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經過近月的全心寫作，李凌終於是把封神的第四卷給寫了。

在整個七月里，除了有幾日幫著古月子籌謀對抗萬家書局一事，李凌就全一心撲在了這一卷小說的寫作中，甚至連書店都很去了，畢竟相比於寫作，書店那點收當真可以忽略不計了。

而這番用心也是大有收穫，在李凌看來，新鮮出爐的第四卷比之前三卷無論是故事節還是詞句運用都要高出不止一檔，連帶著他自對寫作也有了進一步的提升，所以對此番出書他也有著十足信心。

只是當李凌來到書局稿時，卻發現吳掌柜和店其他幾個夥計全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是見他帶了書稿來，也只是勉強出笑容，請他到後頭去和自家東家說話。

古月子的緒看著也不甚高，笑了下接過書稿：「老弟，你這一卷寫的可比之前要慢太多了。」

「沒辦法，誰接下來的故事更難，場面更大呢？我得仔細考慮清楚了才好下筆不是？」李凌笑了下，這才關心道：「老哥你怎麼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萬家那邊有了作？」

這話頓時引得古月子一聲長嘆：「何止是有作，當真是疾風暴雨啊。你一直在家中閉門寫書，所以不知外頭局勢已然大變了呀。」

「怎麼說？」李凌的神也迅速凝重起來，他本以為對方沒那麼快掌握主呢，現在看來，事要更嚴重了。

「哎，本以為那日把眾書店老闆到一起能攻守同盟，可結果卻是我高估了大家多年的分。一開始，王老闆和劉老闆就直接倒向了萬家，把萬家書局的書籍齊齊擺上了架。然後，在萬榮幾個的不斷遊說，和降低進書價格后，其他幾家也都搖了，就是與我關係最好的陸老闆，最後也妥協了。這是十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我古家的書和萬家的書完全一樣，但價格上人家卻比我低上兩，如此自然沒人再肯出錢買我的書了。」

李凌聽得連連皺眉，他本以為幾百年前的商人要比後世那些更重義承諾呢，可現在看來，明顯是自己高估了他們，商人就是以逐利為目的，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什麼的只能是擺到一邊了。

嘆息一聲后，古月子又道：「不是那些經書上他們完全斷了我的後路，就是小說話本上也是一樣。這一月來，你這是第一本到我手上的小說，其他作者已都被萬家挖了去！而更可惡的是，萬家居然就在前天一口氣推出了四卷《封仙演義》！幾乎就是掐準了你稿的時間而來，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啊！」

「封仙演義？」李凌皺起了眉頭來：「是那戴長安仿照我之前的節所寫的小說？」

「正是，我也人買了一套來看，他前邊幾乎全是仿照著你封神的容來寫，只換了些名字罷了！」說著，古月子轉就從後邊的書架上取過了四冊書來給李凌，「你看看吧。」

好傢夥，看著書卷封面上那大大的「封仙演義」四字，李凌直接就一句好傢夥。這位還真是深諳仿寫蹭熱點的髓啊，就連書名都蹭得如此直白，人一看就聯想到自己的封神。

不過李凌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倒也沒有什麼不快，當下翻開書頁就迅速瀏覽起裏面的容來。

只看了一會兒，他角一翹，便笑了起來。還真就跟之前古月子所說的那樣，這本書完全是照著封神套路來的，只是把年代往更早了一提，了夏朝的故事。

唔，就是把紂王換了夏桀，妲己換妹喜，然後周換商部落，武王就是湯，姜子牙變作伊尹——這個顯然年代上有出，但作者卻沒太在意，只管把自己知道的那時的人往裏代。

然後天上的那些神仙就更容易了，什麼東皇太一，人皇伏羲什麼的，都是可以用的嘛，再加上一些原創的人，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在迅速翻過幾回后，李凌也就明白為何古月子明明前些日子還信心滿滿，現在卻著了慌。書店方面的倒戈是一方面，更關鍵是這本封仙的容確實不差，甚至從文筆上來看，還遠在自己那三卷之上呢。而且，這書里還有些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容，把紂王和妲己，不對，是夏桀和妹喜宮闈里的那點互作容都給寫了出來……這下吸引力應該是更大了。

想到那天見到的戴長安一副酒過度，子很虛的模樣，李凌不覺有些聯想，不輕輕一笑。這卻讓一旁的古月子有些按捺不住了：「老弟，都這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當時我真以為戴長安寫不出太像樣的來呢，可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這四卷書可不比你的差，而且他比你出得快，價格還便宜，對你這一卷書的影響自然極大。」

李凌這才把手中的書放回桌上，看著對方問道：「古老哥，我想聽你一句實話，當日你願意買下我的書是因為什麼？因為我第一卷的辭藻有多華麗，文筆有多優秀嗎？」

古月子沉默了一下后還是搖頭：「當然不是，你的文筆也就算通順而已，封神一書最被我看重的還是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還有各種人層出不窮，確實彩……」

「這不就結了，我能讓大家願意看書，正是靠著我的想像力啊，所以他的優勢本算不得什麼。」

「可問題是，你的種種妙想也被他去用了啊……」

「那可不見得，他能去的只是前三卷，可事實上封神真正彩的容卻由這第四卷才開始呢。」說著，一拍自己帶來的書稿，送到了對方面前。

「此話當真？」見李凌這一副有竹的模樣，古月子的神才為之一振，趕翻看起書稿來。其實前面半卷他之前也看了，也就比前三卷彩一些而已，未必強出那封仙許多。但等他翻看到後邊容，目就一下陷其中，久久沒能拔得出來。

正如李凌所說，後邊闡教和截教一場場鬥法的容當真是完全超出了這時人們的想像，彩得讓古月子都忍不住開始連連拍案絕了。

本來書中的十絕陣一段節是被後人詬病最多的地方，那十陣什麼紅沙陣、金陣聽著名字不俗，可容卻是千篇一律，就是西岐一邊派出炮灰進陣被殺，然後才由闡教十二金仙破陣。

這樣的故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封神演義里卻來了十次，換了誰都要審疲勞了。但李凌卻做了諸多改編，把十絕陣各種妙殺傷都來了個升級，而西岐一邊的破陣之法也各自不同，當真是既彩又有趣，使人一旦開看，就停不下來。也就李凌這樣看過不後世修仙等小說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改編了，這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能想出來的。

「好！妙！」在連連讚歎了一番后，古月子才把手中書稿放下，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后，臉上幾日來第一次出了真正的笑容：「老弟你果然沒有說大話，也沒有我失，這一卷封神已能抵過之前三卷相加了，至於封仙，更不值一提！」

李凌也是一笑：「所以只要咱們儘快把書印出來，就能在封仙大賣之前斷了他們的路，到時我看他們如何收場！」

「不錯，我這就讓他們先把手頭改版的事停一停，必須在三日把封神第四卷給印出來，要不然拖越久，況只會越糟！」古月子說著直接起，興沖沖就往外去。

……

萬家書局後院，戴長安滿面春風地坐在萬榮和萬艾跟前，聽著他們報出這兩日來自己這四冊書賣出的銷量，心中一陣暢快：「四百冊啊，只短短三日就賣了這許多。那古月子這時也應該已經收到風聲了吧，真想看看他現在是一副什麼臉啊，當時居然還說我這是走的邪道！難道那逍遙子寫得，我就寫不得了？」

「戴先生，接下來的第五卷你可想好怎麼寫了嗎？」萬艾笑著問道。

戴長安這才把神微微一提，拱手道：「學生自然是早有打算，後面的容定更加彩。不過，這麼一來的稿酬……」

「放心，虧待不了你，只要你寫得夠快夠好，再給你加十兩銀子也就一句話的事。」萬榮笑著說道。

「十兩怕是不夠吧，聽說那李凌的封神一卷可值五十兩呢，我怎麼也該拿六十兩才對。」

看著他這副貪心不足的樣子，萬艾眼中流出一不快，但隨即又笑道：「好說，只要書能賣得出去，給你六十兩就是。不過我可有條件，五卷書我要賣出去兩千本才能給你六十！」

「這……」聽到這個數字，戴長安有些含糊了，他以前寫的小說加一起都有十多卷了，總數也沒賣出去兩千啊。

「怎麼，你怕了？我可知道封神只出第一卷時就賣出去八百本啊。」萬榮哼聲道。

這一激，戴長安當即點頭：「那就怎麼定了！他逍遙子能做到，我戴某自然也能做到！」大不了之後往書里多加點作容嘛，反正現在也沒人會管這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