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姑娘……」

聽著咋咋呼呼的聲響，言梓陌神遊天外的心緒被拉了回來，冷著臉瞥了皎月一眼，眸若寒刀：「我還沒死呢！大驚小怪何統。」

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榻，而皎月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緒不定的緣故，剛才姑娘向瞥來的眼眸帶著凜冽的涼意，像是要刺穿的心房一般。

「姑娘……您剛才……」

「夢魘了。」

坐在一旁親自倒了一杯涼茶喝進去，覺的邪氣似乎下去不，只是聲音比平素清冷了不。

「要不奴婢讓人去尋大夫過來？」

因為皎月的一句高喊，這個時候外面也站立了不下人，都長脖子向抱夏裏面瞧，而言梓陌只是默默地坐著。

大概半刻鐘后，才對著皎月道：「不必，讓大家都歇息吧！」

說完徑直走向床榻，瞧著引枕眸子瞇了瞇又重新枕了上去。

皎月瞧著有所好轉，也只得退下去安了眾人。

只是走出去時，床榻上閉上眼睛的言梓陌又重新睜開了眼睛，再難睡。

上一輩子的過往與泥濘像是走馬觀花似得，從腦中一點點飛過。

剛開始臉上還掛著冷笑，可慢慢那冷笑消失殆盡，留下的只剩下鋪天蓋地的痛苦，一雙手抓著心跳的地方。

好似只有這般，才能覺到自己還活著。

旦日，簡氏一早便急匆匆趕過來，對著有些蒼白的臉嘆氣聲便沒有停息。

「娘親，我無礙。」

「又想到不開心的過往了嗎？」

知道張家人對的傷害有多深，那個男人的魔抓就像是世間最骯髒的利，已經讓兒心上蒙了一層灰。

「沒事。」

勉強撐起笑意，然而這強歡笑卻讓簡氏的心在滴。

「要不讓張綉搬離你的院落吧！」

那個人住在這裏，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鐵定會多思。

「如今只余我和四姐姐兩個親人，若是這個節骨眼將其送走，外人如何看待我言家？兒一點苦沒什麼，不想別人責難娘親。」

的頭枕在簡氏的脖頸，一雙手攬著的腰肢。

「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已經是你第幾次夢魘了？」簡氏一臉心疼，若不是蝕骨之痛，怎麼會如此難以忘卻，就連惡夢都如影隨形。

「娘親，沒事的。況且有些傷害已深，就算離去也未必能解決。」

張綉必然不能離去，這個人是留下給言梓靈添堵的，焉能那般輕易放過？

「那趁著盛夏，娘親帶著你去毓秀山避暑可好？」

聽著談及毓秀山，言梓陌眼眸頓了好一會，毓秀山取鍾靈毓秀之意，可見其風姿傲然，而最為出名的還是一寺一觀。

皇覺寺乃皇家廟宇，而清心觀則是庵堂之最。

上一世，彌留之際的最後一段日子便在清心觀度過，集天下之靈氣，匯萬山之氣，不外如是。

簡氏瞧著愣神，以為不知毓秀山為何，故而一一給道來。

言梓陌雖然知道卻並未打斷，聽著娓娓聽的言辭，在看來是一種，而簡氏察覺到眸間流溢彩。

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一定要帶去毓秀山看一看。

簡氏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去老夫人那裏說明況便準備帶著兒出去一趟。

「你怎麼說也是當家夫人，這一去七八天合適嗎？」

榮養堂，老夫人眉頭鎖神略顯不悅。

小五被夢魘的事自然也知曉，可簡氏將府中瑣事丟下陪前去毓秀山，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庶剛剛自殺未遂，這心也是一個大的。

真不擔心世人脊梁骨？

「我已經將瑣事和三弟妹說了一些，這些天應該可以照料。」

原本是想將府中的事給鄧氏，可一聽自己要去毓秀山直推不攬，反而要同自己一併前去，故而這府中的事也只得落在金氏上。

瞧著心意已決，老夫人眉微微蹙彎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麼帶靈兒一同前去，免得被人說厚此薄皮。」

老夫人說的直言不諱，話語里不乏敲打的意思，可這加之罪卻讓簡氏心中甚是不喜，一手養大的兒自然是心疼的。

沒必要時時刻刻被人提醒著。

「不想帶前去？」

簡氏久久不應，老夫人聲調不拉高了一些。

「沒有，靈兒那邊兒媳已經知會了。」

說的一本正經，甚至有些一板一眼，而老夫人臉上的輕嗤則凝固起來，好一會兒才讓退了下去。

而簡氏顯然也沒有留下來盡孝的意思，揮手便二話不說地退下。

等人影消失不見，老夫人手中的青瓷茶盞才被霍地扔了出去：「就是一塊無趣的木頭，也不知道老大喜歡什麼？」

「你說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

在此之前可並未聽說要帶靈兒一同前去，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

「老夫人，夫人沒有那麼多心思。」邊侍候的老嬤嬤無奈搖頭，這婆媳二人鬥了這麼多年，也不嫌鬧騰的慌？

「呵，心思多著呢！老大恐怕就是被這麼哄騙的，你這招子以後放亮一些，免得被蒙蔽了。」

「好……老奴知道……」

心中甚是無語，這話都不知道聽了多遍了。而老夫人也怪的，待別人的時候總能理智對待，可每每到了大夫人這裏便失了心智。

「讓言荷們都跟著去，鬧騰壞。」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而後的老嬤嬤也只能去傳達消息。

所以這一次與毓秀山之行，便由原來的大房一行人變了言家人同行，簡氏面上雖然沒有直說，可心底終是添了幾分不耐。

馬車上，安靜的厲害。

言梓靈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主，瞧著神淡淡焉有不知不喜之理？笑著坐在的一側，一雙纖纖細手輕輕按著簡氏的兩鬢。

「母親，近來諸事不順，可是心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