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平瀾眼眸瞇掃了周圍的士卒一眼,瞧著他們因為與追軍抗擊不堪重負的,最終搖了搖頭:「你的心我能理解,可我們如今這兵力想要解決鄔尚明顯略有不足。」
「我知道。」
謝謹言倒也沒有再詢問是否有可乘之機,如今白谷關的危機他自然也知曉,今日的恥辱來日只能用水洗刷。
兩軍野外對壘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鄔尚雖然是難得的將帥之才,可今日面對的是大楚威名赫赫的兩位尚書大人,他自認為沒有那本事將人留下。
「你從一介平民一步步走至今日,大楚待你極為不薄,你為何要起反叛之心?」
莫平瀾的聲音不含一點疾言厲,反而帶著幾分清雅之相,而鄔尚臉上沒有一變化,只是盯著幾人道:「各為其主而已,談不上叛變。」
他本就是隴北走出來的人,這一本事也是燕王府的人所傳授,他一生下已經註定了要為燕王府東征西討。
「我明白了。」
他短短一句話莫平瀾已經明白鄔尚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從來都不是大楚的人所以談不上叛變。
謝謹言知曉燕軍的援軍不會耽擱太久,他們無法在這裏滯留,否則極容易全軍覆沒,想到此對著一側的莫平瀾點了點頭。
而莫平瀾朝著士卒揮了揮手,對著鄔尚淡淡地道:「既然無法改變我們的立場,那便戰吧!」
莫平瀾聲音剛落士卒已經沖了過去,而鄔尚的人也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兩方人馬就這樣糾纏在一起。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不管是謝謹言還是莫平瀾都沒有壁上觀的意思,也衝殺到了戰,雙方開始激戰。
而謝謹言的刀劍直接指向了鄔尚。
雖然鄔尚的追軍在數量上要多一些,可主力戰將終究太,自己被謝謹言糾纏時,手下已經被莫平瀾等人收割生命,瞧著一個個出生死的將士們死在自己眼前,鄔尚殺紅了眼。
雙方戰的時候謝謹言卻已經開始謀劃如何退走,若是被燕軍的追兵趕上來事便沒有辦法挽回。正是因為深刻意識到雙方的兵力不對等,所以他們才主將出馬,就是想要將他們殺的膽寒自己退去,不敢再追下去。
而事實也正如謝謹言所料,燕軍剛開始還能支撐一二,可隨著燕軍的士卒大範圍被屠殺的時候,不人終究生了退意,就連鄔尚也是如此。
他是一個武將而不是俠士,所以氣節這東西在生命面前顯得極其脆弱,咬著牙齒朝著眾人道:「撤。」
與其讓這些人被嚇跑還不如自己撤軍,起碼能維護一定的軍心,不至於讓他們了軍規置。
鄔尚的撤退儼然在謝謹言等人的預料之中,他們沒有任何藏私,沖在第一線為得就是這個結果。等鄔尚等人撤退之後,謝謹言一口濁『噗』的一聲噴了出去,已經開始巍巍無法站立。
一旁的宋乾元瞧到這一幕一個閃到了他的側將人扶住,在韓城的時候他已經了重傷,剛才和鄔尚廝殺一通怕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沒事吧!」
莫平瀾瞅著他這模樣眉結隆得更深了一些,只是那聲音著幾許難得的關心。
「沒事,我們快走。」
兩刻鐘后,尚可年和鄔尚的人馬趕過來的時候謝謹言一行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兩個人的臉都有些難看。若鄔尚是一般人,尚可年自然會訓斥其因小失大,為了幾個士卒的命放虎歸山,可鄔尚不是一般人。
「這次的事,你同他說吧!」
「嗯。」
鄔尚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直接掉頭就走,而尚可年邊的親衛卻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皺眉道:「公子,這鄔將軍是不是有些目中無人?這次明明是他有錯在先,若不是顧及那些士卒的命,焉能讓謝謹言等人安然離去?」
謝謹言了重傷,這是尚可年來得時候才知曉的,而他沒有想到了傷的謝謹言居然可以同鄔尚打得難解難分。
「閉。」
他微微回神之後冷眼瞇了親衛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羊城的方向轉去了韓城。
他知道謝謹言此次死裏逃生,想要再尋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是千難萬難,可事已經發生那麼便用不著怨天尤人,還是想一想如何將韓城安頓好,對於這座地理位置極佳的韓城他可是眼饞了很久。
謝謹言此人抵達白谷關的時候韃靼的軍隊果然已經兵臨城下,面對這樣相持不下的險境幾人的臉都好不到哪裏去。
平心而論,大楚並不想和韃靼開戰,這個好戰的種族渾都是腱子,那拳頭就像是鐵鎚似的,一般人真心不願意同其在這個時候鬧得不可開。
「盟約的事歷歷在目,他們居然背信棄義?」
莫平瀾終究還是帶了幾分君子一諾價值千金的浩然之氣,可惜韃靼人從未將這繁文縟節放在心上,所謂的諾言不過是草原上的輕風,會從指間溜走。
「不是預料之中的事嗎?」
當初永和帝派遣莫平瀾前往韃靼的時候他便曾有心勸誡,只不過帝王考慮的終究要多一些,就算明知道此路艱險還是要試上一試,指不定謀一個錦繡綿延。
當然,他的謀劃終究是錯了。
「我準備放棄羊城以及附近的幾座城池,收攏軍隊。」莫平瀾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謝謹言眉頭頓時一扯,「到時候白谷關便了眾矢之的?不說韃靼,就說燕軍的攻克我們便消停不得。」
「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守軍,終究還是會被一個個擊敗。」
「陛下那邊怎麼說?」
好不容易攻取下來的城池,他應當不會讓放棄,可莫平瀾這話卻似乎有所依仗。
「他親自手書,只要韓城軍士活著走出來。」
「……」
瞧出謝謹言微愕的表,莫平瀾神也甚是怪異:「本從未想過,謝大人在帝王心裏面會有如此重要的位置,這一來二去對謝大人的份當是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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