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婦人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又眼神一冷:“夫君,你
肯定又用了許多心思在他上吧?這麼說,你是將我的代當做耳旁風了?”
主只管照料小阿軒,并不理會。
主夫人見狀,突然加快腳步走過去,手就要去抓床上的小娃娃。但主卻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就在的手即將到小阿軒之際,他猛地出手,一把將主夫人的荑一把抓住,然后連胳膊帶人一起往后甩了出去。
主夫人頓時踉蹌好幾步,也瞬息和他們之間拉開了距離。
“不許他。”主又冷聲開口。
“好,好!”主夫人聞言冷笑,連說了好幾個好字,而后臉越發沉可怕,“就為了這個你從外頭抱回來的小雜種,你現在什麼都不管,就連我都不看一眼了!”
主聞言,他“我什麼都不管,不正合了你們的心意嗎?反正現在我就算不管,一切不也都運轉正常麼?”
“哈哈,是啊,沒了你一切依然運轉正常。既然如此,那我們還要你這個主做什麼?又要你這個主的繼承人做什麼?”主夫人冷笑不止。
主再次一聲不吭,主夫人自顧自的笑了半天,很快整個殿都充斥著瘋狂的笑罵聲。顧采薇聽在耳朵里,都不由胳膊上泛起了一陣皮疙瘩。
忍不住看一眼邊的司馬桓:“我覺得,真正需要治病的人是吧?”
這才過去多久,這個人就越發的瘋狂了。而且,也就剛才進門的時候還能裝模作樣的溫文爾雅了一下,可轉眼的功夫,就按捺不住了。尤其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跟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大喊大:“你說話呀!你啞了是嗎?我好好的和你說話,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理我?司馬勛,你是不是非要著我把這個小雜種給活活摔死在你面前才行?”
主再次回轉頭。“我和你早無話可說。”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既然你無話可說,那我現在就鞭死這個小雜種!”主夫人一聲厲喝,猛地從腰上出鞭子,就朝著小阿軒那邊揮了過去。
這一鞭子夾帶著無盡的怒意。鞭子揮過去之時,幾乎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在獵獵作響。顧采薇的心跳都不由慢了一拍,差點就想跳出去攔下那個人!
但司馬桓一把拉住了。
跟著,就聽到啪的一聲響,是鞭子陷進去皮里的聲響。
然后,主夫人再次發狂尖:“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問了十多個為什麼,一次比一次更大聲,一次比一次更瘋狂。到最后,的聲音已經尖刻得跟一把刀子一樣,死命的我那個人耳朵里刺進去,顧采薇只能雙手捂住耳朵才能避免自己的耳朵到傷害。
但即便這麼瘋狂,主也遲遲不發一語。
倒是主夫人邊的人看不下去了,他們趕走上前來,七手八腳的將主夫人給帶走了。
再隨著哐的一聲響,大殿大門死死關上,這里才又恢復了平靜。
而后,司馬桓連忙將顧采薇給拽了出來。“快,你拿藥給我阿兄治治傷口!”
顧采薇被他推到主跟前,才發現主現在胳膊上赫然多出來一道長長的痕。這道痕跡深,都已經將表皮打破,出了里頭鮮紅的。
不用說,必定是方才主夫人那一鞭子被他抬手生生的扛下了。
這一鞭子打得不輕,要是再重一點,他的骨頭都極有可能被打斷。但主卻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司馬桓在一旁看著,他都快急死了,忙不迭的催促著顧采薇:“你快點給他拿藥啊!你手頭這種藥多得是!”
“的確,我手里有很多這種藥。可是在拿藥之前,我得先問主幾句話。”顧采薇冷聲道。
主頷首。“你問。”
“我看阿軒上的傷,應當也是主夫人的鞭子打的吧?”
“是。”
雖然早已經料到答案絕對是如此。可現在從主里聽到了肯定的答復,顧采薇還是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
后悔了。早知道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在這里了這麼多罪,真不應該一開始放手讓他們把孩子帶過來,而且三年間還一直不聞不問!
“那麼,現在你們想想方設法的把我給弄過來,其實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讓我給阿軒治病,而是想以我為引子,把阿逸給引過來。”顧采薇又說道。
看著主的眼,一字一頓的繼續說:“其實,趁著李唐王室那邊正著,你們再趁將我給抓了,這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而且,這是主你的意思,司馬桓他也不過只是你手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你胡說些什麼?這件事明明就是我自己樂意的!”司馬桓聞言,他連忙低。
但主卻對他擺擺手。“阿弟,說得很對,其實這件事是我一手計劃的。你現在會走出這一步,完全就是我計劃之中的。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司馬桓瞬時臉一白。“阿兄……”
主卻早已經又轉頭看著顧采薇。“除此之外,你還看出了什麼?”
“我看出來——你是故意挖了個坑,在引著我家阿逸往這邊跳!”顧采薇咬牙切齒的低吼,“司馬勛,你不要臉!”
主聞言,他微一頷首,沖他拱手行禮。“多謝小娘子夸獎。”
這邊地宮里一片混,那邊長安城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平公主趁著圣人帶人圍剿的黨羽之際潛深山之中,一連三天不見蹤影。三天之后,才終于施施然出現在大眾眼中,四搜尋的林軍連忙將羈押上車,送回公主府里看守起來。
然后,關于如何置太平公主的問題,朝野上下都吵翻了天。
有人主張將幽起來,一輩子不許再出門一步。有人則是要求釋放,給一塊封地將遠遠的發配了,以后不許再回長安就是了。但也有狠的,直接上書請求圣人將賜死。畢竟,以太平公主的本事和人脈,日后想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為了防患于未然,太平公主不能留!
因為觀點不一,這三派人吵一團,就連太上皇都被牽連了進來。
但是,這些人吵他們的,整個寧國公府里頭卻在為了另一件事發愁——顧采薇不見了。
明明太平公主下山后,特地告訴過押送回公主府的侍衛,說顧采薇就在后山上,人安然無恙。可是,他們連瞪了兩天,都沒有等到下山來。
杜逸和顧天元還特地帶人去太平公主住了三天的山寺里找過好幾回,那里到都留下了顧采薇和太平公主停留過的痕跡。然而現如今,太平公主已經回了長安被暫時扣押起來,顧采薇卻不知所蹤。
他們到找人打聽,才聽到一個上山砍柴的老農說起:“那天太平公主被捉住后,圍在山腳下戒嚴的人才都走了,我抓時間上山砍柴,看到一輛黑的馬車從我面前開了過去,那趕車的人也一漆黑,臉上還扣著一個面,大傍晚的還怪嚇人的!”
“黑市的人。”聞聽此言,杜逸、顧天元以及杜雋清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只是,話剛出口,他們幾個人就都陷了沉思。
“他們為什麼又會出現?這幾年他們不是都已經銷聲匿跡了嗎?而且阿姐……按理說,應該不會上他們的車才對。”顧天元率先發表意見。
“但也不排除有什麼突發狀況,得心甘愿的上車。”杜逸說道。
他話音剛落,杜雋清就吐出了兩個字——“阿軒。”
當即,杜逸的臉就變得異常復雜。
“應該就是他了。”他點點頭,“阿娘一直疼我,比疼阿弟阿妹還要疼得多,屋及烏,我的孩子也都放在心坎上了。就算是阿軒也是一樣。現在他們只要跟說阿軒病了,必然會不顧一切的趕過去給阿軒治病。”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往黑市地宮去一趟好了!”顧天元立馬站起來。
然而,杜雋清和杜逸卻并沒有附和。尤其是杜逸,他現在的臉變得越發的復雜了。
顧天元看在眼里,他瞬時又面微變:“小外甥,你別告訴我,這些年你一直還有別的事在瞞著我?”
“是。”杜逸爽快點頭。
“是你和主之間的約定吧?”杜雋清問。
杜逸再點頭。
“你你你!”顧天元聞言,他頓時氣得一蹦三尺高,“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咱們之間無話不談,結果這麼要的事,三年了,你卻一個字都沒和我提過!”
“這個你讓我怎麼提?我本以為,只要我堅持不理會他們,也不去打聽那個孩子的任何消息,我就不會再和他們扯上任何關系。結果誰曾想,他們竟然這麼卑鄙,直接從阿娘上下手!”杜逸咬牙切齒的低吼,
他早氣得面鐵青,雙手也握拳,手指關節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手背上青筋暴出,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
杜雋清此時卻依然面平靜如常。他只淡聲問:“你和他之間有什麼約定?”
“事不過三。”杜逸回答,“我們說好,頭兩次我去地宮,他可以護著我,讓我自由來去。可是,如果第三次我再主找過去的話,他就不管我了。我是死是活,是走是留,全憑我自己的本事。”
“只是這樣麼?”杜雋清這才眉心微微擰起。
“肯定不止是這樣!”杜逸繼續低吼,“那個人就是個瘋子!他的夫人更是!既然當初他說了這樣的話,那他肯定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形,不然他為什麼要把阿娘給騙過去?他就是為了確保我一定會過去!”
“那你去不去?”杜雋清又問。
“我……去!”杜逸定定點頭。
杜雋清立馬頷首。“那我和你一起去。”
“還有我,我也去!”顧天元也連忙舉起手。
杜逸點頭。“那好,咱們現在都回去準備一下,我向圣人告假,清點人馬和兵,明天一早就出發。現在,不管他們私底下又在謀劃些什麼,我都要親自去探一探。反正大不了就是豁出去這條命,可就算是我沒命,我也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害我阿娘!”
顧天元連忙點頭。“那是當然!他們敢我阿姐一手指頭,我一定和他們拼命!”
“他們不會的。他們的目的就是你。”杜雋清立馬說道。
杜逸輕哼了聲。“我走了!”就直接扭頭就走。
他氣呼呼的出了杜雋清的書房,回到家里就迅速手書一封,阿忠送去給圣人。然后自己就開始拭兵和鎧甲。
正忙碌著,突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他娘子氏進來了。
這些年他們小夫妻倆在長安相濡以沫,如今十分和睦。因此看到氏,杜逸冷的面立馬稍稍和緩了一點。
“你怎麼來了?”他低聲問。
“我給你送東西來。”氏低聲道。
說著,慢步來到杜逸跟前,將手里一個用帕子包裹著的的小東西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杜逸一臉疑。
氏卻道:“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杜逸接過來打開一看,卻發現這帕子里頭包裹著的赫然是一只虎符!
他立馬抬頭看向氏,氏卻垂下眼簾。“主代過,只要你哪天下定決心要殺回去,就讓我將這個東西給你。不過,收不收,這是你的決定,我和他都不會橫加干涉。”
杜逸再低頭看看這個虎符,他臉上突然掠上一抹苦笑:“他果真早就把坑給我挖好了,而且現在還是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我主往下跳。而如果我跳了,那我是心甘愿,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這個人的確卑鄙狡猾,他一直在算計著我,我的道行和他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了!”
如是說著,他慢慢閉上眼,最終五指慢慢收,將這只虎符牢牢的包裹在掌心深。
“可是現在,除了收下這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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