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一時沒說話。
用眼神問紀晚娘是怎麼回事,紀晚娘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待有空了,你將喊去問問,我們問了也不說,如今在家頭懸梁錐刺的讀書呢。”
趙茯苓知道,這幾人都在準備恩科的事,但孫怡悅和周錦良的事還真不知道。
大家都說追男隔層紗,加上那兩人就住隔壁,中間隔了一堵墻。想必若是真郎有妾有意的話,應當還是很順利能在一起的。
可現在……
趙茯苓抿抿,沒再說什麼。
十三拜完堂后,就被眾人拉著去喝酒了。
這邊眷吃完酒席早早退下,趙茯苓帶人去看了下銀杏。
蓋頭已經被挑下來了,銀杏小臉紅紅的與趙茯苓說話,語氣都顯得溫許多。
趙茯苓與告別,帶著啾啾去了趟孫怡悅的院子。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孫怡悅的院子里也格外安靜。
在外邊敲了門,婆子打開門仔細辨認了片刻,才誠惶誠恐的將人請了進去。
豆包正在院子里逗貓,看到趙茯苓進來,驚喜道:“皇后娘娘?”
說罷,才急急忙忙的行禮。
趙茯苓看到一個屋子里點了燈,溫聲道:“怡悅呢?”
豆包說道:“姑娘在看書呢。”
“天這麼暗了還在看書,不怕傷了眼睛。”
趙茯苓將孩子給后面幾個丫頭,進了書房去找孫怡悅。
孫怡悅低著頭看得很認真,原本空的書房,如今也塞滿了各種書籍,很多還都是翻閱過的。
看起來,真是下了不苦功夫。
趙茯苓加重了步伐,孫怡悅聽到后立刻抬頭。
看到趙茯苓的面容,也格外高興的起了:“趙姐姐。”
說罷才想起要行禮,與那冒失的小丫頭豆包一個子。
趙茯苓卻笑著說:“你我之間,還講究這些做什麼?”
說罷,湊過去看孫怡悅的書。
孫怡悅有些不好意思的鼻頭,道:“這都是何山長做過批注借閱給我們的,我與紀姐姐學識淺,很多書都讀不明白。平日里又要做生意,也沒有空去書院里,所以就拿了的書籍來看。”
到時候何瀟玉高中,他們能拋棄白也就不錯了。
趙茯苓拿起來看了眼,見上面批注詳細,點了點頭:“很好,倒是比你們自己鉆研要好很多。”
這年頭的書大多都晦難懂,若是自己埋頭苦讀,說不定還真讀不出什麼名堂來。
趙茯苓坐下,問孫怡悅:“你們應該是第一批考試的人罷?”
有秀才、舉子之的,都在八月份參加最后的考試。
前面孫怡悅這些,得先考生試然后再院試之類。不過以往的考試要花好幾年在不同地方考,這一次的恩科則是直接放在了同一時間。
雖然給了很多人機會,但不得不說,考試的力也很大。
許多人考個生試也就罷了,若是想要從生試一節一節考上去,那不是天才也是狀元之才了。
孫怡悅大概就是沖著秀才去的。
趙茯苓一問,果然如此,孫怡悅說:“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舉子進士不在我的考慮之,我能考個秀才,估計已經宗耀祖了。”
他們趙家都是軍功起,雖然兄長比他讀的書多,但一家子都不是讀書的料。
到了這一輩,最后能考個秀才,說不準父兄在天之靈也能欣些。
趙茯苓笑著聽完這些話,說道:“秋石當年中了探花,指導你與晚娘自然是無礙的。若是你們愿意,可以花錢請他做輔導。白日里他上朝忙政事,你們也做自己的生意,到了晚上他指點你們讀書,你們也能更快理解。有個先生在旁引導,必然事半功倍。”
孫怡悅愣了愣,眼睛亮起來:“可以嗎?”
趙茯苓笑著反問:“為什麼不可以呢?你們掏錢請他輔導功課就是。”
孫怡悅似乎有些期待,卻又遲疑道:“晚上我們男男待在一起,恐怕要被人說閑話。”
趙茯苓笑道:“你覺得應齊會晚娘自己去嗎?有了應齊陪著,你們幾人同進同出,什麼人會說閑話?”
這倒也是,孫怡悅放心下來。
覺得這事兒可行,于是就想立刻去找杜秋石和紀晚娘談一談。
趙茯苓卻攔住說:“秋石與晚娘都在十三那邊喝喜酒呢,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你和周大人怎麼了?”
提到周錦良,孫怡悅表有些不自然,方才眼中冒出的也黯淡了許多。
趙茯苓看著,孫怡悅覺回避不了,才小聲說:“我……和他的關系,被我自己搞壞了。”
“怎麼搞壞的?”趙茯苓有些不理解,“按理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平日里我看周錦良對你也還算縱容,并非無,你們怎麼就關系壞了呢?”
孫怡悅聽到這話,嘆了口氣:“他不只是對我縱容,他對任何人都縱容。趙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錯覺罷了。”
趙茯苓皺起了眉頭。
孫怡悅這次沒有瞞著,直截了當道:“他有家室。”
趙茯苓猛地睜大了眼睛,興許是想說的話都表現在臉上,孫怡悅連忙道:“他并非是瞞著自己婚的事,來欺騙我。相反,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孫怡悅說道:“周大人很早之前就婚了,他與妻子青梅竹馬兩相悅。只是紅薄命,他的妻子在懷孕生子時,一尸兩命就這樣沒了。”
趙茯苓怔住,好半晌沒說話。
孫怡悅繼續道:“周大人對妻子一往深,時他妻子做了一柄扇子送給他。后來他妻子離世后,這扇子他就一直拿在手上。哪怕扇面壞了,扇骨也永遠是那一副。”
這樣的深,孫怡悅本沒有辦法去足中間。
當時聽到的第一時間,所有的愫就全部消退,再沒了想和周錦良在一起的心思。
回想起來,周錦良的確也沒對釋放過什麼信號。
只是礙于是姑娘家,又只有一墻之隔,所以時常搭把手幫忙而已。
可在其他方面,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彬彬有禮又點到為止。
所以孫怡悅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