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出金針來，直到那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才停了手。

臉一沉，猛地推開了他，語氣及其冷淡，“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

“小珂兒......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楚君越聲音沙啞地拉住的手，目忍，“小珂兒......”

寧珂抬頭，冷冷地盯住了他，本來要發怒的，可在看見他那張憔悴疲憊的臉龐時，竟然一點的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他素來都是那麼高貴倨傲，永遠鎮定自若，腳不染塵，可是現在的他胡茬烏青，一臉倦容，似乎很久沒有休息過了，眼睛都是紅紅的。

再看他上的服，還是那天那一套，袍子上粘著許多的灰，和他往日清貴的形象是如此格格不。

“你一直都在附近？”眼底有些許酸，嚨哽咽。

楚君越認真地點頭，“是，你寢宮里外都是毒，我進不來，就一直在對面那個宮殿等著。今日青薔幫我，實在是被我的，你別怪他。”

“不是不是，王你聽我說，是我看不下去你們鬧別扭了，不是陛下我，是我自愿帶他進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青薔生怕他們嫌隙更深，連忙站出來解釋。

寧珂瞪了一眼，“等會再收拾你。”隨即，再淡淡地掃了楚君越一眼，轉就進了寢宮，“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有什麼就快點說！”

“好！足夠了足夠了！”楚君越目驚喜，立刻跟了進去，順帶把門關上。

寧珂背對著他，目落在窗外的薔薇花上，語氣淡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什麼，還想騙我什麼。”

“小珂兒我沒有騙過你。”楚君越上前一步想牽的手的，可是還是忍住了，這樣只用背影對著他，真是令人心痛。

曾幾何時，他和竟然走到這個地步了。

他小心再小心，沒想到還是被知道了。

他斟酌了一會兒，再次開了口，“小珂兒，這件事是我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騙過你。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知道了以后，就不理我了。”

“所以你是承認你早就知道了，但是故意瞞著我的？”寧珂猛地回頭，死死地盯住他，“包括上一次洪水的時候，我們在山里看到的那些壁畫，你那個時候也早就知道上面畫著的人是你的祖先，但是你還是選擇瞞著我，直到白蒼揭發你！”

“小珂兒，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真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楚君越大步上前，用力地握住了的手，語氣無比懇切地說道：“百年前的殺戮導致羽族差點滅族，而你作為羽族的后代，不管是你愿意還是不愿意，都會背負著復仇者的稱號，我不想與你為敵，不想你把我當仇人，所以我才會想著瞞著你......”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真正介意的從來不是那百年前的事！而是你的態度！”寧珂努力掙他的手，后退了一步，目里帶著痛心疾首的難過，“我和你為夫妻的過程一直都不順利，你我經歷了那麼多，難道你就對我那麼沒有信心？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你寧愿瞞著我，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最后，還是外人來告訴我這個事實！”

“你知不知道我的臉被打得多疼！我那麼相信你，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百年前的殺戮即便是你的祖先，可又不是你親手所為，我又怎會將此罪名扣在你的頭上？我痛心的不過是你的不信任，最后還要外人來告訴我，在我心窩上扎一刀！”

很說那麼多的話，語速又急又快，緒激不已，到了最后，已經泣不聲，幾乎都要不過氣來。

楚君越疚又心疼，再一次將擁懷里，替去臉上的淚痕，“小珂兒真的對不起......我以為你會介意當年的事，所以瞞了，是我的錯......你別哭，哭得我心疼。”

他一直以為會介意當年的滅族，會把他當仇人。

沒想到是不介意的，那麼善解人意，那麼寬厚忍耐。可是，他卻選擇瞞。因為他害怕，害怕任何一個失去的可能！

沒想到，反而給了傷害......

寧珂抹了一把淚，干脆地推開了楚君越，側開臉不看他，語氣又冷淡了起來，“你走吧！時間到了，你該說的也說完了。”

“小珂兒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我不想走.......我不能沒有你。”很難想象，他這麼一個天之驕子也會有如此委曲求全的時候。

“出去！”

寧珂看見他這樣，心底反而竄起一團火，猛地將他推了一把，“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吃人事件，我也會給都城人民一個待，等案子結束，你就回大瀚去！”

楚君越子一晃，眼底出巨大的痛苦，“小珂兒！你不要我了！”

“是！”

寧珂背過去，冷冷咬牙，“你快走！別讓我更厭煩你！”

厭煩......

開始厭煩了他，呵呵......

楚君越苦地扯了扯角，痛苦地從嚨里滾出一句話來，“好......我離開，你別厭惡我，我現在就走......”

他不舍地看了寧珂一眼，最終，無可奈何地離去。

聽著那關門聲，寧珂仿佛也被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王！王你怎麼樣了？”青薔剛好走進來，發現捂著心口痛苦地躺在地上，嚇得臉都白了，立刻撲了過去！

寧珂痛苦地皺著眉，額頭上滿是汗水，說話都艱難，“去......去公孫先生，我......流了......”

青薔低頭一看的擺，才發現底下都是鮮紅的一片！

*

寧珂病了，閉門不出，早朝都不去，讓寧魏全權代理。

“王，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躺著？不去上朝了？”公孫容若剛給寧珂做完例行檢查，發現寧珂其實除了氣有點不足之外，并沒有什麼大礙了。

寧珂目呆滯地盯著頭頂上的雕龍畫的屋頂，慢慢地搖頭，“不適，不想去......”

公孫容若嘆了一聲，也沒有拆穿。

當日寧珂突然流其實并不全是連珠的作用，而是來了例假，恰好到了刺激，才導致連珠發揮作用，加大了流量。

不過，他給吃了點藥就好了，像上朝這樣的事，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愿意起來，大概是不愿意面對那些煩心事吧！

“王既然不適，那就先休養幾日吧！”公孫容若先退了下去，他打算去找尹秋水商量一下該如何解決。

早朝之后，寧魏過來了，隔著簾子，他恭敬地拱手行了一個禮，先是關心地詢問了寧珂的況。

“王今日子可爽利一些了？公孫先生怎麼說的？”

寧珂懶洋洋地賴在被窩里，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朝堂上怎麼樣？你都按照我的吩咐做了麼？”

寧魏眸沉了沉，如實回答，“回王，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養狼的侍衛以絞刑，給了個全尸，吃人的狼也直接斬殺，大瀚皇帝......乃至他所有的軍隊人馬都一律清出了西蜀都城，今早就已經離開......”

好久，寧珂都沒有說話，目還是呆呆地著屋頂上的彩繪，突然覺得上面那條龍的姿態有點像他龍袍上的那款，一樣囂張跋扈，一副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睥睨。

可是。

他現在已經被趕出去了，沒有的命令，他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小木木......可以想象，他走出城門的那個背影，一定很落寞很凄涼吧！就像大話西游里，至尊寶落寞離開的那個背影，喪失了所有驕傲和尊嚴。

深吸了一口氣，將眼底的水汽憋了回去，聲音沙沙地，“那羽族呢？對此理可還滿意？你可做好了安工作？”

“嗯，此事真相大白，還了羽族公道，羽族已經開始恢復正常生活了，按照王的吩咐，又多劃了一條街給他們做買賣。”寧魏嚴肅的臉上出一抹不贊同，但是他又不好多說什麼。

在他眼里，羽族就是個蛀蟲，攀附在王上就不肯撒手，得了便宜還賣乖！還著王將楚君越趕走！

所以，在他眼里，他對羽族還真的有點瞧不上，尤其是那位大祭司白蒼，現在在朝堂上也是威風得意，仿佛西蜀了羽族的天下似的，都快要騎在他頭上去了。

“既然事都解決了，我要回桃花村休養一趟，朝上的事就有勞你了。”

桃花村在洪水之后，寧珂派人去休整好了，雖然沒有對外開放，但是想把那里當做散心度假的地方，也是極好。

寧魏嘆了一聲，沒說什麼，恭敬地答應了。

寧珂次日便帶著青薔和隨行百人進了碧落森林，回到了之前居住的桃花村里。

洪水過后，峽谷里的桃花都不復存在，眼滿目蒼夷，所幸的是，懸崖上的房子基本上沒有遭到破壞，還是牢固地橫斜在半空之中，鳥瞰腳下一片江山。

沒有選擇之前的住所，而是去了白蒼的住——歷代羽族至高無上的府邸。

“小姐，這里太高了，風好大，為什麼不去低一點的地方啊！”青薔有點恐高，不敢往下看。

寧珂勾著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漫步走進了屋，“因為，這里可能會有線索。羽族那個幕后黑手，肯定會留下一點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