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謹言一直覺得自己的老師和普通人不一樣,原本覺得他這乃當代大儒故而與旁人有了異樣之,可如今再瞧更是隔著種種不知的過往。
葛洪瞥眼多看了謝謹言一眼,隨即輕笑道:「有些事頗為複雜,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我現如今想說得是你準備如何敵?」
『敵』一詞果不其然地吸引了謝謹言的心神,他斟酌再三詢問道:「老師既然知西夷諸事,可知此次幕後之人到底為誰?」
剛才一眾人在議事廳商討後續事宜時,也對這幕後施蠱之人提出了疑問,一般的西夷人怕是沒有這樣的能耐否則這天下怕是早就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只是相比較他心思旁落的模樣,言梓陌倒是細著一雙眉眼端詳了葛洪兩眼,總覺得他剛才那是話中有話。
——暗影中的影子?
堂堂當代大儒,被這世間學子當作楷模的人怎麼會是暗影中的影子呢?
這人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只是此時心間就算再興趣,也沒有人能給指點迷津,只聽葛洪朝著謝謹言解釋道:「這次是顧之人不是易於之輩,那人使用的乃一線牽,是用子蠱與母蠱相,然後一瞬間發出來的。」
一般的蠱不備這樣的能力,唯有西夷皇室才有這樣的能耐,只是這些絕頂的手段就算是西夷皇室也很有人能學得通,學得。
故而,這人必然是皇室中人,而且從這能耐來看,就算放在皇室中也是佼佼者。
他曾經指天發誓不會用蠱毒之去傷害西夷之人,可西夷是如何待他的?他們最終還是將那人生生地燒死,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西夷早已經為他斬草除的目標。
——可這些年他卻要用這風清月朗的模樣去掩蓋那一腔嗜無。
「應該是皇室中人。」
思忖了片刻后葛洪朝著謝謹言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而謝謹言則擰起了眉頭,原本以為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想到極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慕容燾此人是一刻鐘都不能等待了嗎?
從葛洪這裏得到了消息,謝謹言便急匆匆地朝著顧武生的院落走去,原先制定的計劃怕是也要改一改了。
顧武生聽聞后也是眉目盡斂,剛開始幾個人是準備派人去獵殺那個神的蠱師,可如今再看這人數怕是要有變,單單岳清風幾人許是難堪此次的任務。
「既然這幕後的人極有可能是西夷皇室之人,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生擒,實在不行便直接下死手。」
生擒是想看一看有沒有講和的可能,如今的大楚可經不起這四面環攻之勢,所以這皇室子弟或許也是一個契機。
相比較顧武生心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謝謹言反而看得更加明白徹,就算是將此人生擒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因為西夷帝王的心思似乎已經越發的骨,不會因為任何一人而妥協。
「此次行,我也跟著去吧!」
不說岳清風等人能否完任務,就算完了怕是也無法全而退,他跟著去也算有一個保障。
「這……」
顧武生有些躊躇,謝謹言的能耐他自然是清楚的,一不俗的武功,靈活的頭腦,可這次的行可以說相當的危險,若是有一個萬一他如何同陛下代?
「顧將軍無需顧慮,如今大楚正值多事之秋,就算是我等也不得置事外。」他頓了一下,聲音帶了幾分苦笑,「若是遇到危險便後退,那麼這大楚的天下不日怕是便要拱手送人了。」
顧武生瞧著謝謹言最終拱手道:「謝大人的氣節著實是我等楷模,此行還珍重。」
他一直好奇謝謹言為何會得到帝王的重視,如今卻也能窺度幾分,或許帝王正是看到了他這樣敢為人先的品吧!
謝謹言回到院落後便讓人將言梓陌喚了過來,因為是以書的名義,所以就算是言梓陌也不好怠慢,只得不不願地來到了他的院落。
進了書房之後,整個人便被謝謹言拉扯在懷中,想要掙扎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最後只得強行下肝火,半抬眼眸看向謝謹言。
「大半夜的,將我喚過來幹什麼?」
原本已經上了床榻,可因為他的原因卻不得不爬起來,這人也著實過分的隨意了。
「我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我自然是要香親一些,否則這腹中何時能得消息?」
他說著不不慢地瞥向了言梓陌的腹部,而言梓陌整個霎時一僵,雖然說一早便已經知曉葛洪將自己帶過來的用意,可還是無法接被人安排好的命運。
上一世的時候,也曾經為他生兒育,可最終的結局又當如何?母子不親,母不合,在那兩個孩子的眼中,自己或許還趕不上他們的娘。
在他們眼中自己或許只是給他們抹黑的存在,既然如此又何必將他們生下來?
「顰顰,我們是該有一個孩子了。」
他將人摟在懷中深款款地說道,而言梓陌卻唯有一副清冷相對,沒有給出任何的允諾,甚至帶著幾分抗拒。這份抗拒,謝謹言自然看在眼底,半斂著的眼眸這下更是了一些,似乎對的態度有些不甚明白。
孩子是人的依靠,可似乎並不想要孩子。
下心中的萬千狐疑,他低了聲音輕緩而語,似乎還帶著幾分蠱:「你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骨子裏面的不信任不單單針對我,也針對你的脈至親。既然如此,何不孕育一個和自己一條心的後代呢?」
「傳說中屠龍年最終了惡龍,你又如何確定我的孩子不會背叛我呢?他們的輕辱那才是世間最強的利箭。」
言梓陌對於謝謹言的說法嗤之以鼻,他自然不知道上一世的時候兩個孩子是如何輕看自己,在他們看來自己不過是他們人生路上的污點。
若是有機會,怕是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人這東西最經不得考驗與琢磨,就算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亦是如此,因為整個時代的道德都在淪喪,或許那所謂的利益才是唯一的樞紐。
不得不說,活在這個世上會遇到可悲的人,因為這是一個可悲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