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南線與北線的進展

「演的還不錯。」

鋼鐵之心號的艦長室，楚一邊喝著加了的紅茶，一邊瞧著全息屏幕中的舞臺劇，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表。

「演技在線，劇本也還行。」

「就是臺詞里的鎚子和母親也太多了……這玩意兒居然是當地人自己寫的？」

現實中的影視作品他早就看膩了，玩家們搬運的本土化作品又是玩尬的比較多。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好奇廢土上的倖存者們自己玩出來的一些新花樣。

比如斯伯格寫的《覺醒者波爾》就讓他眼前一亮，更早一些的還有哈爾寫的那些「打油詩」，甚至包括獾小公主獻給他的繪本——「髮濃的父與子」。

比起「舶來品」，這些本土誕生的作品更能反應廢土客們的神世界。

為一名管理者，他的職責不僅僅是引導，更多要做的其實是「了解」。

而在來自韓明月士的最新一份關於婆羅行省的社會學研究報告中，恰好便附上了這麼一篇有代表的作品。

雖然老式的舞臺劇和過於新的觀影設備不太搭，但放在廢土上卻意外的合理。

回到舞臺劇本。

劇的名字《暴雨後的故事》，編劇是一名牛族人詩人，包括劇本的創作、臺詞的設計甚至舞臺劇中的音樂都是由其一人完。

整個舞臺劇的所有故事都發生在一棟鬱金香街的宅院裏，而據劇中的刻畫，那棟宅院實際上就是尼哈克的總督府，而暴雨指的既是窗外的雨，也是吹進金加倫港的「風」。

不過整個舞臺劇並不是講尼哈克總督和他的僕人，也與時事、大局無關，僅僅是以一名小貴族的視角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落幕，並以兩段無疾而終的故事為線索凸顯了主角在「探索時期」的迷茫——

他邊的每一個人都在離他而去，但他自己卻不知該去哪，更不知道自己在哪。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劇中主角的神世界與當地舊貴族們的神狀況極為相似。

在婆羅行省登陸之後，聯盟雖然沒有掠奪當地人的財產，但那些貴族們已經不再有任何舊時代的特權，也不再到邊人的尊敬和崇拜。

即便他們的生活暫時還不錯，但如果順應不了時代，沉沒在時代的浪中是遲早的事。

在舞臺劇影像附件的末尾，韓明月留下了為一名研究人員的觀點。

「……令我興趣的不是舞臺劇的劇，而是在這部舞臺劇中同時出現了存在主義與虛無主義的影子。我覺得這部作品和紅土一樣有代表，後者是激進派的聲音，前者是保守派，它們都屬於這段時期，也都是屬於這段時期獨有的文化現象的一種影。」

關掉全息影像，楚繼續看向了韓明月士撰寫的報告。

據其在最新研究報告中提到的觀點，金加倫港的新文化運正如火如荼的進行，其熱烈的程度毫不輸於當地的大基建。

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兩種藝形式的萌芽同時出現在了金加倫港。

甚至不止如此，前者還發生了進一步——至於跳躍式的演化，並在此基礎上誕生了存在主義的雛形。

即，除了人的生存之外，沒有天經地義的道德和外的靈魂，道德和靈魂都是人在生存的過程中創造出來的，即人沒有義務信仰特定的宗教和禮法。

這些東西在人聯的歷史上都曾出現過，但在繁榮紀元之後的廢土紀元見到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當然，與此同時一同出現在金加倫港的還有另一個極端——虛無主義。

即，對一切意義的否定，認為人所做的一切事都是無力徒勞的。

婆羅行省的倖存者文化發源於羅威爾營地，當地倖存者引以為豪的文化覆蓋了400萬平方公里。與之相比，牽三大「墮落帝國」敏神經的海涯行省，面積甚至還不如帝國的一個州。

哪怕是農場莊園里的奴隸也可以起膛來說，什麼「墮落帝國」，什麼「天堂之戰」，不過是幾隻怪模樣的大螃蟹在蛐蛐籠子裏斗。

然而面對一個剛崛起兩年半的新興倖存者勢力，他們的驕傲卻被徹底摔在了地上。

縱使他們把千柱之城的一千柱子數上一萬遍也理解不了，為什麼聯盟與火炬打架時，只是揮拳不經意間颳起的風，便摧垮了帝國引以為豪並視作矛頭的「灰狼」。

自負與自卑雖然是自我認知的兩個極端，但出現在同一個人上卻並不矛盾，甚至可以說兩種屬其實就是如影隨形的。

相比起千柱之城，象著著權威的羅威爾營地才是真正的婆羅行省倖存者心目中的神圖騰，哪怕當地人從來沒有向它祈禱過，甚至從它門前路過時都會不自覺地低下頭加快腳步。

然而有婆羅行省的倖存者真正意識到，祈禱只是信徒向神靈表達敬畏的一種「表現形式」，並不是信仰的全部，更無關本質。

原始社會的人們出於對山火和天雷的敬畏編纂了神話，出於敬畏向神靈獻上舞蹈，向圖騰獻上祭品……

神話、舞蹈和祭品都不足以概括信仰的本質，發自心地敬畏——或者說畏懼才是。

由於聯盟的到來，羅威爾營地的威嚴被踩在了腳底，當地的舊貴族們不但失去了奴隸帶來的收，也失去了神的寄託。

目前虛無主義的風流行在當地上流階層，並主要現在音樂與繪畫兩個領域。

畢竟這兩個領域相比起文字有著更高的「準門檻」，剛學會寫字的金加倫港居民暫時還停留在學滿是「盟味兒」的人聯語階段。

「……《暴雨後的故事》對於我的研究報告只是一段小曲，我知道您更關注的是進步的聲音，而不是保守勢力的.。不過我相信您是理智的，應該知道激進和極端只有一步之遙，而火炬就是最直觀的例子。」

「目前，金加倫港的倖存者已經形了拆毀千柱之城那一千柱子的共識，社會各界因為相同的共識而前所未有團結。雖然我更傾向於認為多數人的意見是神意義上的拆毀，而非理意義上，但我擔心這場運最後會發展失控，導致重要的文明跡和研究素材到損壞。」

「在那裏被毀掉之前，我想到當地考察，最好能留下一些影像資料什麼的，這是寶貴的社會學研究素材……雖然我的研究果沒法立刻現出任何實際作用，但我還是想向您申請放寬任務發放的區域許可權，以及一架蝰蛇運輸機和一支十二人的戰小組。」

楚將報告看到了最後，食指在辦公桌上點了點，最終還是否決了的請求。

「……我並沒有輕視社會學研究的意思，相反我無比的重視，但我們與帝國已經簽署了停戰協議。貿然越過停火線可能將軍團牽扯進本就複雜的地區事務，甚至將本該在前線全力以赴的黏共拖進一片新的泥潭，我無法批準你的請求。」

「當然，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督促在當地活的避難所居民通過間接干涉的方式支援你的研究，以及保護『繁榮紀元後時代』的新產。」

火炬教會正在以拖待變，黏共僅僅是完了對其的包圍，想要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是得花些時間的。

如果聯盟加大對婆羅行省地區的干涉，軍團立刻會跟進擴大在婆羅行省的影響力和地盤，最終未必會利於當地倖存者自發的變革。

不如保持現狀，用金加倫港牽制西帆港，讓當地倖存者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

而且，當地倖存者做的其實也不賴。

從金加侖港輸送到陸的軍一轉月族人抵抗軍的頹勢，正穿過虎州並朝著婆羅行省的東北角進。

據方長在「聽證會」上向小魚做出的報告，他們投資一千萬銀幣扶植的「軍事強人」已經功獲得了來自金加倫港、薯條港民間的第一風投，撬了近2000萬銀幣的資本，並準備在猛獁州的塔桑河出海口建立一座「新的金加倫港」。

這座口岸的經濟潛力可能趕不上位於永流河口的金加倫，但也能向輻兩三個鄰塔桑河的陸州了。

雖然這張餅沒有把小魚給糊弄到，但同時出席聽證會的幾個東代表確實被這張餅給饞到了，並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方長那一邊。

講道理，如果真能再打出來一個金加侖港，1000萬銀幣花的虧嗎？

一點也不虧好嘛！

理想城家底厚可以不搞擴張，關著門也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還有閑錢去廢土上打賞，但曙城有這個家底嗎？

海外業務必須得擴張啊！

現在糧食有了，礦也有了，就差人口了。

如果那個拉西真能把婆羅行省的牲口變人，誰在乎他是個什麼玩意兒，再離譜還能比那個巫駝更離譜？

看到方長出示的一系列「證」之後，最後小魚也沒說什麼，在前者補充了完整的計劃書之後便解除了傳喚令。

事實上，的做法完全是基於聯盟的章程，並不存在刻意的偏袒或者刻意的打。

楚對於這樣的結果也是很欣的。

無論是對百越公司，還是對小魚，亦或者婆羅行省在玩家的引導下正在發生的變革。

那裏同樣是廢土，不存在哪兒是主線廢土，哪兒又是支線廢土。

錦川行省的腐蝕源於海涯行省的火炬，而歸結底又在河谷行省的清泉市——或者說清泉市的母巢與117號避難所。

海涯行省的納果來自於百越行省，而最終解決納果的鑰匙——B型納果菌株也來自於該行省，或者說來自於那個至今仍未被玩家發現的位於百越行省的黏菌母巢。

對百越行省的開荒離不開南部海域倖存者們的支持，包括研究沉沒的天庭號跡、海底的異種和母巢。

想要開發大荒漠也是一樣，聯盟必須拉上「曾經去了那裏、又從那裏逃離」的倖存者一起，解決他們的問題，或者至帶上願意再一次從那裏走出去的人們一起。

廢土上發生的每一件事看似是割裂的，但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的。

如果不把腳下的每一步走好，他們就算繼承了再多的產，也永遠回不去曾經過的星空……

至他的有生之年怕是難看到的。

……

戰場上的日月就如同葉梢上的蝸牛，北線的戰線緩慢而又恆久地一點點移。

時間慢慢到了九月下旬。

北線的聯軍已經功控制了整個萊山市全境，並以三面開花的形式深海涯行省腹地。

事實證明，聯軍消耗戰的打法是切實有效的。即便軍團的代表總詬病這是聯盟在借黏共的制度中飽私囊，趁機發展自己的工業。

不過在看到聯盟在前線的傷亡——尤其是避難所居民的傷亡之後，他們又說不出來那些刻薄的話了。

企業是沒有意見的，穩定持續的投和可預見的產出本就是他們的追求，他們只擔心意料之外的風險，並不擔心意料之中的。

至於學院，沒有人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楚自己最多也就能猜個一兩，那些人對的偏執，就和他們對知識的態度一樣。

火炬教會似乎是打算以拖待變，繼續向南部海域增加籌碼，並向東派出了先遣部隊，試圖將火燒向躍馬行省。

這支由一名先行者和上百名使徒率領的先遣部隊恰巧撞上了企業的第99機械化步兵師。

雙方在平原地帶發了激烈的火，並最終由裝備越打越花里胡哨的後者佔據了上風，先遣隊飲恨敗下陣來。

數萌新玩家以雇傭兵的形式參與了那場戰役，據說還因此混到了不裝備。

不過最後這些裝備基本都被巨石軍工這些企業給高價回收去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