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琴師帶頭開始鼓掌,一下一下清脆的掌聲在廳堂中響起,連楚嫣然都忍不住跟著拍手。
這首曲子給所帶來的震撼遠大過於對楚月苒會彈琴的震驚。
楚月苒為什麼會彈琴,這個疑早就已經拋到腦後去了。
「二小姐琴技過人,宛如天籟,伯牙之音也不過如此了,吾……深慚愧。」
那蒙在白紗之下的面龐似乎有些凝重,琴師轉頭去看著白氏,暗暗搖了搖頭道:「你這兒,我委實教不了。」
這話讓屋眾人都震驚了些,眾人面面相覷,方才那一首琴音可是讓人大為震撼,為何一曲終了,琴師卻不願意教了?
白氏站了起來,眉頭蹙。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遠在鄉下多年的兒竟會彈琴,且琴藝如此高超。
若是琴師不想教,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白氏著,疑地問道:「你是想……」
在眾人迷茫的眼神中,琴師點了點頭,隨即轉看著楚月苒,雙手作揖,恭恭敬敬一禮道:「二小姐,在下自隨師傅學習彈琴十餘載,自問也是勤好學,從未敢有一日懈怠,在未見二小姐之前,在下也沾沾自喜,在眾人的吹捧聲中自覺琴藝高超,目中無人。但今日見了二小姐,在下才知人外有人。」
琴師一臉的慚愧之,讓屋眾人大為震驚。
原來不是不願意教,而是覺得自己教不了!
周遭一片吸氣聲。
要知道,這位琴師乃是來自宮中,是連當今聖上都很喜歡的樂師。
宮中伶人甚多,卻只有一人任職多年,階位只升不降。
歷朝歷代向來看不起伶人,覺得無非是戲子,供人玩弄罷了。
但唯獨,從未見宮中貴人對有過半分疾言厲。
曾有聖人誇其琴音飄忽然如天外之音,聖上與太后更是盛讚。
可這樣一個盡吹捧的琴師,如今站在楚月苒面前卻說自己教不了?
周遭眾人皆是震驚,不免竊竊私語起來:
「二小姐不是從鄉下來嗎,為何琴藝這般高超?」
「到底是流著丞相府的骨,許是先前便學過吧……」
「誰知道呢,二小姐會的多著呢!可不似先前所說,只是鄉下村婦而已!」
「噓!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小命不要了!」
「這可不是我們說的,都是上頭傳下來的……」
「指不定是誰不想讓二小姐有好名聲呢……」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吵的人頭疼,周嬤嬤扭頭斥責一聲:「好了,都嚷嚷什麼!」
琴師不為所,待直起子來,又恭敬道:「在下有一不之請,二小姐……」
楚月苒盯著白紗之下約的面容瞧了許久,片刻后斂了笑意,道:「但說無妨。」
「在下有一師姐,琴藝高超,遠在我之上,只是如今歸山林,雲遊四海,曾言閉關,此生若不遇知音,便不收徒,不回程。二小姐琴藝亦遠勝於我,請恕在下冒昧,不知可否引薦二小姐與師姐相識?」
師姐……
楚月苒視線一不地看著琴師,突然就明白了過來,為何瞧著琴師這樣面。
知道這琴師不是前世所遇的琴師,只是周氣質很是相像,原來們師從同一個師門。
楚月苒微微笑起來,點頭道:「琴師嚴重了,是我的榮幸。」
後白氏不住心中驚訝上前來,問道:「你要將苒苒引薦給你師姐?……綵雲遊多年,如何肯為了苒苒回來?」
琴師笑著:「師姐求賢若,若知道上京城中有這樣一個可人兒在,早就飛奔回來了,哪裏等的了片刻!」
說著,琴師握著白氏的手,慨道:「你這兒,實在讓人驚艷。」
側的楚嫣然與楚沁沁相視一眼,眼中皆閃過憤恨。
們是為了琴師而來,可也是為了琴師的師姐白綵。
上京城人皆知宮中有一琴師,琴藝高超,世人讚不絕口。世間之人更知有一琴藝超絕,可雲遊天下居無定所,世人遍尋而不得,便只好將希寄托在與白綵出自同一師門居宮中的琴師上。
於是這麼多年以來,琴師的份地位水漲船高,這其中,不得白綵的功勞。
若是能得琴師教誨,便又機會見到傳聞中的白綵一面,若是有機緣能得其指點一二,更是畢生之幸。
可沒想到,琴師竟拱手相求楚月苒!
楚嫣然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實在想不通,一個鄉下來的子,為何能琴棋書畫樣樣通,琴藝還這般超絕,連琴師都自愧不如。
究竟何時所學!
因得知琴師前來,楚嫣然勤加練習,就為了將今日曲子完呈現,好得個滿堂彩,也好在琴師面前手。
們三人自然是要跟隨琴師教誨的,可徒弟,卻只能有一個。
如今眼睜睜地看著這名額飛到了楚月苒的手裏,不甘心!
白氏卻鬆了一口氣道:「你既然這樣說,我便放心了,能得綵教化,是苒苒的服氣,只不過琴棋書畫苒苒各有通,我原本想著也只是通便可,倒不必追求大,我私心裏也是不希太過惹眼的……」
「這是說的什麼話,」琴師推開了,語重心長地勸著,「師姐求賢若,苒苒又有這個天分,伯牙遇子期,乃是緣分啊!可不能埋沒了苒苒這一才華。」
白氏聽著誇讚,喜不自勝,連連點頭道:「是是是,你說的是對的。」
「那此事便定下來了,我回去便於師姐傳信,只是師姐居無定所,這信要收到,也不知幾時……」
琴師如是想著,心下擔憂起來。
好不容易尋著了個有才華的,能將師姐給召回來,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白氏心思卻輕的多,笑著:「你都說了,苒苒與你師姐乃是緣分使然,便無需擔心了,只管等著便是。」
說著,白氏又招呼著幾個孩子過來道:「這幾日,孩子們的琴藝還是要麻煩你。」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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