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悔最終還是沒給元卿做飯。
因為,剛踏元卿的院子,離親王就傳來了讓元卿過去的消息。
元卿走的很匆忙,臨走之前同林悔撞到了一起,撞散了手中抱著的菜。
王府今日新買了一批菜,想做一道農家菜給元卿嘗嘗。
綠油油的菜撒了一地,元卿本抬腳離開,待看見來者是林悔時,急促的腳步明顯放慢幾分。
“回去吧。”
元卿的話不帶一溫度。
林悔擰眉著他。
“本王有事要辦,下次,你再給本王做。”
林悔收回了眸,安靜地盯著地上的菜。
元卿薄扯了扯,幾秒鐘過后,向來妖孽尊貴的男人俯下,從地上撿起一顆顆綠油油的菜,“這些本王會帶著,讓下人做給本王吃,你放心。”
林悔心弦一。
等要說話的時候,元卿已經匆匆離開了。
桑葚找過來的時候,林悔孤一人站在夕下,金黃余暉將背影拉的老長,略顯孤寂。
“小姐。”
桑葚輕聲道:“該回去了。”
林悔回過神兒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了很久,雙腳甚至站到麻木。
回去的路上,林悔不由得開始反思一件事……
和元卿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三個月后。
閻王愁被徹底治。
林悔聽到這個消息,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落了下去。
“那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整整三個月,元卿都沒有回過王府,可見這次的況的確很嚴重,好在他們解決了。
周放拱手道:“小姐放心,王爺后天
一早就回來了。”
林悔眸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芒。
連林悔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聽見元卿要回來的那一瞬間,的心中,究竟有多開心。
因著先前閻王愁肆,林悔連著幾個月都沒有出府,眼下閻王愁被解決,林悔當即決定明天出去四走一走。
是以,林悔今晚睡得很早。
夢中,又見到了那抹悉的聲音,男人修長的軀站在煙霧后,林悔看不清楚他的臉,卻約猜得到他的份。
“月笙?”
幾年前,出現在夢境中,告訴要殺了元卿的月笙?!
月笙輕笑,“你還記得我。”
“記得。”林悔像先前那樣,試圖撥開月笙面前的那層霧,可無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這些年來,林悔學會了忍氣吞聲,學會了逆來順,更是學會了順其自然。
撥不開的霧,干脆就不浪費力氣。
“你變了。”
月笙淡淡道,嗓音聽不出任何緒。
但林悔很清楚,他生氣了,非常不悅。
“我怎麼變了。”林悔坐在地上問。
月笙向前走了幾步,那張俊臉依舊很模糊,模糊到林悔只能看得清他的廓。
“之前你不會那麼輕易放棄,可現在,一點點挫折就讓你忘了自己活下來的目標。”
林悔譏諷地笑了笑,跟元卿幾年,也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像以前那麼堅持了?就好比剛剛,我想撥開你眼前的霧,可我只試了一下,就放棄了。”
月笙冷冷地道:“你清楚就好。”
“可是月笙——”
林悔揚起頭來,漉漉的眸子充斥著嗤笑,“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放棄?”
月笙蹙眉,“為什麼?”
“因為我如果不放棄,早就折磨死自己了。”林悔站起來,知道這是夢境。
在夢境中,我們是無法看清楚陌生人的臉的,除非我們見過他。
可林悔很肯定,在有記憶以來,從未見過月笙。
不知道月笙究竟是誰,但很清楚,月笙是一個的的確確存在的人,而且他有辦法闖自己的夢境。
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真實了。
“你覺得我沒有以前一樣堅持,那好,我問問你,我堅持是為了什麼?”林悔倏地頓住腳步,眸定定地看著月笙的臉。
月笙沉聲道:“為了給你爹娘報仇!”
“可你分明在騙我!”林悔怒斥。
月笙:“我沒有騙你,你不是也親耳聽見了周放說的話麼?他們就是看你爹娘不爽,故意拿你爹娘撒氣的!”
“夠了!”
林悔不耐煩地打斷月笙說的話,“月笙,你到現在都還想騙我?之前我年紀小,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你騙我也就罷了,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你覺得這種話,還能騙得過我麼?”
月笙怔然了一瞬。
“你明明知道,我爹娘的確是背叛了元卿。”
“你明明知道,周侍衛那天,其實是在演戲!”
“元卿恨我爹娘,所以才將我帶回來,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贖罪,可我在王府吃得好用得好穿得好,心中沒有半分怨恨,他不愿看見我活的如此快活,這才安排了一場戲,好讓我恨他,好折磨我,好讓我崩潰,月笙,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林悔字字冰冷地說著。
月笙瞬間沉默了。
“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你是我爹娘的朋友,想要為他們報仇的話,不妨直接告訴我,但我也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爹娘的確對不起元卿,我不可能做對不起元卿的事。”
林悔堅定地說著。
爹爹和娘親說過,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爹爹和娘親已經負了元卿,不能再步爹爹和娘親的后塵。
相信,爹爹和娘親負了元卿是有苦衷的,但不管是什麼苦衷,都無法掩蓋他們恩將仇報的事實。
至于這些是什麼時候相通的……
其實,這三個月來,林悔經常找周侍衛詢問元卿的事,周侍衛有一次說了,林悔才知道真相。
起初是不相信的,可轉念一想,周侍衛說的沒有半點紕。
比如周侍衛明明武功高深,如果自己在不遠聽,他一定可以聽得見。
可是周侍衛卻沒有穿,這就證明,他是故意要讓自己聽見的。
“好,好,好!”
月笙連著說了幾個好字,盯著林悔道:“如此說來,你要一輩子留在王府,留在元卿邊?!為他做牛做馬?”
林悔冷聲道:“如果做牛做馬能做到我這個份兒上,誰又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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