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沉良久,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帳,眾人正在商議鎮國公的病,大帳前的簾子一掀,崔叔明的影就出現在門外。崔叔明的影一出現,立刻就引起林婉城的注意。
林婉城遙遙著他,只見他形略微有些消瘦,一雙劍眉就更顯得高挑、英武。
林婉城在打量崔叔明的同時,崔叔明也在看著。兩人四目相對,只覺得目如烈火一樣。崔叔明也顧不上大帳中其他人的眼,兩步就跑上來將林婉城抱起。
林婉城看著營帳里那些小兵們詫異的眼,臉上不由紅的發燒。輕輕推著崔叔明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Μ.166xs.cc
崔叔明卻渾然不覺,最后白華實在忍不住,才捂著輕輕咳了兩聲。
崔叔明還是不愿放手,林婉城只好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才掙下來。驟然離開那悉的香,崔叔明只覺得懷里空落落的,他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白華。
林婉城和崔叔明一別數月,自然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是現在鎮國公的形勢危急,兩人只好強按捺住心中的思念之。
林婉城又問起靈芝的事,崔叔明就道:“這個你無須擔心,我已經想到了辦法,不日便會有消息傳過來。”
白華不由激道:“你想到辦法了?是什麼辦法?你不是說連皇上的庫里都沒有嗎?”
崔叔明道:“皇上的庫沒有,并不代表其他人沒有。你忘了,咱們還有一個富甲天下的花涼?”
崔叔明提起花涼,林婉城和白話不由都暗罵自己蠢笨:然限制天山雪蓮的流通,所以,通過正規渠道是無論如何也是拿不到的。
但是花涼不同。花涼是個商人,商人與商人之間最看重的是利潤,所以只要有錢賺,沒有什麼東西是商人不能賣的。
即使國家法律規定不能通過正規渠道購買,不是還有一種易方式走私的嗎?
白華不由衷心夸贊:“你真是足智多謀。只是,天山雪蓮要盡快買回來,若是遲了……”他回頭看一眼沉睡不醒的鎮國公,默默嘆一口氣:“只怕就沒用了!”
崔叔明鄭重點頭:“我知道。”
林婉城來了軍營,對外宣稱自己是白華的師弟,平時就在白華的醫館里幫忙。軍中的大夫見長得文文弱弱,起初還有些看不起,可是后來,展現出的驚人醫讓人深深折服。
又過了兩天,花涼終于讓人送來了一品上好的天山雪蓮。白華凝重了好久的臉終于有了一松。
接下來,只要找一個好的時機給鎮國公醫治就可保他無虞了。傍晚,林婉城給鎮國公喂了藥,就帶著安蘭從大帳里出來。剛走了沒多遠,林婉城就遇到了白華和杜若瑯。
他們兩人正在醫館的帳篷外說話,西邊的斜灑在杜若瑯臉上,將的臉蛋都映的通紅。
白華見到林婉城走過來,不自覺地就咳嗽了兩聲,杜若瑯會意,趕忙就轉頭來看。
白華急忙解釋道:“是在向我打聽國公爺的病……”
林婉城挑著眉笑道:“我可什麼也沒問。”杜若瑯就道:“我父親吃過藥了嗎?”
林婉城點頭道:“你不用為國公爺憂心,等到明天下午,我們就可以開始給他醫治了。”
杜若瑯沉著點頭。林婉城看臉不好,知道最近幾日,為了鎮國公的事也著實費了不心力,只好嘆口氣道:“我瞧著你的氣,似乎有些氣兩虧,軍營條件艱苦,好在這附近山上似乎有許多野生的枸杞。哪天得了空,我去采一些來給你藥。”
杜若瑯搖頭道:“不必了。”將手中的袋子一舉:“這里已經有了許多。”
林婉城略微有些吃驚,轉頭去看白華,卻發現他已經垂下了頭,而且,臉有些泛紅。
林婉城了然笑笑:“既然有人比我還要心,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杜若瑯臉上立刻就燒起來,暗罵自己愚蠢,何故在面前賣弄?
氣氛著實有些尷尬,林婉城也不愿意再做電燈泡,不由一拍腦門,笑道:“瞧我這記,給國公喂了藥,藥碗卻忘在那里了!”一邊說,一邊就又轉往回走。
林婉城閑庭信步一般走回杜德正的大帳,還未進門,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大帳門前的兩個崗哨竟然不見了蹤影!
林婉城正要出聲,忽然就聽到帳篷里傳來悉悉索索的響。林婉城心里一驚,一把就將簾子掀開。
此時正值日暮,帳沒有燈火,只看到一個黑黢黢的影在窗前晃。那黑影一見林婉城進來,隨手就將手中的藥碗摔在地上,形一晃,縱就從帳篷的窗戶那里跳了出去。
“快來人!快來人!”安蘭大聲嚷著喊來附近的兵將,林婉城則快步走到床前去查看杜德正的況。
林婉城給杜德正把了脈,還好,脈象還算平穩,并沒有什麼大礙。這個時候,負責去追趕的將士也都趕了回來:他們追出帳外,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
過了不久,崔叔明、白華、杜若瑯也都趕了過來。林婉城指著地上灑落的湯藥道:“有人要謀害國公爺,這湯藥里有毒!”
眾人吃了一驚,杜若瑯飛奔到窗前,拉著杜德正的手驚恐道:“我父親……有沒有什麼大礙?”
林婉城道:“沒有,好在發現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杜若瑯自責道:“都怪我,我應該寸步不離地保護父親的!”
林婉城安道:“這不是你的錯,既然有人包藏禍心,縱使你在這里,他也會想辦法下手的。”
崔叔明看著翻到的藥碗,不由面沉似水:“帳前的崗哨呢?”
余慶趕忙就站出來拱手道:“稟告將軍,在后賬發現了崗哨,他們剛剛被人弄暈了!”
崔叔明的臉上有怒火閃現,林婉城趕忙走上前道:“這也不是崗哨的錯,來人狠,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崔叔明見林婉城求,才勉強不再追究那兩個崗哨的責任。林婉城就道:“從前,沒有天山雪蓮,細作以為師兄救不回鎮國公。現在,眼見國公爺就要得救,有人終于要忍不住了!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將鎮國公嚴保護起來,絕不能再有什麼差池。”
白華也嘆道:“敵暗我明,實在是有些難辦啊!”
崔叔明沉聲道:“我會安排三班崗哨在國公爺的大帳前巡邏,一定不會再讓他出什麼差錯!”
傍晚的襲事件讓整個中軍營都張起來。杜若瑯更是把守在帳前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日一早,林婉城給杜若瑯送來了枸杞清粥,勸著稍稍喝了一些。杜若瑯勉強喝了兩口,就說什麼也不肯多用。白華勸去睡會兒,也只是搖頭不應。
看著杜若瑯眼下的淤青,白華深鎖雙眉,似有無盡疼惜,然而他知道苦勸無用,也只得作罷。
到了午后,一切都準備妥當,白華和林婉城就開始為杜德正施針診治。
昨晚的事給大家敲響了警鐘,所以,在給杜德正施針的時候,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又中了敵人的圈套,害了杜德正的命。三班崗哨更是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在帳外巡邏。
大帳里,安蘭將淬火的銀針到林婉城手中,林婉城打起神,將銀針一一進杜德正的道里。
林婉城將杜德正的寒毒在一,然后,白華就接手為杜德正刮骨療傷。
杜德正的傷勢十分險惡,林婉城、白華在大帳忙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勉強將杜德正的傷口清理干凈。接下來,只需林婉城用針法將他的寒毒出來,然后,再由白華將傷口合就好。
不過,林婉城在用針毒時絕不能到一一毫的干擾,否則杜德正就可能會有命之憂。
林婉城正在全神貫注的給杜德正祛毒,帳篷外卻忽然傳來震天的呼喊聲。林婉城心神一,險些下錯了真。嚇得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驚疑未定之時,崔叔明掀簾子進帳。他滿臉凝重道:“軍營忽然起了大火,我要去看看!”
林婉城想了想就沉聲道:“你萬事小心!”
崔叔明鄭重點了頭,朝白華使了一個眼,轉就出了大帳。林婉城不敢怠慢,轉回到榻前,重新凝聚神,準備著手給杜德正施針。
林婉城要用三十二銀針封鎖住杜德正上的三十二個大,然后輔以天山雪蓮的藥力,將他的寒毒順著經脈到上的傷口。
林婉城的銀針用到第二十五,正是要關頭,帳篷外忽然傳出一聲聲的輕響。
林婉城手上一頓,白華趕忙道:“師妹,你只管用針,千萬不可中斷,否則,鎮國公脈停滯,可就回天乏了!”
林婉城額上冷汗涔涔,輕輕沖白華點點頭,然后兀自收斂心神,全神貫注的給杜德正行針。
白華不敢怠慢,親自掀簾子出去查看,可是在他掀開門簾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卻定定站住。
安蘭察覺出不對,正準備上前查看,就見到一個黑巾蒙面,穿著普通士兵鎧甲的人舉著刀進來。
他的刀正對著白華的臉,白華被得一步一步后。林婉城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已經知道屋里的況不對。
林婉城的兩只眼睛死死盯著手上的銀針,手下又準又穩,不敢有毫的怠慢,等將三十二銀針盡數進杜德正的道,才終于緩緩松了一口氣。
林婉城回過頭來,就聽那拿著刀的細啞著聲音道:“不要輕舉妄。我已經將你們的底細查清楚了,你們兩個都是大夫,半點武功也不會。所以,如果貿然行,只能讓我這刀多添幾條人命!”
白華道:“上回下毒的也是你,對不對?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細道:“只要殺了鎮國公,你們就會軍心大,到時候,然的大軍就能趁虛而!上一回是這老東西命大,若不是這個人——”他用刀尖一指林婉城,“我早就已經去領封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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