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無言瞥了他一眼,對九皇子會知曉此事也覺詫異,白家的事都傳到九皇子耳中了?
“不還。”痛快甩出兩字,話音剛落,九皇子立即義氣道:
“這樣才對,若是你替崔氏還債,我反倒要看不起你。”
看不起?
白應玖對不請自來的九皇子無語至極,為什麽要看不起?
“你費了那麽大氣力與崔氏離關係,結果沒到幾天又把照顧崔氏的責任攬在自己上,又何苦費力與離關係?”
九皇子看起來對白應玖與崔氏的恩怨十分清楚,了了幾句也點名了白應玖的心。
白應玖沒有理會,一為九皇子知曉此事頗為無語,二也是因為九皇子說到了心坎上。
的確,費了那般大的氣力,甚至不惜自毀名聲也要與崔氏離關係,可不是在崔氏有難之時再行幫助之事。
若是如此,又何苦去做那吃力不討好之事。
空氣靜默,竟是誰都沒再多說一句。白應玖心中思量著,又不好趕九皇子走,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下雪了。”
九皇子看著空中慢慢落下的雪花,角勾起一抹微笑。忽而又變得惆悵,“今年我不能回宮,也不知道會如何。”
?
白應玖一頓,是“”還是“他”?
九皇子不再多語,隻是看著雪花,角不斷上揚。
他極了雪,攤開手擁進一朵雪花,鼻尖慢慢湊近,輕輕嗅了嗅,好似要聞一聞雪花的味道。出小舌快速將雪花卷口中,分明是寡淡無味的雪,他卻品的猶如山珍味,悠然。
白應玖也來了興致,仰起頭看向天空。飄飄灑灑下起的雪如漫天花朵,明亮鮮,月華給雪花染上了一層金邊,圈圈點點如個靈。
“今日是我娘的生辰。”九皇子再度開了口,神卻變得落寞非常。
白應玖一驚,雖沒見過那位傳聞中灼灼其華的嫻妃娘娘,卻也知道嫻妃娘娘生於中秋,故此名字裏有一“月”字。怎地到了九皇子口中,他娘變了冬日出生?
自古皇家聞多,誰是誰的母妃,誰又是誰的兒子,誰也說不清。白應玖驚覺自己許是撞破了一個皇室聞,恨不得捂住耳朵,不聽為妙。
可九皇子又不知知道有關嫻妃娘娘的事,此舉未免有蓋彌彰之嫌,白應玖隻得裝作毫不知,是擺出一副平靜樣子,做知心大姐姐狀。
“我娘是一個很好的人,一直以我為榮,事事都想著我,把認為好的東西全都給了我……”
九皇子開始講述他與他“娘”之間的點滴,瞧得出來,他們母子很好,每說一個“娘”字,九皇子的角便上揚一分。他不再是頑,不再是紈絝,溫上揚的角如個鄰家年郎,似水。
白應玖如坐針氈,哪怕不是宮裏人也知道九皇子的母妃嫻妃娘娘早已薨去,九皇子對說這些做什麽?難道不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我娘對我真的很好。”
九皇子話鋒一轉,眸如何兇般盯白應玖。
白應玖莫名覺得恐慌,心底的不安還未蔓延,便聽他道:
“所以,我不能讓娘死。”
白應玖快要暈倒,九皇子到底要幹什麽,能不能給個痛快!
現在明確知道了,嫻妃娘娘並非九皇子生母,而九皇子的生母還活在世上!
太可怕了!
九皇子臉上的笑容變得詭譎,甚至帶著惡意。
“知道這件事的人大部分都死了,現在你也知道了。”
他像個惡作劇的孩子,眼底的狡黠那般明顯。
他是故意的!
有了這層認知的白應玖忽而平靜了下來,這世上能知道的人,一是死人,二是有用之人。
九皇子將封存了這麽多年的告訴了,顯然沒有讓死的必要,那麽就是用得著。
白應玖知道自己躲不過,索鎮定了下來。
“殿下有話但說無妨。”
看向九皇子,微微出一笑,不卑不,更不見毫焦慮。
九皇子收起了臉上惡劣的笑容,態度變得鄭重,語氣擲地有聲。
“我要你幫我救!”
這一刻的九皇子氣勢強盛,甚至比太子更要突出。他帶著一帝王之勢,不容反駁。
白應玖微驚,腦海中思緒萬千。
想到前世九皇子因痢疾而亡,又想起他問過是否能救痢疾之人,頓時了然。
“殿下先前所讓我救治的人便是……”
白應玖一頓,該如何稱呼九皇子的生母?
當今聖上瞞下此事,不惜給九皇子安置到了嫻妃娘娘上,也不想承認他生母的份。可想而知,聖上該厭惡到了何等地步。
可聖上厭惡,九皇子卻對生母十分掛念。
“便是夫人?”
白應玖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
九皇子臉上驟然黯淡,表出現些許裂,似強忍著一怒氣。
“不錯,是我娘。”
他親口承認此事,當著白應玖的麵承認了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目盯之下,帶著迫。好像若白應玖膽敢說一個“不”字,他便要對手。
見慣了九皇子灑不羈一麵的白應玖,想象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會展出怎樣的兇狠。但並不懷疑九皇子的用心,他能夠說出生母另有其人必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無論答應與否,都沒有退路。
“殿下多慮了,我既然答應過此事,絕不會食言。”
白應玖等於趕鴨子上架,不想讓九皇子死,可九皇子前世的死與染了痢疾的生母必定相關。要保住九皇子,就必須要去見見他那位從不示人的生母。
白應玖的話讓九皇子的臉微微好轉,才發現一直握拳的手心早已浸滿了汗水。雖有份加持,可他到底也隻是個孩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毫無顧忌地下達命令。
好在,白應玖沒有讓他失。
好在,他沒有看錯人。
解決了心頭大事的九皇子氣勢散了一半,麵對知曉他心事的白應玖,心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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