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送了陸娘出門，便轉進了室，方纔話的時候便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瑾軒的沒有傷及筋骨，再加之華神醫的藥確實有效，所以恢復的較快，已經可下地走了，不過傷口到底沒有完全痊癒，所以瑾軒必須把重心放在另一隻上，故此，走路的時候就算是再心翼翼，也會有些細碎的拖拉聲。

“是不是打擾你們談話了？”瑾軒見孟毓曉進來，側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歉意。

孟毓曉淡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打算怪罪瑾軒。

金牡丹的事他本就知，不存在什麼聽不聽去的，倒是這些日他的活範圍都只有自己的室，能走的地方只有掌大點，倒是十分的憋屈。

孟毓曉稍稍擡了一下頭，瞥了一眼瑾軒方纔看的地方，難免的牆上，掛著一架七絃古琴。

“想不想演奏一曲？”孟毓曉轉頭看向瑾軒，眼裡燃起了神采。

瑾軒是那種儒雅之人，他品茶、彈琴，所以方纔纔會一直盯著自己牆上的琴看，既然他現在出不去，也沒其他事打發時間，倒不如彈琴助助興。

“不用。”瑾軒又看了一眼牆上的琴，隨即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想給孟毓曉添麻煩。

孟毓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淺淺一笑，便上前將琴取了下來。

“沒關係，我以前也會在院裡彈琴的，不然準備這琴做什麼！”孟毓曉著便將琴放在了桌上，手在琴絃上淺淺撥了兩下，沒覺到灰塵，才轉頭看向瑾軒道：“你先還是我先？”

瑾軒還有些出神，被孟毓曉這一問，纔回過神來，連忙笑著：“你先來吧，我倒是想聽聽你的琴藝如何。”

之前在楠書閣的時候，孟毓曉過自己不懂琴，當時瑾軒便有些疑問的，如今看著屋裡的琴，以及方纔手指撥琴的那個作，瑾軒便明白了，的不懂琴或許是指不擅長吧，所以，瑾軒有些好奇，的琴藝到底如何？

孟毓曉也不推遲，微微提了提，便往繡墩上坐了，手指扶在琴絃上隨即挑撥了兩下，古琴發出高低不一的幾聲，這是在試琴音。

“我的琴藝定然不及你，權當拋磚引玉了。”孟毓曉著瑾軒笑笑，便扭頭過去認真琴。

孟毓曉的琴是跟著自己母親學的，用母親的話評價則是：好是好，卻沒有。

孟毓曉對古琴的癡迷度不高，會學古琴也完全是因爲家族原因，再加之自己的母親又是古琴專家，多傳了一些先天的優勢，比如，一雙適合彈琴的手，還有十分準的樂，但是，孟毓曉從未用談過琴，把每一次演奏都當做是比賽，是任務，是讓媽媽高興的禮。

這樣彈出來的琴，沒有活力，沒有靈魂，偏偏有一雙彈琴的手，但凡彈出來的曲，人挑不出任何病，卻又總覺得差點什麼。

瑾軒是個懂琴的，自然一下便聽出來這琴聲的怪異之，但是眼睛卻被孟毓曉靈巧的指法給吸引住了。

瑾軒忍不住握了握自己的手，彈了十幾年的琴，第一次見到有人彈琴的時候手指這麼靈巧，就好似蝴蝶飛舞，又恰如雪燕翻飛，不勝收。

“先生是被我的琴藝震住了麼？”孟毓曉一首曲演奏完，側頭朝著有些出神的瑾軒道。

瑾軒這纔回過神來，輕輕了手指，面上閃過尷尬之。

“確實有些震驚到我了，這便是你的不懂琴？”瑾軒笑著朝孟毓曉搖了搖頭。

孟毓曉起了，原本打算過來扶瑾軒坐到琴邊，又想起自己答應巧雲的，便笑著往後退了退，擡手示意了一下繡墩。

瑾軒會意，慢慢挪步坐了過去，手指輕輕低上琴絃，不用試音，便直接開始了曲。

瑾軒真的是會彈琴的，同樣的一首曲，彈出來卻是不同的韻味，孟毓曉聽的癡迷，便靜靜地在桌邊坐下，撐起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著瑾軒聽琴聽的癡迷。

瑾軒一擡頭，便注意到了孟毓曉陶醉的模樣。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又這麼靜地觀察孟毓曉，以前只覺得品不錯，這一次才注意去看的五，巧，緻，靈。

瑾軒在心裡想把所有的好的詞彙都掏出來形容孟毓曉，卻忽然覺得心中一，手指便停了下來。

琴聲戛然而止，陶醉其中的孟毓曉好似夢醒了一般，回神看了一眼瑾軒，茫然地問：“怎麼停了？”

瑾軒微微低了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扶在琴絃的手，又暗自去了一下方纔悸的那一下心跳，微微皺了眉頭。

“沒事。”瑾軒輕聲回答，也不做解釋。

孟毓曉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有追問的習慣，掃了一眼琴面，起：“你或許是累了，不如再歇會兒？晚點再你起來，按著二哥哥的計劃，大概要等巡院的人出園之後才能安排你出府。”

瑾軒的已經好了很多了，也不好一直在孟毓曉的閨房裡住著，所以便計劃了今晚出府去，只不過自從瑾軒闖室以後，趙氏便對園裡的安全上了心，每日會院的婆們進園巡視一圈，沒有異常之後纔會出園，讓園四下鑰，孟銳的計劃便是趁著這羣婆出去的功夫，將瑾軒送出去。

“嗯。”瑾軒應了一聲，緩緩起，朝著牀邊走去，“方纔聽三月三是你生辰？”

瑾軒在牀邊站定，背對著孟毓曉開了口。

“嗯。”孟毓曉淺淺應了一聲。

瑾軒低著頭，淺淺一笑，卻沒有出聲，所以孟毓曉毫沒有察覺。

“方纔你若是有機會會去金牡丹看看，若是得空，也可往茶廬來坐坐。”瑾軒回頭看了一眼孟毓曉，“到時候我沏壺好茶等你。”

孟毓曉抿思索了一下，想著府裡也不會有人記掛著自己的生辰，喝杯茶的功夫應該還是有的，便笑著點頭應了：“那你可得備最好的茶招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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