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我做菜的手藝,如今這世上還沒幾個人能比得上!”顧采薇毫不客氣的點頭,馬上也給自己撕了一條兔大吃起來。
兔被短暫的腌制了一會,咸味滲進了骨深。再經過大火一烤,外頭的一層,質變得焦脆。再在上頭刷上一層蜂,蜂再經過大火的協助深里,將每一都包裹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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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因此這樣一口咬下去,外面一層脆可口,里頭的兔卻異常實,而且充斥著蜂香香甜甜的味道,兩者結合在一起,瞬息就將人的壞心都趕跑了一半。
顧采薇也舒服得瞇起眼。“我的手藝又進步了。要是外公還在世的話,這只兔子他肯定會全都搶過去,等他吃夠了才把剩下的留給我。”
太平公主聞言,立馬就把顧采薇手里的兔子全給搶了過去。
“哎,你別呀!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抓的,也是我費了半天力氣烤出來的!”顧采薇連忙低喊。
太平公主卻冷冷看一眼。“我是公主。”
顧采薇就無語了。
不過好在太平公主也并不過分。也就再吃了一只,就把剩下的都還給了顧采薇。
顧采薇連忙又扯下一塊大快朵頤。
此時此刻,忽的又聽到耳邊太平公主的聲音傳來:“如果我說,其實我并沒有打算造反,你信嗎?”
顧采薇淡淡瞥了一眼。
“哦。”含含糊糊的發出這個聲音,就又低頭繼續吃了起來。
太平公主見狀,勾勾角。“我真的沒有。當初阿娘在世時,我的確想過要做皇太,只可惜阿娘不許。說人做皇帝太累了,讓我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公主,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就好。但上這麼說,到頭來,真正害得我一輩子都不能過得安穩的人偏偏就是!”
“如果一開始沒有將薛郎害死,我現在必定正和薛郎一起含飴弄孫。可是,偏偏是毀了我的幸福,又用我去鞏固武李兩家之間的關系。我之所以會有今天,全都是拜所賜!”
說起已故的皇陛下,太平公主言語中還帶著幾分恨意。
顧采薇只管低頭吃東西。那是太平公主的親娘,想怎麼罵都行。可自己一個外人,那不管說什麼都不對,那還是什麼都不說好了。
而太平公主在罵完之后,又輕輕一笑:“后來,阿娘退位了,七哥做了皇帝。本來那個時候我要是想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這也未嘗不可。畢竟八哥膽小怕事,韋氏和安樂們又空有野心沒有頭腦,我如果想造反的話,那個時候就該造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如今八哥也退了,三郎做了皇帝,他年輕氣盛,小小年紀卻功勛卓著,邊還有那麼多青年才俊為他所用。我早就知道,我的機會已經過去了,屬于我獨領風的時代也過去了。這個時候再造反,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顧采薇這才開口。“誰都不會嫌自己命長,但絕對會有人嫌你命長。”
“是啊,現在這個嫌棄我的人不就是三郎麼?”太平公主又笑,“從一開始我就瞧不上他,他也一樣不喜歡我,我和他氣場不和,每次看到他就心生厭煩。所以我不想讓他當太子,更不想讓他當皇帝。只可惜,我的阻撓沒用,他的功勞早已經蓋過了所有皇子,本無人可以替代,所以這個皇位他還是穩穩的坐下了。現在看來,他是不僅要坐穩這個皇位,他還要勵圖治,將大唐王朝再次發揚大呢!”
“而想讓我大唐的國力蒸蒸日上,他就必須迅速掃除擋在跟前的障礙。現如今,這個障礙就是我了。”
顧采薇垂下眼簾。“兩虎相爭必有一輸。公主您輸了。”
“是啊,我輸了。”太平公主笑道,“江山輩有人才出,如今小一輩的已經長,我們老一輩的也該功退了。只是,我退場的姿態慘烈了點。”
“所以,在退場之前好歹吃頓飽飯,這很重要。”顧采薇連忙接話。
噗!
原本很認真的在慨的。結果現在聽到顧采薇這麼說,太平公主頓時忍俊不。
再看看顧采薇,又已經將一顆兔頭給遞了過來。
“公主我跟你說,這兔頭吃對了也很好吃的。你看,剛才烤的時候我還特地在這上頭刷了三層呢!比在兔子上刷的還要多!不信你吃吃看!”
太平公主撇撇,雖然一臉的嫌棄,但還是將兔頭接了過來。
這邊這兩個人在分食兔,卻不知道長安城里的人已經找們倆快找瘋了!
尤其是寧國公府上。前腳顧采薇剛被人帶走,后腳氏就打算去向杜雋清稟報這個消息。結果還沒出院門呢,阿忠就匆忙回來了。
“夫人,世子命小的回來告訴你們一聲,接下來幾天你們都關起門來,安安穩穩的在府上待著。除非必要不要出門,更不許放外頭的人進來。對了,國公夫人呢?世子還有話要單獨告訴的!”
氏臉一白。“阿姑……才剛被太平公主的人給接走了。”
“太平公主?”阿忠猛地一下拔高了嗓音。
氏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你突然得這麼大聲?”
“今天陛下親自率人沖到太平公主府上,將太平公主的門客、隨扈都殺了個干凈。通知得知消息,先一步逃出城去,現在世子正帶著人在外頭四搜尋的下落呢!”阿忠說道。
氏立馬形一晃。“那阿姑……”
“還用說嗎?必定是被太平公主給一起帶走了!”阿忠低呼,臉立馬變得異常難看,“不行,我要去把這件事告訴世子!一定要讓世子趕增派人手去找夫人!”
只是,他才剛轉想要去找杜逸,就見杜雋清已經過來了。
“國公爺!”阿忠連忙上前行禮。
氏也連忙道:“阿舅,方才阿忠來說……”
“說太平公主造反不,已經逃走了,然后還把你阿姑也帶走了是不是?”杜雋清施施然接話。
氏連忙點頭。“正是如此!阿舅,咱們可得想辦法盡快把阿姑給找到才行!”
“不用找了。”可沒想到,杜雋清立馬擺手。
氏微愣,就聽杜雋清道:“這件事你們也不用告訴阿逸,不會有事的。和公主是朋友,想來現在公主應該也就只有一個朋友了。那麼在臨行前,朋友想見,說幾句話,這不是正常的麼?”
“可是現在,太平公主是亡命之徒啊!”阿忠低。
“是嗎?你們覺得堂堂太平公主,會選擇做一個亡命之徒麼?”杜雋清問。
阿忠又一愣。
杜雋清就擺手。“外頭的人想裝模作樣的找人,那就讓他們找去吧!只是咱們就算了。眼下,所有人都聽世子安排,老老實實守在府上,除非必要不要出門。”
說完,他就轉走了。
“阿舅!”氏見狀,又忍不住了聲。
杜雋清聞言回頭。“還有什麼是?”
“那個……媳婦只想問一句,咱們果真什麼都不做嗎?任由阿姑在外?”氏低聲問。 “是。”杜雋清定定點頭,“我等回家。”
然而這一等,就是三天。
顧采薇也這一座僻靜的佛寺里陪了太平公主三天。
趁著這個時間,顧采薇將山間所有能捉的野味、能挖的野菜都挖了,變著花樣的給太平公主做了好些吃的。雖然手頭調料有限,但好在手藝妙,愣是將這些東西都給做出花來了!
三天的早中晚飯,再加上宵夜,竟然一直沒有重樣過!
到了第三天中午,顧采薇和太平公主一起從山寺邊上的小溪里釣了兩條鯽魚,顧采薇將之做魚膾,再拿出自己的獨門蘸料。“公主,請用吧!”
太平公主夾起一片魚膾沾上蘸料,吃下一口后,就不肯再筷子了。
顧采薇很是好奇。“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不是,我想吃杏仁糕了。”太平公主搖頭道。
顧采薇無奈攤手。“這個您可真是為難我了。這里條件有限,也沒有面,我上哪給您做糕點去?”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想。”太平公主道。
末了,又幽幽添上一句:“應該以后我也沒機會再想了。”
顧采薇眉梢微挑。“公主你怎麼了?”
“時候到了。”太平公主淡聲道。
顧采薇頓時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襲上心頭。
然后,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太平公主開口:“進來吧!”
一名婢立馬走了進來:“公主,人都已經全部疏散了。”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也拿了你的賣契走吧!姓埋名,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名利場里來了。”太平公主頷首道。
婢連忙跪下朝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就轉過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太平公主則是又扭過頭,繼續提起筷子。“吃不了杏仁糕,其實魚膾也好的。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著肚子上路,你說是吧?”
在們說話的時候,顧采薇已經趁機朝門外看了出去,就見三天前過來的時候,太平公主邊還跟了許多仆從侍衛。可是現在,外頭卻早已經空空的不見一個人影,這佛寺里也只剩下們兩個人了!
心頭不好的預更甚,顧采薇連忙看向太平公主:“公主,你是將人都給遣散了嗎?”
“是啊!”太平公主點頭,“那些在朝中負有盛名的人我是管不了了。不過他們這些人跟了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原本那些錯都是我一個人做下的,我也不想牽連太多人。所以現在,能放走一個就放走一個吧!好歹他們活著,世上也能多幾個人念叨上我幾句,那我就算死了也不會人人都只知道罵我。”
顧采薇心重重一沉。
“既然他們能走,其實公主你也能走的。我這里有易容,你涂在臉上,一般人肯定認不出你來。你只要躲過頭兩個月的搜查,后面必定就安穩無虞了。”
然而聽這麼說,太平公主只是冷冷一笑:“笑話!我堂堂大唐公主,既然當初能得了無上的榮耀,難道現在我就不能接失敗的落魄了嗎?改頭換面、混跡民間茍且生,這等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死得轟轟烈烈,讓我的一生都載史冊。我此生此世,都絕對不做貪生怕死的小人!”
說著,又看一眼顧采薇。“換做是你,你在我的位置上,你會選擇遠走高飛嗎?”
“不會。”顧采薇定定搖頭。
太平公主又扯扯角。“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這樣勸我?”
“那難道讓我點頭說好,你去吧?那也不合適啊!”顧采薇道,“所以既然我人在哪里,那好歹也得勸上幾句。但至于聽不聽,那就是公主你自己的事了。”
太平公主又不噴笑。
“你呀你,我怎麼發現,每次只要和你在一起,那再正經的話題我也正經不起來了?”
“這不是好的嗎?人這一輩子已經夠苦了,那有機會就樂一樂。老天爺不讓你開心,難道你還不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而且公主你看,你一旦笑起來,可比冷著臉的時候好看多了!”顧采薇忙道。
太平公主角不由朝上彎起來一點。“你說得對。既然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我更應該笑才對。不然,他們還當我怕了呢!”
“可不是嗎?”顧采薇連忙點頭。連忙又在什麼搜索幾下,然后搜出一小包糖丸,“這本來是我給我家小孫做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喂給呢,我就被公主你給過來了。既然這樣,這些就送給你了!公主你心不好的時候記得吃上一顆,肯定心馬上就能好了!”
“好啊!”太平公主爽快的接了,“我先下山,你等過半個時辰再下去。我不想讓我的朋友看到我被兵緝拿的畫面。”
“好。”顧采薇立刻點頭。
太平公主立馬拿出一顆糖丸放進里,再沖顧采薇微微一笑。“的確很甜。”
而后,就轉過去,一步一步的走出佛寺,影漸漸消失在了綠樹掩映之中。
顧采薇則是靜靜的坐在原地。盡管太平公主已經走了,的目也久久沒有移開。
一直到約莫足夠半個時辰了,才長出口氣,也邁步出了佛寺。
只是,正打算順著臺階往下走呢,不想突然旁邊樹林里傳來一陣響,接著幾個頭戴獠牙面的人閃現在跟前。
“寧國公夫人,我家二公子有請,您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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