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回云族，元夜寒一回來便開始理大大小小的事。

忙碌了一整個下午，出門一看，月笙正在跟龍門的人切磋武功。

因著月笙能力特殊，龍門的人鮮能單打獨斗過他，他便干脆喊了二十個人一起上。

末了，又覺得二十個人不夠，又喊了三十個人。

眼下，月笙正在跟那五十人打得不可開。

元夜寒雙眸微瞇，借機看月笙的武功招數。

他的武功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毫無章法。

純粹是自學才。

元夜寒不扶額，怪不得呢，云族人一個個都靠著自己的特殊能力生存，仗著自己比別人多出點什麼，就徹底放棄學習武功。

明明像這樣的人，才最應該學習武功。

因為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單單靠著不知何時就會消失的特殊能力，本無法自保。

月笙雖然于下風，但每每到要關頭，就立刻消失。

再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所有人背后，打的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又過了幾個來回，月笙也有些力不支，但還是靠著自己的特殊能力，讓對面五十個人繳械投降。

月笙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神略有些凝重。

“覺打的怎麼樣？”

元夜寒適時出聲。

月笙驚訝回頭，元夜寒什麼時候出來的？他居然沒有發現。

這不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況了。

在云族的時候，他可以掌握好方圓幾里有沒有人。

可出了云族后，他才發現，他的那種能力好像消失了一樣。

“有點吃力，但還好了。”

月笙斂去眼底的慌，裝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開口。

元夜寒薄微抿，將那幾十個手下遣退。

“進屋喝杯茶。”

“好。”

落了座，元夜寒也沒浪費時間，單刀直道：“你也到了，若單單憑你武功，這五十個人你本打不過。”

甚至在十幾招，就會敗下陣來。

要知道，當初對付楊笠的時候，可是百上千人個高手出手，才勉強制服他。

月笙照著楊笠，還差得遠呢。

又怎麼可能打得過魔尊？

月笙徹底沉默了，他不想承認這個問題，但元夜寒既然已經挑明了，他就是不想承認也不行。

拳頭，月笙冷聲道：“的確，但我有其他能力傍，不必慌。”

“你確定不會慌？”元夜寒早已看出月笙的心思。

若一個人不慌，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小作。

那是不自信的表現。

自信的人從來都是從容大方。

被這麼一問，月笙心里有些發堵。

難道，他真的是個垃圾？

“月笙，你可知道楊笠？”

“知道。”

“當初我們對付楊笠的事，你知道過程麼？”

“也知道。”

“那你覺得，楊笠厲不厲害？”

月笙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瞇著眼看向元夜寒：“魔尊會比楊笠還厲害？”

“不然呢？沈寒也知道楊笠的手。”元夜寒抿了一口茶，神諱莫如深。

其實，他不是要月笙丟臉，他是真的擔心月笙上魔尊后打不過。

魔尊的實力太可怕了，就算是集結先前的那些高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

而云族，他們的能力，不可限量。

唯有發掘出他們的潛力，才能有機會，與魔尊對抗。

月笙心里的慌張越來越濃，“云族很有人出過領地，我雖然經常出來，但我從不學你們的武功，我們云族有自己的一套武功。”

元夜寒道：“每一套武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你就算是再不愿意學，也要學會接。

取其華去其糟粕，這樣才能練出屬于你自己的武功。”

月笙漸漸接了這個事實，“如此看來，我這次的任務更重了。”

元夜寒微微一笑。

其實月笙也是個明磊落的君子，他先前做的一切，站在他的角度看，沒有一一毫的過錯。

“如果你不介意，龍門的武功，你可以隨便學。”元夜寒推出幾本籍，包括夜闌梅花劍譜。

先前同楊笠一戰，不人已經學會了夜闌梅花劍譜。

那些年紀稍稍大的，已經可以出去自立門戶，靠著夜闌梅花劍收徒了。

足以見得學會夜闌梅花劍譜后的好。

月笙驚訝地拿起那些籍。

這些籍在外面花多銀子都買不到，元夜寒卻輕而易舉地送給他？

“你對我還真好。”月笙自嘲地笑了笑。

倒不是嘲諷元夜寒，他只是越發覺得，他先前對云族付出的一文不值。

那些人只是依附他，并沒有對他多好。

爹爹和娘親為了保護云族都死了，他從年時期便擔負起守護云族的責任。

這麼多年來，他太疲倦了。

云族好似一個巨大的磨盤，在他上。

他往前挪一步，磨盤跟著他轉一下。

他后退，磨盤也后退。

不知怎麼的，元夜寒突然察覺到幾分悲傷，他眉心稍稍蹙起，冷冽的眉眼此刻溫不。

他能到，這子悲傷的覺，是從月笙上傳來的。

雙眸微瞇，元夜寒思緒千回百轉，道：“對了，晚上那個人來了后，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元夜寒說的是云族鬼。

月笙深吸一口氣，方才找人切磋，也是為了消散這件事帶給他的霾。

可這件事，他遲早會面對。

“殺了他吧。”

月笙有些無力地說道，云族每一個族人命都異常珍貴，殺一個便一個特殊能力。

可除此之外，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背叛云族的人，的確該死。

他對不起整個云族，亦對不起爹娘，和自己守護云族經歷的磨難。

元夜寒點點頭，這個人的確該殺，大長老已經死了，留著那個人也沒什麼用。

“我擔心的是，云族會不會還會有其他的鬼……”

此話一出，月笙子明顯抖一瞬。

還有其他的鬼！？

他的云族，到底養了多細？！

月笙手中的，“應該不會，如果還會有的話……”

月笙眸陡然冰冷。

他一定會，親手解決掉那些人！

讓那些人永遠埋藏在地下，再用石頭，讓他們永無翻之日！

……

是夜。

四周靜悄悄的。

一道角落里閃出一個人影，那個人走的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門口。

掃了一眼附近，確定沒有人后，那人才敢離開龍門。

“清風使！”

劉文山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那天月笙在山峰上同眾人打斗時，云族人并不在。

是以，云族人也不知道青云山派大長老已經死了。

以及清風使其實是元夜寒的人這件事。

借著月，清風使看清楚面前蒼老的臉，冷聲問：“大長老這段時間聯系你了麼？”

“沒有。”劉文山蹙眉，“青云山派已經很久沒有聯系我了，是出什麼事了麼？”

清風使沉聲道：“除了大長老之外，你沒跟其他人有接應？”

劉文上迷茫地搖搖頭：“當然沒有，清風使，到底出現什麼事？”

沈寒眼底飛快閃過幾分。

“嗯，出事了，云族出現了另一個鬼。”

“什麼？！”劉文山驚訝地捂住，連忙看了看四周，確定安全后才詫異道：“這怎麼可能呢？當初大長老跟我說了，云族只有我一個鬼，如果有其他人，他不可能不告訴我。”

想了想，劉文山變了臉：“難道是大長老不信任我？”

話音剛落，四周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劉文山心里傳來咯噔一聲。

他便是先前在林悔和月笙婚禮上，兇神惡煞地叱責林悔的老者。

瞧見眼前這一幕，劉文山差點暈過去。

只見月笙與元夜寒雙雙落在他面前，皎潔的月落在他上，襯的他更如地獄閻王一般，眸中滿是肅殺之一。

“尊……尊上！”

劉文山雙一抖，下意識看向清風使，抖道：“清風使者，你……”

清風使冷哼一聲，站到了元夜寒后。

劉文山心中慘一聲，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事到如今，他如果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了！

月笙信步走到劉文山面前，看著劉文山慘白的臉，瞳孔微微。

“劉爺爺。”

他在云族領地時，經常這麼。

劉爺爺早些年很疼他，算是為數不多對他好的人，可是這幾年劉爺爺上戾氣很重，他想勸，卻又覺得自己一個晚輩不好說什麼，便作罷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背叛了自己。

“為什麼……”

月笙有些無法接這個事實，白天的時候，他幻想云族很多人是那個鬼，卻從未想過這個人是劉文山！

他那麼那麼相信劉文山。

“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我！”月笙咬牙怒斥。

劉文山被這一嗓子吼住了，雙反倒沒那麼抖了，神也逐漸清明。

“呵呵……”

劉文山笑出聲來，譏諷道：“你問我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

月笙屏息凝視。

劉文山輕哼道：“你個廢，本護不住我們云族，本以為早些年討好你，你就會好好保護我們，可是結果呢？！

我們云族被人趕盡殺絕！

如果不是我在就投奔青云山派，了青云山派留在這里的鬼，他們早就派人把我殺了！

我是在救自己的命，我有錯麼？！

我沒有錯！”

月笙呼吸急促，不該是這樣的，劉文山不應該說出這種話的！

原來，早些年劉文山對自己的好，也都是假的！

不過希自己保護他罷了！

月笙眼眶有些酸。

他不是沒過寵，正是因為過，所以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寵時，他無法接。

爹爹娘親是。

林悔三歲時搬出云族領地時、八九歲被元卿帶走時是。

如今，聽見劉文山的話，他更是無法接。

“我在保護你們……我在保護你們的！我很努力地去保護你們了！”

“努力？努力有用麼？！”劉文山拍了拍月笙的臉，“枉費我你一聲尊上，可你呢？你真的保護好我們了麼？前段時間云族被屠殺，你能做什麼？！

你連報仇都做不到！

只能躲在這里，藏在別人的羽翼下！

云族人都被你養廢了！

跟著你，本就沒有前途！”

劉文山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在月笙上淋淋的。

月笙呼吸有些困難，被最信任的人傷害，這種覺，莫過于此了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啊，還是他自己太廢了，大家才會背叛他。

他活該，是不是？

劉文山見自己于上風，依舊喋喋不休。

不遠的元夜寒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淡淡開口：“滿口胡話。”

劉文山微愣，看向元夜寒時眼神更加冰冷。

“我怎麼就滿口胡話了？！”

“人在世上，要對的起自己良心，要對的起別人付出，要對得起天對得起地，你自己的良心問問，這幾樣東西，你哪個對得起？”

劉文山剛想反駁，就聽元夜寒恍然道。

“我忘了，你沒有良心這東西，不了。”

劉文山臉微紅，氣急敗壞地道：“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我不會。”元夜寒堅定地道：“如果我的生命被人威脅，我不會尋求別人幫助，跟不會投奔敵軍，我會自己變強，自己保護自己。”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臉難看的劉文山，道：“只有百無一用的廢，才會尋求別人保護自己，甚至為了活命，不惜投靠曾經殺死自己族人的惡人！”

這話赤地在打劉文山的臉，他張還想說什麼，卻聽元夜寒譏諷道：“你耍皮子功夫沒有用，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青云山派大長老已經死了，清風使他們也是我的舊識，他們和云族之間的矛盾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云族不會再人迫害了。”

劉文山有些驚喜，“真的嗎？！”

“不過——”

元夜寒緩緩地出匕首，輕笑道：“你的好日子，也該就此結束了！”

唰！

不等劉文山反應過來，元夜寒的匕首已經沒過他口。

劉文山不甘地看著口上的匕首，發出一聲哀嚎。

他才剛剛看見和平，就死了？

著，劉文山睜著眼躺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