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珂念叨楚君越的時候，他還在宮里調查，將太后、皇后、淑妃三人請來詢問。

淑妃一臉的不愿，挑著殷紅的眼角，冷傲地哼哼，“攝政王這是什麼意思啊？廢宮里出了事兒，怎麼就查到本宮頭上來了？那可不是本宮的宮殿！”

“淑妃，攝政王咱們過來，自然是有話要問，你不得無禮。”太后倒是通達理的，不得呵斥了一句。

說起來，也沒有想到寧珂的母親會在廢宮里發現，都那麼多年了，大家都以為柳雪瓊要麼走了，要麼被人殺害，誰知會出現在廢宮底下？

這事不僅詭異，還藏著見不得人的。

淑妃撇撇，雖然不滿，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皇后卻是一如既往地溫婉低調，安安靜靜地坐在原位喝著茶，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心中只有自己眼前那一尺佛。

“篤篤篤！”

楚君越慵懶地坐著，眸高深莫測，在三人之間來回掃了掃，半晌才淡漠地開口，聲音不大，聽不出緒，卻讓人到莫名的寒意與威凜。

“本王今日請各位娘娘過來，確實有要事請教，還不吝回答。”

太后認真點著頭，道：“攝政王盡管問，哀家一定知無不言。”

“唔。”楚君越側首給元寶使了個眼，元寶立刻托著一個托盤上前，揭開了上面的綢布。

三人探著頭看了過去，都不皺了眉，“這是什麼？”

楚君越勾一笑，解釋，“這是紙，目前在這宮中，也就只有太后、皇后與淑妃娘娘有此殊榮可以使用。但很不巧的是，廢宮底下那個室里就出現了這個紙。”

太后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會呢？會不會是有人去用的？”

“就是啊！這個紙，本宮也很用，現在全堆在一起發霉呢！”淑妃語氣驕縱地道。

皇后手里轉著佛珠，聞言才抬起頭來，溫溫地道：“本宮的紙一直都有用，全都用于抄經書了，有時候不夠用，還找太后借過一些。”

“是，皇后一心向佛，抄經書抄的多，紙用完了，又用不慣別的，哀家想著也用不了，便分了一些給皇后。”太后說道。

“唔。”楚君越若有所思地點頭，“本王也覺得不會是諸位做的，也許是他人竊取了也說不定呢？”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但是室發現的紙上有寫字，各位也寫幾句話看看吧！”

淑妃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真是懷疑我們了？”

“不，這是為各位娘娘解除嫌疑，畢竟這紙不是誰都有。”楚君越沒有任何一點波，語氣依舊冷漠，“他人不免會懷疑到諸位上，所以......”

淑妃不悅地哼了哼，厲道：“寫就寫！筆墨紙硯拿來！”

宮人們早就已經備好，依次在桌子上布好三副筆墨紙硯，讓太后、皇后與淑妃同時寫了些中藥名，再收了上去。

楚君越淡淡地掃了一眼，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看不出喜怒，隨即就讓元寶收下了。

“寫也寫了，所以現在攝政王有何看法？”淑妃冷冷嘲諷。

楚君越施施然站了起來，高深莫測地勾著角，冷聲道：“此事，本王自會回去好好調查，今日辛苦諸位了。”

說完，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復，便快步離去。

剩下三人一頭霧水，面面相覷，這到底是看出來了，還是沒有看出來？好歹給句話不是？就這樣走了，算什麼呢？

淑妃哼哼，“怕是找不到證據，隨便走個過場罷了！都多年的事了，還查得出來才怪！”

“那也總比不查強，柳雪瓊也曾是一代名醫，慘死在這里，陛下不給個答復，別說寧家不服，天下人也會非議的。”太后嘆了一聲，一想到珂兒會傷心難過，自己這心里也不好。

思及此，讓宮人攙扶著自己便回宮了，要派人去寧府吊唁。

淑妃也沒有留下來，離開的時候狠狠地撞了皇后一下，語氣傲跋扈，“有些人啊，就是麻煩，自己宮殿出了事，還要連累其他人！”

皇后被撞得一個踉蹌，卻什麼都沒說，忍地低下頭靠在一旁，眸底掠過一晦的神。

沒人發現，袖子底下的手指拽的那麼，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這個攝政王到底要做什麼？

把事都擺到明面上來調查，卻又只是隨便問了幾句便沒有了下文，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抿了抿，拎起擺也匆匆離去。

*

楚君越出宮后，直奔寧國公府，那時整個國公府都是雪白縞素，氣氛凄冷悲愴。

吊唁的人見著他親臨，見了鬼似的，要知道攝政王從來都不給人面子去參加這些的，但是卻來了寧國公府，那麼不就證實了謠言里他和寧小姐的婚約了？

眾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多了幾分掂量。

“小珂兒。”楚君越大步穿堂戶，瞧見寧珂跪在一邊燒紙錢的樣子，原本清瘦的子披上了孝，更加顯得小白花似的凄婉。

寧珂抬頭看了過來，微微一愣，“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宮里.......”

“我來吊唁。”楚君越打斷了的話，使了個眼，寧珂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親自點了三香到他手上。

“既然來了，那就燒燒香吧！”

“嗯。”

楚君越接了過來，象征地微微頷首，再把香進香爐里。

他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王，就算是皇帝在跟前，他也可不行跪拜之禮，如今卻為了一個寧國公府的夫人上香，旁人看著也震驚不已。

那得是多大的殊榮啊！也有此可見寧珂的地位在攝政王心里，還真的很不一般。

寧珂倒是沒想那麼多，趁著人不多，移步到了靈堂外的大樹下，問起了宮里的況來。

楚君越諱莫如深，“已經打草，就等驚蛇。”

寧珂稍稍凝眸，隨即眸亮了起來，“你是想......”

“噓！”楚君越及時聲，“此事不能急，一切都要循序漸進。既然這個幕后黑手可以藏那麼多年，那麼肯定就不會是善茬，還得多費點心思。”

“但我們已經有了紙還有字跡，都可以指證。”寧珂有些不解為何他還要大費周章地用什麼打草驚蛇的計謀。

楚君越將又拉到旁邊的小屋里，將方才在宮里收集的三人筆跡給看，“你覺得這是誰的筆跡？”

寧珂三張都看了看，再對比了一下室里發現的那張，眼睛一凜，“皇后！真的是？！”

是了，想起來了，早之前就覺得室里的筆跡很眼，原來就是皇后的！

之前調查清寺的時候，皇后就給寫過一些名單，看過了，自然覺得眼了！

如今聯系起來想想，皇后真的是嫌疑最大的！

與太子關系切、又經常出宮去清寺、又是南海人、那個宮殿原本也是皇后居住......一切的一切聯系起來，突然就覺得說得通了！

一開始還只是懷疑，覺得皇后那樣好的人肯定不會是兇手，誰知道答案如此！

“小珂兒，一切都沒有定論，沉住氣，打蛇要打七寸，一招制敵。“楚君越握住的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寧珂思路還有點，胡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對了，小珂兒。”楚君越又想到了什麼，湊到耳邊低聲音說道：“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給我弄一份毒藥來。”

“你要做什麼？”

“你給我就好。”

寧珂越發看不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但心底還是十分相信他的，只要他說了，自然會給，反正最不缺的就是毒藥了。

楚君越拿了藥之后就走了，一連幾天也沒有消息，寧珂也只能等，等著他下一步的計劃。

而在此之前，東宮卻出了一樁大事。

那一日。

太子晨讀之后，膳房的宮人們送了一碗燕窩粥過去。

太子自從和皇后起了爭執之后，心就不太好，也沒有多大胃口，隨口抿了一點就沒再了。

可沒過多久，太子便忽然嘔吐鮮，一頭栽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太子中毒了！來人啊！傳太醫！”

一時間，宮里又掀起了驚濤駭浪，太子好不容易痊愈了，又在中毒，這人居心不良啊！

在收到太子中毒的消息時，寧珂還在太后的宮里說著話，太后憐惜沒了娘，特意宮開導開導，誰知道太子又出事了。

寧珂覺得這事有蹊蹺，當即飛奔著就要去東宮，太后也坐不住，跟著一塊兒去了。

東宮里，皇帝皇后、楚君越都到了，已有太醫在給太子診治。

寧珂一進去，皇帝一腳踹開太醫，讓親自給太子解毒。

簡單掃了一眼，寧珂心中就已經得知了太子中的是什麼毒，如實說了出來，“回稟陛下，這是最常見的砒霜，但是因為太子服下的劑量很，又發現得及時，稍后民給個方子就可解毒了。”

“砒霜！”楚凌越臉大變，額頭青筋凸起，咬牙道：“太子為何中毒！他到底吃了什麼！”

伺候太子晨讀的侍讀巍巍地跪了下去，抖地回答道：“回稟陛下，太子昏迷之前只喝了膳房送來的粥。”

“查！這粥到底經過了何人之手！”楚凌越狠狠一揮手，目狠厲，“查出是何人，立刻死！”

一旁的皇后臉白了白，咬住了，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