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確如言梓陌所料，那秦依蘭不過兩日便故去，老夫人想以貴妾之禮厚葬，卻被簡家人斷然拒絕。

這一日，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盞一把砸在矮幾上：「他簡家到底意何為？如今已經將簡蘊娉帶回簡家，還要來壞我的事，合著我連一個貴妾的份都無法做主了？」

言二老爺聽著那氣憤的話也頗為無奈，小聲勸解：「母親，大嫂怎麼說也是言家宗婦，這貴妾沒有經過的首肯是斷然不能隨便納的，而且這秦依蘭已經故去，我們還是讓早一點土為安吧！」

「土為安？秦家回不去，言家沒有的位置？如何能安息？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件事是我們欠秦家兄妹的。」

當年衛皇戰爭韃靼作，他們言家憑著依蘭的兄長，那些小輩才得以逃出去，否則言家哪裏來的興旺？

而今他們日子好過了，居然將當年的救命之忘於腦後。

被老夫人這麼一兌，言家二爺也無話可說，當年秦依蘭的兄長救了言家小輩，那是不可否認的事。

所以當年秦依蘭的事發生后，他們也都站在老夫人這一面，這才導致大嫂和他們也經常面熱心冷。

簡家在朝堂上雖然不至於使絆子，卻也沒有多緩和，兩家人若是沒有大嫂這個紐帶所在，恐怕是老死不相往來。

可簡家詩書傳世，禮儀之家，他們家縱使不如言家富貴卻也有不小的底蘊，如今朝堂上文武本來就不和，到時候可別引出更多的禍端來。

「母親，我知道秦家兄妹對我言家的恩惠，我也保證必然會給選擇一風水之地，至於言家的祖墳斷然……」

言家二老爺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孱弱的影，跪在老夫人面前：「祖母，我知道您是我了母親好，然而母親寧願苦一輩子都不願意破壞言家的和諧滿，如今已經亡故，若是知道這事怕是會異常傷心。」

眼淚從眼角輕落，眸角含著水意：「孫兒斗膽，正如二叔所言，還是讓早早土為安吧！」

秦梓秋說話的時候眼淚就沒有斷過，而老夫人憐年又剛剛失去母親，自然心疼的不得了：「你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可這次的事祖母心中自有分寸，必然會給你一個妥善的代。」

「祖母……」

淚點點，抬起一張慕孺之的臉面，那語還休的苦與彷徨令人的心也微微一，老夫人忙著上前親自將人扶起來。

「好孩子，不怕……以後有祖母陪著你，這諾大的平西侯府自然沒有人能欺辱於你。」

秦依蘭的事或許不佔理兒，可秋兒是言家的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誰敢阻止，便和誰急。

言梓陌姐妹幾人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祖慈孫孝的一幕，不著痕跡地瞧了言梓靈一眼，也不知道這會兒心裏面如何作想。

其實細細想起來，讓秦梓秋留在言家似乎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二人一個勁地往榮養堂湊，必然會造不可磨合的稜角。

「祖母。」

幾個乖巧地給老夫人行禮，原本看到眾人老夫人的臉稍緩，然而瞧到言梓陌那好臉便像是冷凍了一般。

「你們沒有去偏院上一炷香？」

秦依蘭雖然城外也有老夫人給的宅子，可老夫人設靈堂的時候還是設在言家，這事讓簡家和言家可以說更是水火不容。

聽著這麼說言家大房兩個庶面無表，而二房和三房的庶則微不可察地瞧了言梓陌姐妹二人一眼。

言梓靈角輕勾，聲音頗為和：「我們姐妹一心掛念著祖母，所以便過來給祖母問安，並未去偏院。」

「一會兒過去上一炷香吧！人死為大。」

老夫人聽著言梓靈的解釋，聲音也了一些，雖然和簡氏不對付，可對大房一脈的孩子並無太多的苛刻。

言梓靈眼眸輕轉，看向了言梓陌：「五妹妹，一會兒若是無事，陪我們過去一趟吧！正如祖母所說，人死為大。」

「去盡孝嗎？」

言梓陌看向言梓靈的面帶著戲謔，而榮養堂的人微微變，老夫人臉帶著掩不住的怒火：「言梓陌，這是你世家貴該說出的話嗎？你怎麼這麼刻薄？」

「孫兒自長於山野，自然不懂世家規矩，還祖母賜教一二？不過一個被養著的外室罷了，什麼時候嫡脈所出還要弱人一頭了？」

「都說人死為大，你聽不懂人話？」

老夫人拍了案幾一把，瞬間直立起來，那一雙噴火的眼眸直地盯著言梓陌，縱使一旁的二老爺相勸，的眼眸也沒有毫鬆。

「每逢災年、荒年，路有白骨，既然人死為大，那麼祖母何不將人的靈堂都擺到平西侯府來，也好彰顯您的仁德。」

別人畏敬，那是因為是平西侯府的老夫人，是脈至親，是長者。

可這些份對於言梓陌來說，也不過爾爾，因為從未將平西侯府當自己的家。既然無所求，便也無所懼。

「放肆。」

疾走幾步走到言梓陌面前，揮手便想扇過去，可想到上一次自己無緣無故的掌終究沒有打下去，到了半路停了下來。

言家姐妹們瞧著這一幕臉微微一變，而一旁的言家二老爺忙忙走過去將老夫人的手腕扶了過去。

「母親，讓幾個侄前去確實於禮不合。」

老夫人將自己的手一把回去，不耐煩地對著幾人揮手：「下去下去……近期沒有事別來我榮養堂礙眼。」

言梓陌輕嗤了一聲，瞥著眼看向了一旁的秦梓秋：「我母親雖然回了簡家，可這言家兒郎還沒有道理為一個外室請靈送葬。二房三房我管不著，可大房一脈的人若敢踏足偏院，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說完鐵著一張臉離開，而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著的背影，好久才對著一旁的言二老爺：「你看……這就是你大哥的嫡，……這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