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自然是願意進宮的。

他最近聽到宮裏傳出來的各種消息時，也替夏九歌擔心不已。

「九歌，藍世雄沒有為難你吧？」折青一見面就有些擔心的問道。

對於師徒份，他還有些無法適應。

「放心吧，沒事。」夏九歌看著折青：「妙妙他們還搬離皇城嗎？」

「暫時不搬。」折青正了正臉：「墨笙說，你要離開皇宮一段時間，需要東方俊。」

「對，我怎麼給忘記了，如果妙妙和東方俊都走了，就無人能幫我換臉了。」夏九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奈的說著。

又頓了一下才問道：「據說，皇后不同意佩蕓公主與你舉行冥婚了？」

「對，皇后已經派人傳信給蘇家了。」折青有一種輕鬆自在的覺。

雖然只是冥婚，可到時候，佩蕓公主就了他名義上的夫人，一輩子都擺不了。

所以，知道皇后反對時，他的心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這幾日忙著打理葯靈莊的事，倒是一直忙碌著，不過夏九歌派人傳話后，他就立即放下手邊的一切進宮來了。

夏九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楚佩蕓真的是陷進去了，才會要求舉辦冥婚的。

給一點時間，也就會想通了。

折青當然覺得很好了，臉上帶了一抹笑意：「這次，我也會與墨笙一起南下。」

他在聽說夏九歌也南下時，心就無比激了。

雖然不能肖想什麼，可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就心滿意足了。

夏九歌點頭：「再有一年的時間，這水渠也應該修的差不多了，不過……他這一次能走的開嗎？大秦和滄溟的公主就快送過來了，他和二皇子，都得商議婚事吧。」

「墨笙說了，他不會娶公主。」折青無奈的說著：「離開前，他會去找皇上說明此事。」

「真是傻子，公主都不娶！」夏九歌有些意外。

雖然一直都不懂楚墨笙這個人要做什麼，可也看得出來，他是有野心的。

只要娶了臨國公主，他的地位自然不一樣了，這對他將來奪儲爭權，一定是有幫助的。

現在太子就是想娶臨國公主，都不能。

折青也點頭：「的確有點傻！」

他跟著楚墨笙這麼多年，一直都知道他是有野心的，可最近卻發現他的野心收斂了許多。

做出來的事讓人看不明白了。

夏九歌就忍不住笑了：「折青，我這個宜秋宮一點都不安全，你家王爺來去自如，有時候就在上面……聽！」

讓折青的臉大變，有些懵。

聽？那是楚墨笙做的事嗎？

這宜秋宮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來去自如，如履平地。

不過折青突然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有些後悔了。

「好了，一會兒太醫院會來人走一個過場，你先到後院等我吧。」夏九歌看到折青那後悔不已的表，就忍不住笑，要是真的讓楚墨笙聽到剛剛的話，可能明天折青就能與楚佩蕓親。

楚墨笙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折青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以後在夏九歌面前說話得小心一些了。

弄不好，可能就得把小命折進去。

一邊又抬頭看了看大殿上方，才搖著頭離開了。

太醫走了一個過場，拎著藥箱離開后，楚佩蕓也掐著時間來了，臉上難得的帶了幾分笑意：「師傅，你看我的迷，功了！」

的手裏拿著一個不大的瓶子，裏面裝了小半瓶紅的。

這其實是蒸餾香水。

不過夏九歌加了葯，能助人安神。

楚佩蕓是十分喜歡這個名字。

此時臉上帶著笑意，更帶了幾分就。

沒有注意到在一旁揀葯分葯的折青。

倒是折青被手中的迷吸引了目。

那迷的確很。

明的，夢幻一般。

此時楚佩蕓已經將瓶子打開：「皇嫂，來嗅一下，覺怎麼樣？」

夏九歌卻沒有湊過去，而是指著折青：「讓你師兄去嗅一下，他在這方面就不及你有天賦。」

「多謝師傅誇獎！」楚佩蕓瞇著眼睛笑，然後就真的將瓶子遞到了折青面前，甜甜的了一聲：「師兄，你嗅嗅看，覺怎麼樣！」

撲鼻而來的是上淡淡的香氣。

眼的就是眉眼彎彎的樣子。

這樣的楚佩蕓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他識得楚佩蕓，囂張跋扈，任妄為，自以為是，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關於楚佩蕓的缺點，讓他說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所以，他一直都是先為主的反。

一見到，就想躲。

更別說讓他娶也為妻了。

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折青只是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緒，探著嗅了嗅瓶子，輕輕點頭：「很清香。」

的確是清香。

讓人神清氣爽的清香。

他確定自己做不出來。

他拜夏九歌為師，主要還是為了學醫，這調香，懂得一些就足夠了。

楚佩蕓一直都被捧在手心裏長大，所有人都供著，不僅缺點一大多，可以說，一無所有。

除了必修的琴棋書畫，其他一竅不通。

而且琴棋書畫也不是很通。

不過是敷衍了事。

此時，讓楚佩蕓很有就，笑意更深了：「要是蘇清哥哥活著就好了，他一定會覺得我有些用了！」

上一次去見過蘇妙，被蘇妙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

因為蘇妙心裏不舒服，很悲傷，更有些反楚佩蕓要嫁進蘇府舉辦冥婚之事。

所以，沒有口下留，把楚佩蕓的缺點一一說了出來。

當然，這對楚佩蕓的打擊很大，鬱郁了幾日。

現在決心要改掉那些病。

夏九歌看著二人的互，覺得還是很有的。

而且這樣看著兩人真的很般配。

「今天，我先給你們普及一下調香的概念！」夏九歌已經走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讓折青想逃跑，又不得不忍著。

能這樣看著夏九歌，倒也是好的。

講了一番理論知識，夏九歌又給二人佈置了一個作業，要求二人共同完。

讓楚佩蕓和折青都有些為難。

「九歌，我……我不能經常進宮。」折青想進宮，可他不想進宮與楚佩蕓在一起。

「放心，父皇很通達理的。」夏九歌笑了笑，笑得不懷好意。

楚佩蕓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那明天還來皇嫂這裏嗎？」

「不用了，讓折青去你那邊吧，我得……養胎！」夏九歌給了一個好理由。

讓折青更想拒絕了。

卻又沒有理由拒絕，只好著頭皮應了下來。

他真希快些離開皇城。

這簡直就是折磨。

送走兩個人，夏九歌回到花廳，再次看到楚墨笙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裏。

這些日子，他是經常來宜秋宮。

讓夏九歌都錯以為這宜秋宮是他的地盤了。

「你的好師傅與老三合作了！」不等夏九歌質問，楚墨笙便開口說道：「據說，他們合作的條件是你。」

夏九歌就覺得一陣氣上涌，險些就跳腳：「這該死的楚墨邪，該死的凌遠。」

他們真當好欺負。

「凌遠的目的只有一個，帶你回義香門。」楚墨笙雙手抱肩，一字一頓的說著，一邊抬眉看著夏九歌的臉。

看著臉上的恨意，他覺得凌遠應該是完了。

夏九歌到沒有去問他如何知道的。

知道，楚墨笙的消息一向靈通，這應該不是假的。

在地上走了幾圈，氣不打一來。

都想殺人了。

又轉了一圈：「我要見凌遠，該死的！」

現在覺得很氣憤。

再怎麼說，也是把他當師傅的。

「又能怎麼樣？」楚墨笙卻不不慢的問了一句。

「我要與他斷絕師徒關係！」夏九歌氣不打一來：「這輩子都不見他了。」

「你何不……將計就計？」楚墨笙淡淡的說著：「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這滄溟皇朝的確有些手段。

不僅煽了宗親王造反，現在還拉著義香門，把楚墨邪也拉下水了。

他現在不讓夏九歌與凌遠斷絕關係，就是想看看楚墨邪的底線是什麼。

如果他也像宗親王一樣，他就不必顧念兄弟手足之。

夏九歌瞇了眸子，看著楚墨笙。

一時間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有謀詭計。

不然，他會這麼好心？

可隨即又想到，他最近對自己似乎好了許多，甚至從楚嫣然的手裏拿到了給藍若語澄清罪名的書信。

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就點了點頭。

「那你讓凌遠來看看我吧，就說我在宮中安胎，無聊的。」夏九歌還是不爽，自己竟然一次次的被利用。

「行，我一會兒出宮就安排。」楚墨笙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九歌就挑眉看他：「四王爺……是不是覺得最近很閑，想要鬧出些事來？我這裏宜秋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好在今天太醫的例行走場已經走完了。

不然被撞上，這後宮又熱鬧了。

太子妃趁著太子帶兵出征，與四王爺在宮裏做了不可描述之事……

夏九歌想想都頭大。

可不想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砸下來。

也已經焦頭爛額了。

「本王知道。」楚墨笙卻坐的四平八穩。

然後挑眉看著。

看的夏九歌有些發：「你還打算在這裏呆多久？」

「你可聽說……大秦和滄溟要和親？」楚墨笙卻顧左右而言他。

讓夏九歌愣了一下：「這與我無關吧。」

「是無關。」楚墨笙問的一本正經：「與本王有關。」

「還是與我無關！」夏九歌挑眉。

「你覺得，本王是娶還是不娶？」楚墨笙才不管態度如何，繼續問。

「娶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娶的可是公主，不管是大秦還是滄溟，到時候都能助你一臂之力。」夏九歌倒是為楚墨笙考慮的。

只是的話落，楚墨笙的面卻難看了許多。

就那樣看著，彷彿要將看一般。

讓夏九歌有些莫明其妙，抬手了一下自己的臉，又走到銅鏡前：「我臉上沒有東西啊！」

楚墨笙的眸先是有些沉，漸漸又緩和了過來：「你剛剛已經將東西掉了。」

這才站起來：「好了，你邊的宮也小心一些，是凌遠的人吧。」

夏九歌這才覺得楚墨笙正常了一些，剛剛真的讓人看不。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知道了！」夏九歌沒有多想，隨意的應了一句。

甚至也沒有去想楚墨笙剛剛那反常的行為，更沒有去想，他為什麼跑過來問自己這些話。

只覺得他的態度莫明其妙。

不過，當天回到四王府的楚墨笙卻始終冷著臉。

人人退避三舍。

其實楚墨笙一直都是撲克臉，今天周卻帶著凜冽的冷意，讓人打心裏的害怕。

肖策也有些奇怪：「誰惹到爺了？」

肖影搖頭：「沒聽說。」

「今天有點不對勁！」肖策擰眉：「今天爺去哪裏了？」

「進宮了。」肖影也知道不對勁兒，周的寒意讓人無法忽略。

那樣子，就是很生氣。

十分生氣。

誰能將他們主子氣到這種地步？

這天下，誰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肖影似乎想到了，瞇了一下眸子，眼底有一瞬間的暗淡，隨即又開口說道：「或者是……那個人吧。」

「太子妃？」肖策也想到了，面冷下來：「也只有那個不怕死的人，每次都惹爺不高興。」

肖影卻搖了搖頭，心裏不是滋味，夏九歌是不怕死，可楚墨笙也不會真的要的命。

看的最通了。

楚墨笙對夏九歌不一般。

很不一般。

「不過爺還偏偏容忍著。」肖策又嘀咕了一句。

也有些不能理解。

他們主子那麼有原則的一個人，到夏九歌面前，連原則都變了。

讓他都佩服夏九歌是如何做到的了。

「的確……很容忍。」肖影的聲音明顯的低沉了幾分。

帶了幾分無奈。

對楚墨笙的心思藏的極深，可此時都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緒了。

心裏更是十分的矛盾。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既然主子喜歡，應該全他們的……

可又覺得不甘心。

只是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可韻郡主，又覺得心口發堵。

就算當時楚墨笙說要娶，也只不過是給一個名份，就算嫁了，也只是他名義上的王妃，實際上的侍衛！

這些，不是要的。

可也明白，要的，楚墨笙給不了。

也不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