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玖等了一會兒,並不見老毒影蹤,園子裏依舊北風呼號,聽在耳中似帶著嘲諷意味。
白應玖笑了一下,銀針拿在手中,寒閃過,眼見就要往藥草上紮。
“等等,等等!”
園子裏的風忽然便沒了蹤影,隨著悉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從旁忽然躥出。
老毒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仔細檢查白應玖麵前的藥草,確定白應玖的銀針並沒有紮到藥草,這才鬆了口氣。
“你個小娃怎地這般急躁,不過是找不見人,竟要拿花草出氣。”
老毒十分氣惱,語氣也伴著不悅。他冷眼瞪著白應玖,大有要趕出門的架勢。
“不過是找不見人?”白應玖語氣幽幽,重複著老毒的話,似笑非笑的眼中帶著久違的芒。
老毒被這芒刺得差點睜不開眼,莫名其妙到一陣心虛。
他的眼睛忽而盯住了白應玖手中著的銀針,一個箭步上前,將白應玖連同著銀針的手放到眼前。
“小丫頭,你的針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老毒也不再擺出那副不悅臉,目灼灼毫不掩飾對白應玖手中銀針的興趣。
他原本沒想現,就算白應玖威脅他要破壞藥草,他都沒當回事。這園子裏的藥草,輕易不得,他倒是不怕白應玖搞破壞,隻求被毒了別找他算賬就好。
直到,白應玖拿出銀針。
看拿銀針的姿態也不似作假,尤其出手便指向了“姹紫嫣紅”的花蕊,更讓老毒心驚。
此藥劇毒,唯花蕊可藥,溫,甘且無毒。
白應玖專找藥草脆弱點下手,哪怕老毒也坐不住了。凡是都有個萬一,他能賭白應玖虛張聲勢,可藥草賭不了。
沒了這棵“姹紫嫣紅”,就算把白應玖殺了,也賠不了他第二顆。
老毒不得已,這才現了,要白應玖手下留。
“這針法……”
白應玖把玩著手裏的銀針,纖長手指與銀針融為一,在老毒麵前隨意挽著花樣。
的針法自然出自老毒之手,是前世閑來無事和老毒學的,但如今他自然是不會知曉。
別說老毒了,白應玖剛開始也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本事。
若不是為了解韓霄的毒,隻怕要荒廢這套針法了。
老毒的眼睛盯著白應玖看似隨意的玩轉,一張一合間都著似曾相識的針法。這針法似與他一脈相承,卻比他所思更為完整,好像將他的想法更為化。
老毒正看得出神,白應玖的作戛然而止。
“接下來是什麽?”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全套針法,這種近在咫尺的靈讓他激異常。
白應玖微微詫異,老毒所創的針法居然問接下來是什麽?
想到他們前世相遇的時間,算算如今的日子,隻怕現在的老毒還未創出這套針法。那,豈不是比老毒懂的還多?
“獨家技,概不外傳。”白應玖起了捉弄的心思,上輩子老毒把折磨的那麽慘,這輩子不收點利息豈不可惜?
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把老毒急著抓耳撓腮。思來想去,孤注一擲道:
“我認你做師傅,你把這套技教給我吧!”
啊?
收老毒做徒弟?
白應玖一陣無語。
“收你做徒弟?”要敢收,隻怕老毒學之後首先要滅的就是這個師傅。
沒那金剛鑽不攬瓷活,這個道理,白應玖懂。
“嗯嗯,我可好用了。今後你在南都城不說橫著走,就算把天給捅出窟窿,我也能保下你。”
老毒信誓旦旦,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什麽話都敢說。
白應玖可沒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他是什麽子,最清楚。
收老毒做徒弟,除非活得不耐煩了。
“好端端的,我把天捅個窟窿做什麽?”白應玖翻了個白眼,老毒這是拿當三歲小孩糊弄呢。
收個能把天捅破的徒弟,才是自討苦吃。
“我就是那意思,隻要你收我做徒弟,下半輩子都不用愁。”
老毒拍著脯保證,那姿態隻差對天發誓。白應玖半點都不信他的話,老毒是何許人?
他一向見死不救,心中半點憐憫都沒有。看見病人死去,他比看到病人活著更開心。
他唯一會救的隻有一種人,那便是所犯疾病是他沒見過的,或者是十分新奇的。為了練手,他才會把人治好。
至於其他,唯有死路一條。
讓相信這樣一個人會善待別人,白應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謊言。
“你資質很好嗎?”並未一口回絕,而是問起了問題。
這話,可是他曾經問過的。
“那是當然,我的記憶力超群,無論什麽樣的文字,隻看一眼便可全部記下。”要說資質,老毒絕對自信。
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要他說……
老毒看了眼白應玖,他不否認白應玖的針法了得,可論資質,白應玖也是比不過他的。
白應玖默默汗,嗯,比起老毒,的確差那麽點。不,差得遠了。
“剛才的針法你記了多?”白應玖突發提問,老毒差點中招。
“我……”
他剛要說全都記住了,轉念一想。後麵的針法他還沒有看到,哪怕是為了哄騙白應玖把後麵的針法使出來,他也不能承認。
“沒記多,這不是獨門技嗎?沒有你的許可,我絕不學。”他一臉正義。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白應玖的反應。所謂投其所好也不過如此了。
白應玖“噗嗤”笑了出來,看慣了老毒牛鼻子上天的模樣,再看他這副伏低做小的姿態,怎麽看都覺得怪異。
“那好,你可得記住了這句話。”無論老毒記住了多,才不會把這針法教給他。反正上輩子沒有,老毒也把針法研究了出來。
老毒不知白應玖心中所想,還心心念著他的拜師大計。
“你要收我做徒弟嗎?”
看著昔日不可一世的人,變這般小心翼翼,白應玖有種揚眉吐氣的豪邁。
趁著老毒笑容正好,一口道:
“不收。”
沒得商量。
“不……”老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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