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別趕奴婢走

「姑姑，奴婢替您把賞賜收起來吧？」

從東四所小宮晉陞姑姑之後，蘇儀很快擁有了一間自己的屋子，外頭是圓桌擺著茶水，裏頭還帶一間睡覺的室。

宮之前父親是教書先生，家裏還算有點底子，也沒住過這麼好的屋子。

別說是了，季家是鄉里有名的鄉紳之家，爺小姐的屋子也不過如此。

蘇儀按著太甩了甩頭，好端端的又想起那個陳世做什麼，他怕是早就娶了閣老家的二小姐，在朝中平步青雲了。

都說場失意賭i場得意，蘇儀進宮就是一場豪賭，現在看來賭運不錯，有了大皇子這個靠山，在東四所還算有點份。

當然，忽略皇上奇異的舉，和暫不明朗的態度。

「姑姑？姑姑發獃也很呢，真真是天生的貴氣！」

小宮淑芽好奇地看。

這個年輕的姑姑和一般大，上自有一番從容氣度，從前以為的富貴頂天就到大皇子這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得了皇上的青眼。

蘇儀回過神來，看著一臉仰慕的淑芽，正用敬畏的目著自己。

和自己是同一撥宮的宮，剛分到東四所的時候份一樣，八個人睡一間屋子，兩張大通鋪。

淑芽是隔壁屋子的，們還沒來得及認識，就從平級演化了主僕份。

蘇儀有些不自在，「什麼貴氣？咱們都是一樣的人，我運道好些得了大皇子信任，是我祖上冒青煙。當奴婢的人不該有貴氣，這一點你可要記住了。」

有一個大皇子在外宣揚漂亮就罷了，再多個小宮宣揚貴氣，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淑芽吐了吐舌頭，「是，姑姑，奴婢記住了。」

「咱們都是東四所的奴婢，你在大皇子跟前自稱奴婢便是，在我跟前不必如此。我既沒有出背景，也沒有宮裏歷練的經驗，教不了你什麼。」

蘇儀算不得的正經主子，只是被稱一聲姑姑，按規矩屋裏得有個人伺候，上頭才把淑芽指來伺候。

除了蘇儀之外，東四所別的姑姑至二十歲出頭，在宮裏爬滾打多年，那些宮有喜歡到姑姑屋子裏伺候的，看重的就是能學到東西。

可蘇儀自己都初來乍到，能教淑芽什麼？

淑芽忙搖頭，「姑姑說的哪裏話？奴婢能伺候姑姑是奴婢運道好，姑姑這裏既不朝打暮罵的，又時時有何大總管這樣的人進進出出。這不，連皇上的賞賜都送進來了。奴婢有生之年能到皇上的賞賜，就是修了幾輩子的福了！」

蘇儀沒有再多話，擺擺手示意下去，淑芽乖乖地去把賜的東西收進箱籠里。

在宮城，應該和淑芽有一樣的想法，一樣恩戴德才對。

也不知道是跟著自己那個教書的父親多讀了幾本書，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還真就看不上皇上的恩典。

蘇儀自顧自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正要給自己倒一杯茶，忽然被門外進來的人奪下。

「怎麼能讓姑姑親自倒茶？這屋裏伺候的人哪去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東四所大總管何福祿，蘇儀立刻起蹲了個福。

「何大總管吉祥。」

「蘇姑姑吉祥。」

宮太監私下問好喜歡說個吉祥，蘇儀投其所好問了聲，不想何福祿也回了一句。

從前何福祿對也客氣，卻沒客氣到這個份兒上。

何福祿圓頭大耳，一張臉笑瞇瞇的，看似人畜無害，若真信他人畜無害，那就掉進這個人的鍋里了。

蘇儀進宮四個月，聽過關於何福祿的傳聞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活活把犯錯宮沉到水井裏淹死這樣的故事，對此人一直敬而遠之。

「何大總管請坐，我這裏沒什麼好茶，您喝的慣普洱嗎？」

「喝的慣喝的慣！」

何福祿順勢坐下，看到室有宮的影子晃，便知道是淑芽在整理蘇儀收到的賞賜，「恭喜蘇姑姑了，得了皇上的賞賜，將來必能做個娘娘。姑姑才進東四所的時候我就說了，這麼個人兒到底下伺候豈不可惜了？只有大皇子邊供得起您這尊佛！」

何福祿把送到大皇子邊，原本打的是什麼主意，蘇儀心裏有數。

淡淡笑著，給何福祿跟前的茶盞斟了七分滿，茶香裊裊。

「何大總管快別取笑我了，皇上是見我照顧大皇子有功才賞賜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要是再取笑我，我可惱了。」

上說的玩笑話，眼裏一笑意都沒有，何福祿心中一驚，這姑娘還真不想飛上枝頭變凰不？

他在宮裏十幾年了，沒見過一隻麻雀不想變凰的，別說蘇儀這種窮人家出的，就連五品、六品的小家的兒，哪個不想攀上皇上？

他心裏陡然生出敬意，看蘇儀的眼也和先前不同。

「姑姑好心志！你放心，我i日後再不說這話了。姑姑是大皇子邊第一得意人兒，把大皇子照顧好了，日後的富貴不比有些娘娘差！」

後宮位分低、不得寵的嬪妃一抓一大把，們的日子未必有蘇儀現在好，要麼蘇儀怎麼會拒絕皇上呢？

自顧自端起茶盞，「何大總管這話我聽不懂，奴婢不敢和主子相提並論。」

話里一風都不，何福祿想再試探什麼，未免牽強。

他乾笑了兩聲，「蘇姑姑說的對，主子的事不是咱們議論的。對了，你看你這屋裏只有一個人伺候怎麼行，連茶水都要你親自倒。翠微，進來！」

門外走進來一個宮，低眉順眼，規矩極好，看起來和蘇儀年歲差不多。

臉卻生得很。

何福祿笑呵呵的，「蘇姑姑，這是我心給你挑選的好人，你看看怎麼樣？」

蘇儀沒有抬頭，「我屋裏已經有一個淑芽了，沒有多一個人的例。何大總管送一個人來，是要把淑芽調走嗎？」

淑芽在裏間聽見要把調走的話，忙不迭跑出來磕頭，「何大總管，求求你別把奴婢調走，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姑姑的！」

何福祿被嚇了一跳，蘇儀抿抿茶，掩飾自己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