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有孕了。

這個認知讓樓璋欣喜若狂，他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

可是他不行。

喜悅過後，他冷靜下來，嚴肅地對杜郁說：「我們必須快點找到陛下，婉兒有孕了。」

杜郁也十分高興，「陛下終於有子嗣了！」

他們幾乎無心打仗，一心只想快點找到蒼懷霄。

百越那邊好似察覺到了什麼，東陵忍派了好幾個小兵來打探這邊的況。

小兵向東陵忍彙報打聽來的況，東陵忍大為振。

「青周的陛下不見了！這是我們的好機會啊！」

他立刻召集其他幾個將軍，背著手，趾高氣昂地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

「蒼懷霄不見了，現在是我們大肆進攻的好時候，你們回去召集好軍隊，我們擇日進攻。」

其他幾個將軍都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陛下真的不見了？！」

「當然！千真萬確的消息！」東陵忍道：「總之聽我一句話，你們都回去準備準備！拿下青周指日可待！」

有了東陵忍這番話，那些人不再扭，全都高高興興地離開。

……

樓婉給的兩個選擇，蒼承年一個都不想選。

所以他沉默了。

樓婉懷孕之後脾氣較之前暴躁了些，見他沉默，冷笑一聲：「既然不想選，那就讓我自己做選擇！」

說完，快步往外走。

蒼承年連忙攔住，為難地看著。他不想對樓婉，無論是於哪個原因，他都只想呵護樓婉。

「你不能出去。」

「你不說實話也可以。」樓婉抬頭看他，眼裏一片肅殺，「我有我的辦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顯然蒼承年不相信的話，樓婉扯扯角，「你要是真的打算關我一輩子，最好確保你的安排萬無一失，否則只要讓我找著機會，我一定會離開這裏！王爺，京城裏很多暗路子，你不知道吧？」

蒼承年心裏咯噔一下，樓婉的表顯然不是在開玩笑。他眸一沉，「你要幹什麼？你就算不滿我的安排，也要想想陛下！他臨走之前是多麼牽掛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向他代？」

「他牽掛我，我不牽掛他嗎？！」樓婉有些激地反駁，聲音都大了不，心口上下起伏，眼裏蒙上一層傷痛。「我和他相，不止是他會擔心我，我也會擔心他好不好！你以為他在邊疆出了事，我在京城就能吃好睡好了？」

蒼承年愣住了。

他發現樓婉的話，他無法反駁。他二十幾年的人生過得很枯燥，從未與人相過。他平生只對樓婉過心，也沒能得到的心，所以他不知道相的人竟然會有這麼多想法。

「我……我不知道。」蒼承年聲音沙啞地回答。

樓婉閉了閉眼睛，竟然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些，「王爺，之前你瞞著我，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接下來請你不要再攔著我，我沒法在知道了蒼懷霄不見了之後還像沒事人一樣在宮裏吃飯睡覺。」

蒼承年知道說的話絕對有道理，但是他也知道樓婉一出宮必定會遇到危險。

為了保護，他只能鐵石心腸一回。

「我不能讓你走。」

樓婉眼裏出顯而易見的失，「我以為能跟你說得通。」

「這不是說不說得通的事。」蒼承年板起臉說道，「你現在肚子裏懷著陛下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陛下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讓你出任何事。萬一，萬一這個孩子沒了，陛下也——」

他還沒說完，就被樓婉狠狠推了一把。

「不許你詛咒他。」樓婉惡狠狠地看著蒼承年，一字一句地說：「陛下不會出事的。」

蒼承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踩到了樓婉心裏的地。

他想解釋，卻被樓婉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如果是因為這個孩子不讓我走，我可以落了這個孩子。在我心裏，沒有什麼比蒼懷霄更重要。」樓婉說得堅決，帶著一不容置疑的意味。

蒼承年被強烈的意給震撼，好半天說不出話。

樓婉別過眼，不再看他。

蒼承年心裏突然湧上一陣恐懼，他罕見地結起來，「你別——別這麼衝。再商量商量。」

「沒得商量，我要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見到他我誓不罷休。」

樓婉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裏間走去，留蒼承年一人在外發愣。

關上門，輕輕上微微發悶的肚子，小聲說：「寶寶，娘親跟你說笑呢，怎麼捨得不要你。」

蒼承年失魂落魄地離開皇宮，回到王府里。

青蓮看他的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王爺，您沒事吧？」

蒼承年不語，青蓮更加擔心，就算他知道是自己告訴樓婉那些事的，他也不至於生氣到一句話都不跟說啊。

就在青蓮琢磨著要不要跪下求饒時，蒼承年終於有了反應。

「這兩天你在宮裏，有沒有覺得皇後邊的人有異樣？」

「啊？」青蓮一時語塞，謹慎地看著他的臉說：「王爺，您是指什麼呀？」

「有人向皇后告，把陛下的事告訴了。」蒼承年神灰敗，似是疲憊至極，他閉上眼睛就想到樓婉那個決絕的眼神。

他心痛不已。

樓婉用那樣的眼神看他比殺了他還難。

青蓮見他好像沒有懷疑到自己上，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沒發現啊。我最近雖然進宮比之前頻繁了些，但是在宮裏也沒待多久，娘娘邊的人我怎麼會特意去觀察。」

蒼承年想想說得也對，便沒再細問下去。

「王爺，娘娘知道了便知道了吧。紙包不住火的，娘娘遲早要知道不是麼……」一邊說一邊看蒼承年的臉，後者卻已經神遊天外。

不滿地喚了好幾聲，蒼承年才回過神來。

「這幾日你搬到宮裏去住吧。」

青蓮一怔，張地抓住他的袖子，「王爺，我做錯什麼了？您為何突然趕我走？」

「我不是趕你走。」蒼承年蹙眉解釋，「我是想讓你幫我看著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