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威到底還是忌憚將軍府，當初若沒用將軍府，怕他現在還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嘍啰，拚命地科考，卻破頭也不進這上京城裏來。

如今白氏搬出這個來，他如何能不服！

若他今日當真與白氏對峙到底，豈不是承認了當初他踩著白家上位，如今又對白氏始終棄嗎！

賈玉娘楚楚可憐地著他，一雙手就放在他的膛上，弱地喊著：「相爺……」

「好了！」

楚敬威一下子把人拉開，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你們也是，日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要什麼沒有！非得去爭一碗燕窩！那是你能搶的東西嗎！」

到底是服了，楚敬威別過頭去，不肯去看倒在地上戚戚然的人兒。

賈玉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想不到上一秒還對似的人下一秒便翻了臉，明明做的很好。

今日這局，只要楚敬威來了，穩贏不輸的！

白氏勾冷笑起來，賈玉娘還沒有看清面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卻是看清了的。

為了自己，為了名聲，為了仕途，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更何況是犧牲一個小小的賈玉娘了。

白氏道：「既如此，相爺便秉公理，將這些該罰的一一都罰了去，削銀錢的削銀錢，發賣的發賣，該打板子的打板子，這家規如何，想必相爺比我清楚。」

周嬤嬤會意，回頭看了一眼方才那通風報信的小丫鬟，目似刀：「知不報者，扣罰三月銀錢，更有甚者，欺上瞞下，逐出府去！」

外頭那個小丫鬟嚇得渾一個哆嗦，立馬就開始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夫人饒了我吧！我全家都指著這一份銀錢過日子呢，夫人您行行好，奴婢都是豬油蒙了心！夫人您菩薩心腸，您別趕我出去，夫人！」

屋眾人無人言語，周嬤嬤復而看向白芷：「添油加醋，挑起爭鬥，唆使主子行此等逾越規矩之事，賞十個板子，逐出府去！」

白芷倒是冷靜，雖渾打著哆嗦，卻小心翼翼地向賈玉娘，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至於賈姑娘，為客人，不知禮數，按家規，當杖二十！」周嬤嬤中氣十足，說話狠厲，眼睛瞪得渾圓，屋一眾人都被嚇得哆哆嗦嗦的，求饒的求饒，磕頭的磕頭。

賈玉娘本就倒在地上，此時一聽更起不來了，凄聲哭著，靜雖不大，卻足夠惹人憐：「是我的錯，都是我沒管好下人，若能讓夫人消氣，玉娘甘願罰！」

這一招以退為進，可當真是好極了！

楚敬威見了再也忍不住，將人從地上拖拉起來抱在懷裏，怒聲道：「此時與玉娘何干，都是手底下的下人膽大滔天、肆意妄為！是客非主，與何干，如何能罰到上來！這些下人都是我們丞相府的人，們行事不規矩，若要責罰主子，那也是責罰你這個當家主母！」

好一個顛倒黑白，楚月苒目沉了下來。

但知道，白氏並非可欺之輩，既然來了，便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只聽白氏不急不慢，語氣森然：「相爺怕是忙糊塗了，前些日子我要往這裏送人，可是相爺自己攔著不讓的，怎麼，這些丫頭也不是相爺送進來的？難道是自己瘋批了認不清院子，自己跑進來的不？」

一方疾言厲，激不已，一方冷靜自製，像是旁觀者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小丑。

兩方對比，高下立見。

其實白氏們本就沒想著能用這麼一件小事就將賈玉娘趕出府去，如今有孕在，任何刑罰也能隨意推，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為了敲打這些沒規矩的下人。

也好讓賈玉娘知道，單單依附於旁這個男人，可是萬萬立不住腳的，更被再想把手到自己院子外面去。

如今賈玉娘哭，楚敬威哄，底下下人跪了一地，一片狼藉的樣子，凌不堪。

白氏冷艷看著這一切：「既然相爺不忍心手，執意徇私，倒也無妨，賈姑娘有子，我能理解。既如此，便都由下人一道了吧。丞相府寬宏大量，不會趕你們出府，但這板子是不得的。」

話音剛落，周嬤嬤扭頭出去找了幾個使婆子來，個個膀大腰圓，帶著幾個家丁和板凳。

婆子們進到了屋裏來，就站在白氏的兩側，幾個家丁在院中放好了板凳，手拿板子準備行刑。

外頭那個丫鬟已經被架了上去，哭嚎著，不停地求饒。

白氏看向地上的白芷，冷聲道：「你主子的板子，就由你著吧，一併加起來，杖四十。」

說完，白氏抬手招呼著楚月苒，兩人一同往外走。

這場戲，也該落了。

白氏扭頭出去走到了院子裏，冷眼瞧著那個被打的哀嚎不已的丫鬟道：「這個，杖二十，一個都不能。」

家丁們齊齊應聲，連帶著手上的力道，鏗鏘有力：「是！」

後頭賈玉娘也在楚敬威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佯裝心疼地想要撲向丫鬟們，被楚敬威死死地攔著。

楚月苒腳步微微一頓，厲聲警告道：「別忘了這裏是丞相府，誰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你們只是暫時過來伺候客人的，到底是相府的下人，沒得忘了自己該守的規矩，凈學那些眼皮子淺的東西！」

說到最後，還刻意回頭看了一眼賈玉娘，角上揚，帶著得意而諷刺的笑意，明顯的挑釁。

你一個外室，再蹦躂，能比得過將軍府正經的嫡？

當真是笑話。

此話雖是說給賈玉娘聽的，但也是旁敲側擊給楚敬威聽。

有將軍府在這裏擺著，楚敬威就的好好看看自己的份，到底配不配給這個外室名分！

們走出去，外頭的下人都跪著，低著頭，齊聲問禮，沒有一個敢抬頭的。

院丫鬟們的哀嚎聲還在，有一個著著便沒了聲音，可板子聲卻一點都不。

板子打一下，幾聲哀嚎，外頭人的心裏就哆嗦一下，好像這板子就是挨在了自己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