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已經魔怔了。”顧采薇淡聲說道,“等著瞧吧,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更魔怔的時候。”
果然,時間再過上十天半個月,東宮里的太子妃就親自給顧采薇寫了一份帖子,請宮一敘。
此時都已經是深冬,距離年關只剩下兩三天了。
但太子妃邀約,顧采薇也必須答應。
不過簡單裝扮一下,就乘車去了東宮。
太子妃這次沒有擺架子,反倒是異常主的歡迎了。
顧采薇見狀,就直接開口:“太子妃您讓我來是為了安樂郡主的事吧?”
太子妃一怔,這才低下頭。“你說得沒錯,安樂……最近不大好。”
“郡主哪里是最近不大好?從房州回來,的就不好。雖然這幾年一直錦玉食的養著,好轉了些許,但那只是上的。的神一直不好,甚至這些年狀況還愈演愈烈了!”顧采薇淡然開口,“太子妃,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太子妃連連點頭,眼中滿是驚訝:“你說的沒錯,的確就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
“那是因為,我是高神醫的傳人啊!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我又哪敢以這個份在外走?而且如今皇陛下一直沒有懂我一手指頭,不也是因為如此嗎?”
太子妃目微閃,就趕轉。“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閑言敘,長寧侯夫人請隨我去見見安樂吧!”
兩個人一起到了安樂郡主的住。還在外頭,顧采薇就聽到里頭的安樂郡主在大喊:“那個小賤人又來了!你們快把給我抓起來,按住打死!活活打死!我不要再看到!這個小賤人,為什麼就是魂不散?”
顧采薇腳步一頓,太子妃面上也有幾分為難。“安樂這孩子最近老做噩夢,總說夢里有個小娘子死活纏著不放。之前還只是偶爾做做,可現在這個夢越做越頻繁,人也都因為這個夢變得神神道道的。尤其這兩天,眼看馬上就過年了,明明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卻變了這樣……哎,除夕夜的晚上,能不能進宮去陪陛下用團年飯都不知道呢!”
顧采薇角輕扯,人已經大步走進了房間里。
此時安樂郡主發了一陣瘋后,已經暫時安穩了下來。不過這個安穩也只是相對而言。當顧采薇走到床前的時候,分明看到安樂郡主一臉慘白,頭上上滿滿都是汗,汗水把一頭烏發都給打了。現在無力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呈虛狀態,眼神渙散無,但眼底卻還存著一抹驚懼。
顧采薇就問道:“郡主你是又夢到了那個被你打掉的孩子嗎?”
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是狠狠一愣。安樂郡主則是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要殺了你!”
“安樂,你別來!”太子妃趕大喊,兩旁的宮娥也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給按了回去。
即便被按住了,安樂郡主的雙眼也死死瞪著顧采薇:“你個賤人,你在胡說些什麼?誰曾打掉孩子了?本郡主尚未婚,哪來的孩子?”
“郡主你在房州的時候,不是和人私通懷了孕嗎?只是到了腹中孩子約莫六七個月的時候,突然皇陛下派人去房州接你們回神都,你知道接下來迎接你的會是潑天的富貴,于是那個孩子還有孩子的父親你都不打算要了。于是,你當機立斷,喝了打胎藥將孩子打下來。”顧采薇淡聲說道。
“不過,當時孩子打下來了,卻沒有死。而且……那是一個小娘子。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應當已經三歲了,可以圍著你跑,你阿娘了。”
“你給我閉!不要再說了!我不聽!那個小賤人本就不是我要懷上的,我本就沒打算給他生孩子!一切都是意外!可是他卻說,只要孩子生下來,他就給我買繚綾做子,所以我才強忍著孕育著。可是后來,皇祖母派人來接我們了,我馬上會有無數條漂亮的子,本不需要他給我買!那我還要這個孩子干嘛?會是我一輩子的污點!我必須把打掉!”安樂郡主被刺激得又扯著嗓子大。
大吼大了半天,最終得嗓子都啞了,才終于發泄得差不多,又挫敗的垂下肩膀:“我只恨當時把打下來后,沒直接把給塞進灶膛里去一了百了!要是當時就把給挫骨揚灰,讓魂飛魄散,必然也就不能來找我,也不能糾纏我到現在了!”
這也就是間接承認了的確是因為這個孩子才會變這樣。
太子妃見狀,也不眼圈一紅。
“你這傻孩子,當時我就和你說過,不要貪一時之歡,可你偏偏不聽。就為了幾條漂亮的子、一些可口的糕點,你就把自己的子給賣了!結果現在,你看看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那又怎麼樣?至當時我到了。”安樂郡主冷聲道,倔強的臉上看不出一后悔。
顧采薇無語搖頭。
太子妃眼角,忙又看向顧采薇。“長寧侯夫人,我們今天是真心請你過來給安樂治病的,所以你想知道什麼我們也都沒有瞞你。你是高神醫之后,想必你的醫也一定十分高明,那麼請你一定要治好安樂啊!還這麼小,以前又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呢!”
“我知道。”顧采薇頷首,“不過,郡主自己貪圖最終釀苦果,到頭來害了自己的兒、自己的不說,竟然還連別人家的兒都不放過,這就是的不對了。而且,我的兒都差點遭了的毒手。”
太子妃立馬眼神一閃,就連忙推一把安樂郡主。“安樂,你果真這麼做了?那你趕向長寧侯夫人道歉!這件事你做錯了!”
“我沒有錯!誰那個小賤人沖我笑的?本就是被那個死丫頭上了,要來朝我索命!我不殺,就會來殺我!”安樂郡主又開始大喊。
現在嗓音都已經劈叉了,卻還是忍不住凄厲的尖,臉上的表也變得惶恐不安。
太子妃見狀嚇得臉都白了。
“快,快把安神湯端過來給喂下去!”趕大喊。
“不用了,我來吧!”顧采薇卻說道,隨即就出一銀針,直接往安樂縣主的脖子一側扎了進去。
銀針剛扎進去的瞬間,安樂郡主的尖聲就戛然而止。然后,扭曲的面容也漸漸恢復了正常,只是依然有些呆呆的。
顧采薇又將銀針研磨幾下,才慢慢將針收回。
“好了,讓好生躺一躺,恢復神智就好了。這期間可以給喂一點紅糖水潤潤嗓子。”
太子妃趕吩咐下去。
再慢步來到顧采薇邊。“長寧侯夫人,方才安樂是刺激了才會胡喊,其實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現在,我代向你陪個不是。”
顧采薇輕笑。“太子妃,您是覺得我還連這點辨識能力都沒有,都聽不出別人話里的好壞嗎?”
太子妃立馬一陣目閃爍。
顧采薇再搖頭。“不過,郡主都已經病這樣,我也懶得和多計較了。醫者父母心,我不會把這些話往心里去。”
太子妃才連忙松了口氣。“那,不知道你能不能醫得好這個病?”
“郡主得的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藥治,其他的藥材都不管用。”顧采薇搖頭。
太子妃又皺眉。
“不過……”馬上顧采薇就又看向,“如今郡主在朝中如日中天,太子殿下和皇陛下都這麼疼,甚至還私底下養了一支私兵,那麼想必已經悄悄的派人去搜尋那個讓懷孕的男人,還有那個被丟棄的小娘子了吧?”
太子妃趕搖頭。“長寧侯夫人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豈是這等心狠手辣之輩?”
你們不是嗎?顧采薇又扯扯角。
慢慢轉回頭:“太子妃您不用這麼張。我和您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您回頭跟郡主說——那父倆已經找到了,也已經被徹底解決了,以后肯定都不會來找。如此一來,郡主才能放下這個心結,慢慢的恢復正常。”
“可是那兩個人明明還沒有……”
“有沒有找到,有那麼重要嗎?他們都被你們追殺了這些年了,除非瘋了傻了,否則誰還會來找你們攀親戚?也就郡主自己想太多,才會腦補出孩子回來找的各種形,進而報復在其他無辜的小娘子上。”顧采薇淡聲道。
太子妃這才回轉頭。“這個法子真能奏效?”
“能不能,總要試了才知道。”顧采薇淡聲道,“當然了,我會再給郡主開幾個靜心補氣的安神湯菜譜,以后你們就讓人照著菜譜來給郡主做湯吧!那個什麼太醫院給開的安神湯就別給喝了。是藥三分毒,喝多了終歸對有損。”
“好好好。”太子妃趕點頭,連忙人來帶去些菜譜。
等將菜譜寫好,安樂郡主還在昏睡。
太子妃又激得直抹眼淚。“安樂都已經好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長寧侯夫人,這一切可都多虧了你!”
“醫者本心而已,不足掛齒。”顧采薇不以為意的擺手。
太子妃卻對千恩萬謝,趕又命人準備了一份厚禮,才送又去坐上出宮的步輦。
“對了,長寧侯夫人,這次安樂的這個病……”太子妃言又止。
顧采薇心領神會。“郡主早年在房州盡苦楚,一直到現在還經常沉浸在往日的舊夢里無法自拔,的確是可憐。不過這都是病人的私,我們做大夫的就算知道,也必定不會將之說出去,不然就違反了我們濟世救人的初衷了。”
太子妃連忙點頭。“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顧采薇也點點頭,才抬著步輦的太監走了。 但等兩個人才剛分開,太子妃就已經沉下臉。“長寧侯夫人的吩咐,你們都聽到了,趕去辦事!”
至于顧采薇,也立馬眼神一暗,卻并沒有說話。
一直到坐上侯府的馬車,才終于松了口氣,口中低嘆一聲:“可真是造孽啊!不過現在,我也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只但愿你們足夠命,能過這一劫吧!”
而后,就閉上眼靠在車廂邊上閉目養神。
很快,馬車回到侯府。顧采薇剛下車,就見顧天元帶著小娘子樂顛顛的迎了上來。
顧采薇看一看,問:“阿逸呢?”
“哦,剛才阿姐你才走,司馬桓的暗衛掠影就來了,說是他家二郎君說話算數,已經把小外甥和主的見面安排上了,當場就要帶他走。小外甥他就跟著走了,還讓我給你留話,說他很快就會回來。”顧天元忙到。
顧采薇聞言又眉心微擰。“那臭小子,要走也不等我回來!”
顧天元掩輕笑。“而且這次司馬桓也終于沒有親自找過來了呢!看來他是真吸取教訓,不打算再來阿姐你跟前招你煩了。”
聽到這話,顧采薇又不由的心一沉。
又不想到了安樂郡主,還有那個曾經和安樂郡主孕育過一個孩子的男人。雖然安樂郡主提起他時滿口厭惡,但想來那應當也是一個對十分癡的人。不然,他又怎麼會想方設法的找來沒吃過的東西、還有各種各樣漂亮的子來討歡心?甚至知道安樂郡主不愿意生養的孩子,又拿出安樂郡主最喜歡的子作為獎勵,才讓勉強將孩子養到了六七個月大小。只可惜……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他的計劃還是失敗了。
和那個人比起來,司馬桓算是克制多了。這麼說起來,他也不算個壞人。
還有杜雋清……這個死男人,他都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兒子從生下來到現在,他一眼都沒看過,甚至就連消息都沒人給傳過來幾個。
知道他忙,可他也不至于忙到人來送封信的時間都沒有吧?
虧得分別之前,他還控訴冷心冷沒心沒肺呢!可現在看看,到底是誰沒心沒肺?
顧采薇越想越氣,心也越發的低落。
直接扭開頭。“我累了,先回去休息。等阿逸回來,你們再來我。”
就回去房里,一頭倒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的,更不知道已經睡了多久。顧采薇迷迷糊糊的,突然察覺到下的床褥突然往下陷了下去,然后一個溫熱的朝這邊靠過來,一雙胳膊更是大膽的纏上的腰肢,將往后拖去……
顧采薇立馬驚醒,一個翻,抬起腳就打算踹。
但那雙胳膊卻猛地收,死死將按在那個寬廣的懷里。
“是我!”
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采薇心中一驚,連忙抬起頭,當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孔,才終于化驚為喜,連忙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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