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謝謹言無法安這城牆上的士卒,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莫平瀾能不能趕過來。可就在他仰頭著這暗夜的時候,遠在西北方向的羊城終於被攻破了。
莫平瀾並未在羊城停留,他帶著人馬甫一出現便在暗夜中到了言梓陌。掐著言梓陌出現,莫平瀾這才鬆了一口氣:「韓城的況如何了?」
「不容樂觀。」
這裏距離韓城將近一個半的時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得上救援。莫平瀾聽這麼一說,心裏面已經涼了一半,可想到謝謹言此人絕非常人又抱了幾分希。
「我讓人送你去白谷關。」
莫平瀾不敢在這裏逗留,也不敢將言梓陌留在羊城,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此去能救謝謹言自然是最好的,若是無法援救他也只能領兵退守白谷關。
——因為韃靼人,快要來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幕都被暗夜中的人影看去,瞧著一男裝打扮的侄兒,言徉近來著的心也是微微一松,不開始尋思韓城的事。
對於謝謹言此人,他一直保留著幾分懷疑,因為出現的太過詭異,甚至就連他的人都沒有查出來蛛馬跡,好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般。
他的兄長或許已經忘記了當年的事,可他卻記得那孩子雪夜裏仇恨的眼。他不知道兄長明明追到人,為何不著痕跡地將其放走,可若是那個孩子沒有凍死在那個雪夜,那麼他的年紀應該和謝謹言差不多。
不是他心有疑慮,而是此人和蕭千城之間又有千萬縷的關係。兩個人明面上看著水火不容,可私下的關係卻極好。
若是正常的人,為何要上演這樣的戲碼?蕭千城的母親可是出自衛國公府。
瞧著言徉藏在黑暗裏一不,黑鷹不由得看向了不遠那看上去略顯單薄的影。他猶記得剛才這人可是要求他們火速前往韓城的,如今這是不準備了?
而這改變,似乎是因為那個人影的出現。那麼,言家不惜一切要救的人應當就是在剛才那批人中間。
「不走了嗎?」
「這是你們要的調令,日後你們與我言家再無干係。」言徉頓了一頓,然後看向了黑鷹,「我希你也能信守承諾,對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我言家。」
「我知道。」
黑鷹接過調令輕笑著說了一句,他們雖然是影衛卻也帶著江湖氣息,自然知道一口唾沫一個釘。
「你臨行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個被你們放在白谷關的年輕人是宣威將軍府的公子李濟綜,而且極有可能是這一代暗影的統領。」
見到李濟綜的那一刻言徉心裏面也是吃驚異常,他沒有想到這個被世人當紈絝子弟的人居然會擁有這樣的份,為了避免自己的疑慮出現差錯,他甚至讓人將莫平瀾回白谷關之後的事都徹查了一遍。
——然後便查到了百葬谷的死戰。
瞧著言徉在黑暗中漸行漸遠,一旁的蜘蛛瞇起了威脅的眼睛,有些不確定地問黑鷹:「他為何要告訴你這件事?」
「或許是想借刀殺人吧!」
言家的人從來不是心善之輩,可能是覺到了那人的危險,所以想將其扼殺在長的路上,然而他能當這把屠刀嗎?
兩代影衛之間沒有經過傳承更替,他們確實是不相容的存在,他這個前影衛統領心裏面也頗有幾分不是味道,可李濟綜的武功卻又師傳他的師父,他沒有辦法下手。
當初在死亡谷的時候他其實已經發現了他影衛的份,只是不知道他出自哪一家罷了,沒有想到居然是李赫的兒子。原本還想著瞞言家的人,卻不想被言徉這老狐貍聞到了腥味。
「言家已經知道了他的份,按照規矩……」蜘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作,而黑鷹卻搖了搖頭,「我們其實已經不是真正的影衛了,救他也只是因為他學了師門的武功而已,至於為了他和言家撕破臉皮?沒有必要。」
影衛確實不會暴份,但凡暴了絕不留活口,可這和自己又有何關係?
——他如今只是想還當年的恩罷了。
「我們改變份去韃靼吧!大楚的事已經同我們沒有關係了,王敗寇不過是歷史的走向罷了。」
這一次他們出手相當的,應當不會有人想起他們曾經的份,簡簡單單地活著其實也好。
天麻麻發亮燕軍便開始了又一的攻城,只是這一次比前幾次更加的迅猛,三個地方同時開始攻擊,不給他們留下任何息的機會。一又一的攻擊雖然被了下去,可韓城守軍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長時間的作戰,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信念,死人遍地,活人無幾,這就是城牆上最真實的寫照。就連謝謹言自己,此時也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雖然沒有傷可心裏面的煎熬卻不是等閑之人可以理解。
朗士元曾經送信過來,讓謝謹言帶著宋乾元突圍出去,憑著他的能耐應當能活下去,可謝謹言還是拒絕了。
——石斛的投降,鄔尚的叛變已經讓楚軍的軍心被撼了,自己這個時候若是棄城而逃,那麼龍椅上的那位怕也極為難做。他沒有捨取義的慈悲之心,可卻懂得恩。
當初的楚行戊並不寵,不管是自己還是表妹的事傳出去他都有可能到牽連,而且憑著羲和帝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的心,他生命也會到極大的威脅。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頂著天大的危險將二人送了出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麼今日自己就還他一場盛世煙火。燕軍想要攻取韓城?那麼他總得從他們上咬下一塊來。
「百姓都疏散了嗎?」
「城中百姓早已經不多,都已經疏散到了安全的地方。燕軍就算攻下了韓城,也不會對普通百姓下手。」
宋乾元不太明白他為何要毀掉韓城,明明莫大人的援軍就要趕過來了。
「韓城此地易守難攻,日後若是被燕軍所得,那麼大楚想要取回來很難很難,與其留著飼養虎狼,還不如徹底毀掉。」
宋乾元咬了角,這個道理他也明白,可這韓城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終究是有的,他不希諾大的城池就這樣被火焰所毀掉。
「若是莫平瀾的軍隊趕過來,那麼我們只是以其為屏障當了追兵,若是趕不過來我們權當是殉城。」
追妻一時爽,一直追妻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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