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明帝想到搭完脈候著的人，偏頭問道。

楚月苒應聲道：「皇上並無大礙，且與之前相比，康健不，待臣去太醫院叮囑太醫在您的葯膳里加一些藥材。」

「如此甚好，朕如今聞到藥味便想吐！」明帝像個老頑一般吐槽道。

楚月苒看著他模樣，不想到外祖父，他子和皇上真是一模一樣，不愧是師生。

多瞧了一眼明帝，無意間看到他寫的詩，全是在悼念亡靈的，想來他對外祖父還是有很深義的，只是表兄不懂，世人也不懂。

所以他真的會因為偏心而殺了寧王嗎？

上一世，寧王真的叛宮了嗎？

這在楚月苒心裏還是一個謎團。

明帝掃了一眼兒子，想起德公公和連錦程的話，問道：「財富與掌權，你更喜歡哪樣？是做與妻子遊山玩水之人，還是想做驅使他人之人？」

二皇子愣了一下，饒是不解，父皇怎會問這些？

若是與皇位有關，那問得也太直白了些，他該如何回答？

他沉思半晌，回道：「兒臣因為，掌權者責在為君分憂，為民請命，並非單純地驅使他人，否則便是權。」

楚月苒都不朝他投去刮目相看的眼，這話回得實在漂亮！

明帝未曾想過曾看不慣的兒子竟能說出這般有見地的話來，他欣地點了點頭，贊道：「願眾臣都能像你這般，深明朕心，是百姓之福！」

「父皇謬讚了，兒臣能說出這番話，無非是了父皇平日的教誨。」二皇子拱手而答案，謙遜有禮。

楚月苒見兩人無話了，趁著空說道：「臣這就去太醫院提醒藥材之事。」

「去吧。」明帝擺了擺手道。

楚月苒行了退禮，緩緩走了出去，不聽裏頭的父子互相猜忌心思，輕鬆不。

然而，剛走了幾步，遇到了讓更加沉重的人。

昨日一直在想若是在宮中遇到連錦程該怎麼面對，沒想到今天便遇到了。

只覺得腳步沉重，怎麼都邁不出腳步，也像被封條出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錦程也看到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而後面無表地走了過去，好似他們第一次相見那般陌生，一切又回到了遠點。

楚月苒心中絞痛，下意識按住口，自嘲地笑了笑。

是自己放棄，有什麼資格難過……

努力讓自己不想這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與連錦程越行越遠。

然而，楚月苒不知道的是，那個看似冷漠的人，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

連錦程目送離開，終究是沒等到回頭，猛咳一聲，接過崇安遞過來的帕子遮掩，隨後又將帕子還了過去。

崇安接過帕子，驚恐萬分，「王爺，您咳了，屬下這就幫您尋太醫！」

「不必，無大礙！」連錦程將人拉了回來，淡定道。

他雖不會醫，但會閱覽醫書，懂得不醫理，知曉自己不過因心中鬱結不得舒緩罷了。

這種病，藥石無醫。

崇安還想勸勸，見自家主子目堅定，只好閉了。.

楚月苒此刻已到了醫館，尋了太醫院為聖上煎藥的公公，瞧著換了新人，好奇看了一眼，竟是人！

「德公公被調到這了。」客氣地問了幾句。

德公公在明帝邊待了幾十年，早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雖知道這楚二姑娘與寧王還有那順公公親近，但還是添著諂的笑臉，「素聞二姑娘醫高明，老奴調到這裏，更能一睹姑娘湛醫了。」

「公公謬讚了。」楚月苒淡淡笑道。

楚月苒正要說為聖上減藥材一事，順公公先到，打了的思緒。

「呦，什麼風把順公公吹來了。」德公公因遲遲不被皇上召回，沒了那日刁難他的驕傲，怪氣道。

順公公怎聽不出，但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笑道：「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吩咐，特來領德公公去皇上邊伺候。」

德公公滄桑的眼睛頓時恢復了彩，彼時看眼前人也多了幾分高傲，等他歸位，第一件事就把這惹人厭的狗東西貶到旁的地方去！

「咱家這腳不方便，收了的乾兒子一個個都不在邊，也不知有沒有人願意背咱家過去。」他看向順公公，故意道。

順公公心裡冷嘁一聲，這老東西莫不是以為他回去還能坐回從前的位置？

他面上不顯怒，話卻犀利，「德公公若是不便去皇上那裏，咱家這就去回了皇上，再尋一個泡茶高手。或者皇上邊那幾個剝核桃的公公，一起來和德公公學著沏茶。再不濟，咱家也跟著學，就是皇上怕耽誤了他手上重要的事，不允咱家學，還是那幾個在宮裏閑著地去學吧。」

「你的意思是皇上召咱家回去奉茶？」德公公瞪大眼睛，不敢相通道。

他從小便伺候皇上，自以為皇上離了自己不行，怎麼就讓這廝取代他了呢？

順公公依舊掛著笑臉，提醒道：「是只奉茶。」

德公公越瞧越覺得他這笑是在嘲諷他，氣得齜牙咧，「你……」

「德公公若是不願，咱家這就去回了皇上……」順公公才懶得和他周旋，轉便要走。

德公公急了，趕忙攔住，強忍著不滿，「順公公誤會了，能為皇上奉茶，那是老奴的榮幸，老奴這就跟您去皇上宮裏伺候。」

「日後還得仰仗您呢！」他取出一個鼓噹噹的荷包給順公公，拉下臉討好道。

順公公接過荷包，拍了拍德公公的肩膀，「都是伺候皇上的，自當相互扶持，一起讓主子滿意啊！」

楚月苒瞧著兩人笑裏藏刀的樣子，暫且忘了那些煩心事，不嘆這兩個公公真是高手過招，難分勝負。

順公公走時，朝楚月苒行了禮，「太醫院要是有不順心的，您儘管跟奴才說，奴才定幫您好好教訓他們。」

「有勞公公了。」楚月苒回禮道。

順公公點了點頭，帶瞥了一眼德公公，先往前走著。

德公公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怨恨，忍著不滿跟在他後。

皇上不是絕之人，待他回去，勾起皇上的回憶，便沒有這廝容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