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無妨。”
面對緣昭猙的警告,陸云卿笑得很輕松,“而且有些答案,不去冒險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
猙管事就不用勸我了,在我進去這段時間,您就和八王爺呆在大魏皇城,以七日為期,若是我七天都沒出來個臉,元晏,你就持我印信送猙管事二人回去地,任由他們回返大荒穩定局面,明白嗎?”
“明白!”
陸元晏起膛,眼神極為明亮,“姐姐,你萬事小心,我就在這里等你。”
他相信姐姐,這些年姐姐哪一次不是從災難中趟過去的?他對姐姐有無敵的信心,即便七天沒出來,他也會一直等下去,等到姐姐出來的那一天。
陸云卿見狀笑了笑,不再多言,轉毫不猶豫地莫石壁中消失不見。
在進去之后,石壁上的芒立刻暗淡下來,又變了一面平平無奇的石壁。
姐姐進府邸,陸元晏臉上的表也收斂干凈,重新變回了這兩年撐起止云閣運轉的陸元晏。
他先是安排人馬,將天珠和緣昭猙等人都送回大魏皇城安置好,而后再回到石壁前,直接在附近開辟出一個小山候著。
他帶了很多人份的干糧,別說七天,就是十七天也熬得住。
他沒有姐姐那麼厲害,那麼強大,但現在姐夫不在,作為家里的男人,就算進不去,也要呆在這里陪著姐姐才是。
……
陸云卿走進石壁中后,陷了短暫的黑暗當中,和進空間的有些相似。
然而在明重新占領視線后,陸云卿看到了一條長長的,布置華的玉走廊。
走廊兩邊懸空,似乎深不見底,約能聽到水滴聲。
陸云卿踏上走廊,明明只是一面墻壁之隔,卻仿佛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走得不快,眸警惕地觀察四周,但卻沒看到司蒙鳩兩人口中的危險,只是覺得這個地方,太安靜了。
安靜得令人心里不舒服。
玉廊盡頭,是一棟通白玉石構筑而的小宮殿。
說小,其實是跟玉廊相比,實際上一點也不小,略一觀測占地怎麼也有個上千平。
宮殿前是一條小路,曲徑通往宮殿大門。
陸云卿踏上去,是一條松的土路,沒什麼稀奇的,土路兩邊雜草叢生,假山上布滿灰塵,干涸的小池塘也無水,約能看見池底有幾株枯萎的蓮花。
這里是一名道天強者的住所?
陸云卿看著不太像,除了白玉本的奢侈,其他似乎都看上去普通又簡單。
這條路也沒有別的分叉口,陸云卿一路走到盡頭白玉大殿的門前,冥冥中似乎應到了什麼,心跳有些加快。
深吸一口氣,還是推開了白玉宮殿的大門。
只輕輕一推,兩扇足有三人高的大門便無聲無息地自打開,古老腐朽的氣息混雜著黑暗撲面而來。
危險!
危險!
陸云卿眼皮子直跳,似乎在瘋狂預示著進去之后會發生什麼。
可這間府出奇的小,路也只有一條。主人的指引就是讓進這座宮殿,那是天珠的祖先,是《神典》的主人,能寫出那本書的人會讓后代故意來這里送死嗎?
陸云卿得出的結論是——不會!
所以僅僅遲疑了不到一個呼吸,便抬腳黑暗當中。
砰!
軀剛剛門檻中,陸云卿就聽到背后大門猛然關閉的聲音,心臟也隨著這一道聲響驀然收。
黑暗。
在這座宮殿當中,長生種引以為傲的目力也不再起作用,能看到的只剩下無邊的黑暗。
這種被黑暗包裹的粘稠令人窒息,但陸云卿還是住了人天生被黑暗支配的恐懼,繃心神向前邁步。
一步,兩步……
走過百步,仍然是一片黑暗,仿佛這座不大不小的宮殿部空間忽然擴張城無限遠,時間的流逝變得無法測度。
陸云卿清吸一口氣,開始在心中默記時間,繼續往前走去。
一天,兩天……
仿佛不知疲倦,不停地在往前行走,即使自己也不知道走的方向對不對,是不是還在原地踏步,但心中有一道冥冥中的聲音在告訴,不能停下。
黑暗會侵蝕心,令人變得弱。
怕自己停下了,就會再也拾不起一開始的堅定。
五天,六天……
陸云卿步伐變得緩慢,覺得累了,這種累并非是上的累,而是來自心。
以長生種的條件,就算一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會死去,最多難一點,可現在不過六天,就覺自己似乎達到了某一種極限,再走下去,人會崩潰。
崩潰就崩潰吧。
陸云卿抿,黑暗中蒼白的面孔平靜地可怕,執拗又瘋狂的念頭在心中滋生。
不愿再做上一世懦弱慘死的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崩潰之后的風景會不會更好看?
心神被牽扯模糊,計數不再準確。
陸云卿只能大概知到時間的流逝,可面對極限的時間變得極為漫長,每一個呼吸都像是一個呼吸那樣長,那樣難熬。
終于,不知從何傳來一聲清脆。
黑暗與寂靜被打破,陸云卿驀然睜開雙眼,竟是發現自己就站在白玉宮殿的門口,后的大門也并未關閉。
與上次見到不同的是,宮殿部不再是黑漆漆一片,而是一片空曠的白,外面的過宮殿頂部的天窗灑下來,有些迷人。
陸云卿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回過神來。
七天,似乎在某個不知名黑暗的地方度過了七天。
可再次醒來,卻好似發現那七天只是一瞬間,自己在踏宮殿的那一瞬間就陷了幻覺,似乎是一種考驗。
若是熬不過那七天,會發生什麼?
陸云卿沒有答案,但也能猜到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結局。
看不見的兇險縈繞在心頭,陸云卿沒有冒進,而是在原地靠著門檻坐下,閉目養神。
磨刀不誤砍柴工,黑暗中的“七日”耗去太多心神,需要恢復一下。
得益于重生以來歷經磨難的強大心臟,陸云卿僅僅閉目半個時辰,便重新站起來繼續往里走。
類似的黑暗考驗沒有再出現,陸云卿順利來到空曠大殿的正中央,腳下似乎踩到了某個機括,一面白玉石臺自陸云卿面前升起。
如鏡的臺面上刻了字,字跡與《神典》上別無二致。
這一刻,陸云卿才真正確定此間府邸的主人,真的是《神典》的作者。
“長生一脈后人,能來到此地,證明你至服用過一枚完整的雪胎梅骨丹。
歲月會將長生一脈的命運帶去何方,長眠于此的我不會知曉。超凡的長生一脈自出現以來,就一直背負著沉重的使命!
你能破心關來到這里,證明你心智足夠堅定,但這還不夠,還不夠有資格知道真相。
接下來的考驗更為艱難,非死即生,你若是做好舍命一博的勇氣,就越過石臺繼續往前走。
若是不敢,就此退去,我不會怪你。”
陸云卿看到最后一行,眸眼微微瞇起。
真的不會怪罪嗎?
這副留言最后一行的意思包含寬容,但卻與上文的“使命”自相矛盾,從留言也能看出來,《神典》的主人是一個責任,使命極強之人。
若是會對后代寬容,就不會設下那黑暗的破心關,那是足以令人心神崩潰,變瘋子的極端手段,可不見其對后代有毫的寬容。
這一點念頭從心頭閃過,陸云卿干脆地越過石臺。
這一步踏出,卻是踏在了空,陸云卿來不及收回腳,另一只腳也腳下一空,直接從白玉石面往地底墜落。
短暫的幾個呼吸后,陸云卿嘩啦一聲落水潭中,濺起丈高的水花兒。
心神從失重的恍惚回歸,陸云卿立刻游到岸邊,但手掌剛剛到岸邊,卻被游曳在空中的淡紫弧線割出一道痕。
白點從傷口中析出,原本緩慢飄的淡紫弧線立刻像是打了一般,麻麻地涌來。
陸云卿看得頭皮發麻,立刻回手沉水潭中,憋了足有半個時辰,手背上的傷口才長好。
浮出水面大了口氣,看著籠罩在岸邊上的紫弧線,柳眉微蹙。
古怪,危險。
這些紫弧線看著沒有什麼殺傷力,實際上卻比天底下最鋒利的刀刃都要厲害,不慎被割破傷口,過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痊愈,長生種的自愈能力被大大遏制了。
更可怕的是……
陸云卿想起傷口上那些飛出的點點白,與紫弧線本質上有些相似。
上清氣……
陸云卿輕輕吐了口氣,有些明白這些紫弧線是什麼了。
在勾連天勢三清,曾經過除了上清之外的另外兩道氣息,一道暴,一道神圣,眼前的這些紫線,就是暴。
它們與上清氣天生互相吸引,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傷,就會被這些紫線圍攻,以傷口緩慢的愈合程度看,一不小心就會死在這些紫弧線里。
《神典》主人第二道考驗,連岸都不讓上,一直泡在水里?
若是一直不功,豈不是能一直泡在水里?
陸云卿覺得沒這麼簡單,再仔細應一番水潭,果然知到水潭的溫度正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幅度在下降,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
若是自己沒有察覺一直泡在水里,恐怕到最后會被凍死在水潭。
毫不懷疑《神典》主人的手段,至這位老祖師比起來,肯定更了解長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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