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怒急之下,顧采薇卻笑了。
目淡淡掃過眼前這兩個秀的丫鬟,輕聲細語的問道:“不知道阿姑怎麼突然想到給侯爺邊安排人了?我記得以前不是不管侯爺的事嗎?”
“阿姑今天不都說了,知道錯了,以后要改正嗎?那麼現在,要是再沒有一點表示哪還說得過去?”裴氏不知道心頭正在排山倒海,還笑的說道,“七弟馬上要去永興縣,這一來一回說半年,弟妹你要留在侯府照料,可七弟邊哪能沒有人伺候著?而且你們侯府上的確人丁太稀薄了些,現在帶兩個人回去,府上人氣也能旺一點。而且七弟都這個年紀了,他膝下還只有十八郎一個孩子,這太了。雖說弟妹你年歲不大,但也得抓時間,趕再給他添幾個兒才好啊!”
就差沒說肚子不爭氣,嫁過來一年多都還沒給杜雋清添個一兒半了。
這一番話,句句都是雷點,幾乎每一個字都中了顧采薇心頭的最炸裂的地方。雙手都氣得握拳,但臉上的笑容卻越放越大。
邊的杜雋清和杜逸兩個人簡直都快嚇得魂飛魄散。
杜雋清趕開口:“大嫂你們管太多了!”
裴氏滿臉的笑容一僵。“七弟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兩個人我不要。”杜雋清冷聲說道,“我本來就不喜歡嘈雜,侯府上人了清凈,我們一家人得很好,不需要再多幾個人來打擾我們好好的生活。”
“七弟你這說的什麼話?以前你喜歡清凈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況不一樣了!你名下那麼大一個鐵礦,現在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你要是不多生幾個兒子出來幫你一起管著,那鐵礦還不都被人給霸占了?我們可都是為了你好,一切都在為了你考慮啊!”裴氏還擺出長嫂如母的姿態苦口婆心的勸。
“是啊!大嫂說得沒錯,和阿姑為了咱們侯府的未來可真是碎了心呢!侯爺你就把這兩個人給收了吧!反正就多了兩張而已,咱們又不是養不起。”顧采薇淡聲說道。
裴氏趕點頭。“你看,弟妹多麼寬容豁達,那七弟你還猶豫什麼?”
他不猶豫才怪!
顧采薇明顯眼睛里都快飛出來刀子了,已經想殺人了好嗎?而且只要他敢點頭,顧采薇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
杜雋清堅定的搖頭。“我不需要。我們一家人現在相得很好,我只希以后我們也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就夠了。”
說話時,他慢慢出手去將顧采薇的手給抓在掌心里。
但顧采薇一把把他給甩到一邊。
裴氏又勸幾句,但杜雋清堅決不答應,就只能又將目轉向顧采薇:“弟妹,你也好好勸勸七弟啊!現在他一顆心都撲在你什麼,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就真的不把侯府的將來當一回事了。你可是侯府主母。”
他娘的!
顧采薇實在是忍無可忍。
給的男人塞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來勸說杜雋清接納?他們把當什麼了?從來就不是那麼大方的人好嗎?
顧采薇立馬揚淺笑。“想讓我勸侯爺一句也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問大嫂你幾句話——這兩個丫鬟是哪來的?阿姑從外頭采買來的,還是阿姑什麼伺候了多年的?你可不要告訴我,這里頭還有從你邊挑選出來的人!而且為什麼,這個丫頭我越看越眼,怎麼都覺得之前去你們院子里找你的時候,我就在那里見過?”
一邊說著話,的一只手已經明確指向了其中一個小丫鬟。
裴氏聞言,目又閃爍幾下。“那個……外頭買回來的人我們哪里放心放在七弟邊伺候?這兩個丫頭都是我和阿姑挑細選,選的模樣好、溫順、又手腳麻利的,一百個人里都挑不出來一個呢!如今給你們,也是好讓們過去侯府就盡快上手,也正好幫助你分擔一些事。”
“到底是讓們幫我分擔任務,還是讓們趕過去掌握住侯府上的要位置,然后好再及時向你們傳遞消息?”顧采薇笑問。
裴氏笑臉一僵。“弟妹,你這話怎麼說的?”
“哦,還嫌我把話說得不夠直白是不是?那好,我現在就說得更明白點——你們心挑選出來的這兩個丫鬟,本就是想要故意安在我們侯府上的眼線。畢竟之前阿姑安的人手都被侯爺給挖出來置了,你們這些日子都斷了對侯府的掌控,生生錯失了侯府上鐵礦的消息,你們肯定悔不當初吧?所以就趕又安排人送過來,卻還打著為我們好的旗號。”顧采薇一邊說著,一邊冷笑不止,“甚至,看這兩個丫鬟的模樣,似乎還有點阿逸他阿娘的影子呢!所以我覺得,似乎大嫂你們的目的還不止如此啊!”
這話一出,杜雋清和杜逸都雙雙往那兩個小丫鬟上多看了幾眼。
杜逸趕就擺手。“們才不像我阿娘呢!我阿娘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們哪配和我阿娘相提并論?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新阿娘,我就要你,不要別人!”
然后,他就死活抱住顧采薇的胳膊不撒手。
杜雋清也淡淡看了眼裴氏。“大嫂,你們太讓我失了。”
裴氏一怔。“七弟,難道你也信了弟妹的說辭?”
“是我的妻,我不信,難道信你?”杜雋清反問。
裴氏又被噎得說不出話。
顧采薇則是越笑越冷。徑自和杜雋清拉開距離:“看來,杜家上下是覺得侯爺您出息了,都了皇陛下跟前的紅人,以后的份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可我一個鄉下來的小娘子,無論份相貌還是脾都沒有配得上侯爺您的。以前我就配不上,現在就更不配了。所以他們自然要找幾個比我更好的來伺候您,也好把您的審給糾正過來,不然您要是一輩子都被我這種人給迷得神魂顛倒可怎麼辦?這麼說來,阿姑可真是用心良苦呢!難得能對你這麼用心,你還不趕從了的安排?”
杜雋清此時一張臉都已經黑了。
“你我夫妻好好的過著日子,那關別人什麼事?我都已經和國公府分家了,那國公府上的人自然也沒資格長手來管我家的事。大嫂你要真這麼閑的話,還不如先把自家的事理好!”
裴氏聽到這話,的臉也漸漸變了。
“七弟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一片好心,你不接就算了,為何還要這般出口傷人?”
“我再出口傷人,又哪里比得過你們暗地里算計我更令人心寒?”杜雋清聲音越發的冰冷,“我都已經說了會提攜家里人了,可你們還不滿足,竟然這麼快就又生出了這樣的算計,你們這樣的家人著實令我不齒!”
頓一頓,他又說道:“既然這樣,那我覺得你們幾房人也不必跟我去永興縣了。不然,天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說罷,他就又過去抓住顧采薇的手,這次不管顧采薇再怎麼掙扎,他都牢牢抓在掌心里,然后拖著直奔車馬廳而去。
裴氏早已經被杜雋清的最后一番話給嚇呆了。
腦子里轟隆隆一陣響,仿佛被幾個驚天巨雷給來回劈了好幾遍,到頭來腦子都木了。
還是邊的丫鬟用力推了一把:“夫人,侯爺他們走了!”
才如夢初醒,趕提著子追過去,可又哪里還追的上?
杜雋清和顧采薇以及杜逸三個人竟是直接上車,然后一刻不停的直奔國公府外而去,一點說話的空間都沒有留給。
站在空的車馬廳里,裴氏臉慘白,一臉的生無可,里不停低語:“完了,完了……”
好一會,杜雋澤等人才終于聞訊趕來。
“怎麼回事?好好的七弟他們怎麼就氣走了?還連咱們給準備好的人都沒要?你到底怎麼和他們說的?”
聽到他的叱責,裴氏又心口一揪,立馬回頭:“我能怎麼和他們說?不就是你們之前教導我的那些嗎?只可惜,你們覺得十分在理的話,七弟七弟妹卻覺得跟放屁似的,本都不肯往心里去。我說得多了,他們還生氣了,直言讓我們以后不要再手他們府上的事。甚至……為了懲罰我們,方才他答應帶咱們家人去永興縣的事也作罷了。”
“你說什麼?”
千言萬語,都不及裴氏最后說的那句話給人帶來的刺激更強。
不止杜雋清,杜家其他兒郎也都驚呆了。
“七弟他怎麼能這樣?他這出爾反爾!”
“要不是你們這麼早就盯上了他們的東西,還想在侯府上安人手,他們又何至于反應這麼大?”裴氏輕笑,“反正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七弟的確和你們不是一家人。他心里只有弟妹,其他任何小娘子他都不看在眼里。弟妹開心他就開心,弟妹不喜歡的東西他也必定不喜歡。你們還想把他們給拆散了,讓自己的人去把七弟給迷得神魂顛倒?做夢吧!他可不是你這樣的人!”
杜雋澤眼神一暗。“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能別再提了嗎?眼下咱們還是趕商量一下怎麼理這件事吧!”
“這個你們自己商量吧!我已經把你們代給我的事都辦完了,我問心無愧。我去照顧阿姑了。”裴氏卻冷冷說著,直接轉走人。
而還沒走出去幾步,又看到萊國公夫人邊的丫鬟匆忙跑了過來。“大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聽說了侯爺他們一家被氣走的事,急得把剛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
“活該!”
裴氏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就趕調轉方向:“既然這樣,那我趕去廚房,讓廚子再給阿姑燉一碗豬肺湯。”
而在后,杜雋澤等人聽到這些話,他們簡直都快急瘋了!
但急瘋是他們的事,和顧采薇他們并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這一路回去,顧采薇都沉著一張臉。杜逸和一起坐在馬車里,他都嚇得渾發涼。
“阿娘,這事要說錯也是我阿爹的錯,你心里有火那找我阿爹去發泄就是了,你就別對著我了。我可是從一開始就站在你這邊的!”他連忙小聲嘟囔。
“你們父子都是一路貨!”顧采薇咬牙切齒的罵。
杜逸好委屈。“我沒有!我活了這麼多年,心里也就喜歡過一個小娘子,那就是你啊!我連我親阿娘都沒見過呢,我現在也一點都不想。所以比起我那個水楊花的阿爹,我還更好!”
正在前頭騎馬的杜雋清聽到這話,他不眼神一暗,好容易才遏制住了把兒子給拖出來的舉。
而顧采薇聽到這話,臉上忽的揚起一抹冰涼的笑意。
杜逸看在眼里,他頓時心頭警鈴大作!
“你想干什麼?阿娘,你可千萬別來啊!我還小,我是無辜的!你要殺要剮,找阿爹去,求求你千萬放過我!”他連忙大喊。
可顧采薇本沒理會他。徑直掀開車簾,對著車夫吩咐:“調轉方向,我要出城。”
車夫一愣。“夫人,可是侯爺……”
“你要是聽侯爺的,現在就下車,我自己趕車走!”顧采薇冷聲說道。
車夫可不敢。
無奈之下,他只能調轉馬頭。
“現在多幾鞭子,我不想再看到那個臭男人!”顧采薇又吩咐。
車夫連忙啪啪啪的往馬背上連上好幾鞭,馬兒吃痛,連撒開蹄子朝前狂奔。
眨眼的功夫,他們的馬車就已經和杜雋清之間拉開了約莫十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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