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帝王喜怒無常的話言梓靈神微滯，面也蒼白了起來。龍椅上的人瞧著被自己嚇到的小姑娘，看向了一旁的平西侯。

「這丫頭的膽識還是小了一些，那所謂的偈語朕當是有些狐疑了。」

「您乃萬乘之尊，自然慧眼如炬。」

那看似恭維的話由言律那張嚴肅的臉說出來，老皇帝當是頗為稀奇，不過也沒有心思再折騰下去。

「齊王世子原本請求朕賜婚的，然而我看這丫頭還需觀察一段時間，平西侯覺得呢？」他半斂龍眸，噙著幾分笑意，那本來還算威嚴的臉孔難得出現幾分揶揄之。

「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好了，朕也乏了，你們都下去吧！」他說完對著父二人揮了揮手，言律和言梓靈則恭敬地退了出去。

直至父二人從書房退走老遠，帝王才淡淡地開口：「膽敢瞞朕，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否則真當朕是死人呢！」

他的聲音在那空的空間裏面流淌，輕嗤的聲音也傾耳可聞，至於兩側的宮娥侍則將頭低了下去。

今上憑著一庶子斬盡嫡脈繼位，靠的不單單是運道，而是辣手無的手段。

帝王一怒，那真的是流千里。

言律和言梓靈走在宮道上，離開書房好一段距離言梓靈的臉才開始好轉，然而言律卻始終一言不發沉著一張臉。

好似別人欠了他的一般！

「父親，您說陛下這是何意？」

當他說楚雲請求賜婚的時候心中欣喜無比，畢竟是自己要倚靠一輩子的人，可誰想帝王居然拒絕了。

那麼，是不是證明自己和楚雲之間……想到這種可能，角抿了起來。

「不清楚。」

言律雖然在帝王邊多年，可卻從未看清他的。他有時候暴戾的可怕，有時候多疑的驚人，可有時候卻又平常心的厲害。

所以，帝王心中所想他並未看清。

他走著走著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雙探究的眼眸瞇向了：「靈兒，你剛才為何要在陛下面前提及你五妹妹？」

「額……兒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陛下說的時候兒不想因為脈弱了父親的名聲，所以才……」

「父親，面見天的時候兒心裏面害怕的，可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言梓靈咬著薄，一臉懵懂地盯著言律看，那有些擔憂的神讓言律升起來的詭異覺微微消失了一些。

「面對上位者時，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一定要謹慎而言，父親不希一些小事影響了我們一家人的。」

好在陛下似乎沒有那興緻，否則這事若是讓蘊娉知道，恐怕要和自己拚命了！雖然說陛下是一位英主，可同時也是一個男人。

這世上的男人，總逃不過酒財氣！

「兒教了。」

言律瞧著乖巧的模樣，拍了拍的肩膀：「今天的事，就當從未發生，回去也莫要和任何人提及。」

言梓靈的薄抿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充滿考量，最後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瞧著這副模樣，言律眼眸耷拉了一下。

看來自己多慮了，確實是無心的。

言律重新步履如風，言梓靈在他後卻勾了勾角，這麼多年的相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為人。

他一時覺得帝王多慮，可他們這些上位者哪一個不多疑呢？

剛才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恐怕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會一落千丈。他雖然疼自己，可這些疼寵建立在自己乖巧懂事，能給平西侯府帶來利益的基礎上。

自從母親將言梓陌帶回來疼寵，也算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天底下靠誰也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讓別人無話可說。

平西侯府，落雪閣。

「四姑娘也回來了？」

「是。」

「宮中可有旨意傳來？」

榴花微微一頓，瞧著神不愉忙著解釋：「並無，只是齊王世子給老爺送過來一份畫軸，別的王爺府也開始走。」

「哦……」

言梓陌聲音中略顯惋惜，旁邊的丫鬟們雖然不清楚這嘆息何來！可自己卻清楚的。

原因為宮中那位會生氣至極，直接將人收宮廷，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帝王待楚雲的看重——齊王府被立，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去請張姑娘過來，好些天沒有看到了。」

「諾。」

榴花退下去后，言梓陌打了一個哈欠，盛夏就是乏的厲害。不過母親那邊得到了消息，也該空去找言梓青了。

而此時的青竹院，簡氏擰著眉頭。

「陛下這是想要幹什麼？太子之位不是已經妥了嗎？可如今這……」

「怕是想要給齊王世子一個教訓，這天下終究是陛下的天下，他給的才是他應該得的，至於別的不能肖想。」

在言梓靈面前不能講的話，在簡氏面前他當沒有藏著掩著。

「你是說換人？」簡氏微微一愣，齊王應該說是今上最合適的人選，難道他這麼輕易便要另外抉擇嗎？

「換人也不至於，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從他沒有怪罪楚雲，只是將其婚約推后便足以看清他沒有換人的想法，至於楚雲的世子妃會是誰，這就不是他能猜測的了。

帝王對靈兒好似並不滿意。

「蘊娉，若是今上將陌兒指給楚雲，你覺得合適嗎？」

「……」

簡氏聽著他的話愣了好一會兒，自從前不久前和言律深夜談之後，兩個人便一致決定要給陌兒尋一家能拿的住的婆家。

他這是臨時變卦了？

瞧著他一臉愕然，言律靠在了床角：「陛下對靈兒的出並不看好，這事不我也無法推測。」

「那也不可能是陌兒吧！」

「誰知道呢？他在那位置上越久，這玩心便越大，而且當初他曾經說過，世子妃的人選必然會從言家選擇。」

除了陌兒，恐怕沒有人能配得上楚雲的份。以前他覺得靈兒可以試一試，可帝王也不知道怎麼，對並不看好。

那道就是因為容嗎？

想到今上宮裏面那一水的絕佳麗人，言律的角也不經意間勾了勾，這是選孫媳婦還是選？

況且靈兒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