加瓦。

“韓夫人知道這件事嗎？”若說其中有誰比韓玥更無辜，非韓夫人莫屬。

失了兒子，又養了別人的兒子，終其一生都未再孕育子嗣。

韓霄稍稍一頓，方道：

“以前不知道，現在……或許是知道了。”

否認，不會那般慌張地讓他離開。

已經知道了他不是的兒子，卻還是將慈托付，甚至不惜以命相搏，韓霄又怎麽能辜負的仁慈，辜負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白應玖同樣對韓夫人大為改觀，以為隻是一個守在後院的婦道人家，整日做些蒜皮的勾搭，可到了韓霄麵前，麵對生死抉擇的時候，毅然決然選擇了與韓霄共進退。

就衝著對韓霄這份慈之心，白應玖便不再計較曾經的種種。

說到底，韓夫人也不過是位疼兒子的母親罷了。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也是被這句千古流傳的話給侵害了。

白應玖有信心做到讓韓夫人改觀，讓心甘願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