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搭著的手，勸解道：「到底是將軍府，怎是咱們幾個高攀的上的呢，你啊也別太多心，咱們聊咱們的。」

「咱們幾個」將李言歡哄得高興。

出本就不高，雖父親至工部侍郎，可生母份低微，工部侍郎家中子嗣甚多，本就是個庶，極不重視，能被楚嫣然歸為一，心中自然像抹了似的。

只是也是沒想到，這個將軍府藏的如此之深的孩子，竟生的如花一般。

再加之年紀又小，世又好，聽聞是被將軍府的人捧在心尖尖上的，實實在在讓人艷羨。

瞧著那明的影，李言歡越發眼紅起來。

白慕華帶來了許多新奇的東西，走後，這禮也由楚月苒分給了各房。

楚嫣然自然也是收到了的，外頭下人送進來的，是天香樓里新出的食。

近日課業繁多，府上的孩子們都沒有機會出府，平日裏也甚吃天香樓里的東西，如今看著，更是眼饞。

李言歡此時還沒有走，與楚嫣然正聊著外頭的事，下人打開食盒，那勾人的香味便出來了。

「你們小廚房做的飯這麼香啊！」李言歡眼睛亮了起來。

一個庶，在府上得不到重視，更有甚者，還頗苛待，此時早已勾起了饞蟲。

食盒裏的，是幾塊糟粕糕，天香樓里有名的食。

只是寓意不好，這些貴家小姐們向來不吃，但並不是不饞。

看到是糟粕糕的瞬間，楚嫣然面一變，立馬攔住了李言歡，看向下人：「誰送來的？」

嚴厲的語氣嚇得下人撲通一聲跪下：「回大小姐的話，是將軍府小姐送來給二小姐的，二小姐說……說有好東西不能怠慢了您，送來給您嘗嘗。」

聽著這話，楚嫣然的臉沉到了極點。

李言歡一塊糕點還沒有放進裏，便被楚嫣然一把打掉，整個食盒都翻在了地上。

氣氛瞬間凝滯。

「這……」李言歡愣怔著，還沒有回味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怒氣上頭，楚嫣然一時沒控制住，現下反應過來才覺得有些不妥。

若這樣，豈不是坐實了丞相府兩位千金面和心不和？

正想著該如何收拾殘局，那下人忙不迭地收拾著，一邊收拾一邊道歉：「是奴才手沒拿穩，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行了，下去吧！」

順著這個臺階下來，楚嫣然將人打發走，又使人進來將東西都給收拾了，這才重新坐下來。

糟粕糕糟粕糕，是在暗示什麼？

楚嫣然心中越想越氣憤，偏李言歡在面前，就是再恨的咬牙切齒也不能表現出來。

還要裝作淡然若定地看著李言歡，笑瞇瞇地與解釋：「言歡，方才真是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妹妹剛來也不曉得，糟粕糕可與我先前不好的經歷有關，我一見到就忍不住，就……」

說著，楚嫣然便抬起帕子抹眼淚，凄然淚下的樣子，彷彿是真的一樣，

李言歡生在工部侍郎家，為庶，什麼樣的招數沒見過，此時也只當是真的，連忙勸道：「二小姐也太不懂事了些，但到底是好心，你別哭了，往事不可追，咱們不提了便是。」

倒是很識相地沒有追問那不好的經歷是什麼，李言歡能與上京城這麼多貴打得火熱，一個本是最不寵的庶能活到現在，在家中尚有一席之地，與的圓世分不開。

此事，倒是讓楚嫣然警惕了許多。

知道，自己到底不是這丞相府正經的嫡，莫說是嫡了，便是緣關係也無，若想在丞相府留下來保住地位，便必須維護好與楚月苒表面上的關係。

當然，還有楚老太太，還有白氏。

今後，可萬不能如此草率了。

次日，楚月苒從楚老太太房裏出來后，便想去陪白氏用早膳。

方才一腳踏進院子裏，便瞧著白氏房裏的一個下人面肅穆，從小廚房一側過來了，空著手。

裏頭的周嬤嬤迎出來，先是瞧見了楚月苒，連忙行了禮，招呼道：「二小姐來了，快進去吧，早膳就快備好了！今兒老太太可有問課業？」

楚月苒笑笑搖頭：「不曾。」

周嬤嬤便催促著：「快進去吧進去吧，這幾日夫人總是疲累，奴婢吩咐小廚房做了新鮮的燕窩，二小姐來的正是時候！」

說著又扭頭問方才那個進來的下人，瞧著兩手空空，不由皺眉問道：「讓你去取的燕窩呢？不是早就送去小廚房讓熬著嗎，可是還沒好？」

那下人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周嬤嬤便惱了，上前幾步，語氣有些數落：「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夫人還等著呢！」

這聲音驚了屋裏頭的白氏，白氏端著手捂出來，面有些憔悴。

楚月苒連忙迎上去：「怎的都這樣的天兒了，母親還拿著手捂，可是冷的慌？怎的面這樣難看？」

白氏擺擺手，咳嗽了幾聲：「想來是前些日子倒春寒凍著了，這幾日覺得子乏累，休息幾日便好了，不礙事。」

說著，又揚起頭去問周嬤嬤：「怎麼了？」

那下人瞧著白氏出來了，也不敢再瞞，跪下便開始哭，哆哆嗦嗦的：「夫人恕罪啊！奴才奉命去廚房裏取燕窩，可廚房的老媽子卻跟奴才說燕窩一早就被人取走了！奴才百般追問，廚房裏的人才告訴奴才說，是，是……是客人給取走了！」

「客人？」周嬤嬤皺眉，一時也沒想明白是哪個客人，丞相府何時有客人了？

再一細想……

白氏與楚月苒對視一眼，心下瞭然。

「罷了，苒苒，了吧？」白氏垂下眼瞼，像是習慣了似的，拉著楚月苒往屋裏走。

後的周嬤嬤急的恨不得自己兩掌。

那燕窩可是三天前就拿出來準備著，提前泡了一夜，滿心歡喜地等著今日做給自家夫人吃，就想著能溫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