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誰許你詆譭三爺的！”肖姨娘在一旁聽著，聽麗娟看不上孟輝的時候差點氣的昏過去，趁著旁的婆們沒有防備，狠狠地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麗娟，嚇得麗娟尖著往另一邊躲了躲。

“你一個的賤婢，你還敢瞧不上我兒，回頭我定要老爺知道，將你發賣道窯裡去，那裡倒都是你瞧得上的，許你去多見識見識！”肖姨娘雖然踢了一腳，但並不解氣，任由婆們拉著，還是連連辱罵。

“沒想到你這眼到還沒瞎！”巧雲站在一旁朝著跪在地上的麗娟冷笑了一聲。

“你什麼！”肖姨娘立馬將戰火轉向了巧雲，怒氣衝衝的，好似要掙開婆們的阻攔，上前也踢巧雲一腳。

巧雲可不怕，這幾年來，與鬥了多回了，早就撕破臉了。

“什麼要你管啊！”巧雲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一句，目不屑地從肖姨娘上瞟過。

椅上的孟毓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滿地看了一眼巧雲。

巧雲的過於直爽，平時還好，一旦遇到這樣的事總是容易著急，尤其是跟肖姨娘，完全不給一點面，想罵就罵，想推就推，那肖姨娘偏生是個極好面的人，巧雲越是不待見便越是跟鬥，若是任由二人鬥下去，今兒這事便沒法解決了。

巧雲收了孟毓曉的目，便乖巧地低了頭，抿抿角，退到孟毓曉邊。

孟毓曉將目收回，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麗娟，輕聲問：“那你在我屋裡了什麼研給他？”

孟毓曉是倒古玩的，到好的字畫、硯臺便十分寶貝，書桌上擺著的都是常用的，也不會特別好，但凡好的除非是有意拿出來抄經文或者寫詩，平時都是巧雲收好的。麗娟就算是自己屋裡的，想要到這些硯臺也不容易，所以孟毓曉好奇，到底拿了自己哪一塊硯，自己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奴婢不敢拿姑娘屋裡的東西，又想著三爺上次在姑娘屋裡選硯臺的事，知曉他分不清好研壞研，就去將下人屋裡打圈的硯臺挑了一塊雕刻好看的拿去給他，三爺見那研雕的好看，以爲是好硯便很是高興拿著走了。”麗娟低著頭，輕聲了一連貫，看來已經是凍得不行了，幾乎是不再有任何的瞞。

“噗嗤”，一旁的巧雲一個沒忍住便又笑了出來，隨即又看向麗娟道：“你倒是聰明！”

孟毓曉心中暗自讚許，也想笑，奈何想到肖姨娘還在一旁站著呢，所以便暗自在心裡忍住了。

“依你所三爺應該是將硯拿出去賣了，他一賣就知道這硯是真是假了，他竟沒有怪你？”孟毓曉側頭看向地上的麗娟。

麗娟擡起頭，眼地著孟毓曉：“三爺問了，奴婢只姑娘房裡的硯太多，連三爺這樣的讀書人都分不清好壞，奴婢大字不識自然也不分不清楚，故此三爺便沒有怪奴婢。”

孟毓曉忍不住揚了角，欣賞地看了一眼麗娟，倒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孩十分的機靈，倒是有些提起了自己的興趣。

“那三爺那塊硯拿出去賣了多錢？”孟毓曉淺笑著問。

如今事已經問的差不多了，以麗娟的話肯定沒有去勾引孟輝，倒是牽扯出孟輝指使下人來自己屋裡東西的事，任由肖姨娘再霸道，此時也沒了聲響。

孟毓曉如今之所以還提問完全是因爲好玩。

“統共就賣了一兩銀，奴婢便求著三爺分奴婢十文，可是三爺一文都不肯給，奴婢便要去向姑娘告狀，三爺不準，便纏著奴婢，結果就讓肖姨娘瞧見了，不分青紅皁白地便奴婢勾引三爺，當著衆人的面罰奴婢在雪地裡跪了一個時辰。”麗娟早已經不哭了，大概是累了，除了依舊冷的抖，已經沒有了多大的緒起伏。

孟毓曉靜靜地聽完了這一長段，轉頭朝巧雲吩咐道：“帶進去吧，許泡個熱水澡，再賞一碗薑湯！”

“謝姑娘，奴婢謝謝姑娘！”麗娟趕跪謝孟毓曉，掙扎了起了幾下，因爲膝蓋在冰冷的地上跪久了，竟爬不起來，巧雲連忙了兩個婆幫忙擡了進去。

“姨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孟毓曉緩緩起了，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沒了囂張氣焰的肖姨娘，“這裡畢竟只是我的翠竹園，人，地方偏，又是我屋裡的人，興許我不夠公正，姨娘心裡但凡是這樣想的，便只管去太太那裡告狀去，左右不過是個丫鬟，姨娘若是不高興我便求太太將趕出去罷了。”

“哼，你屋裡的事我才懶得管！”肖姨娘故作鎮定地瞪了一眼孟毓曉，便轉快步出了翠竹園。

翠竹園門口圍觀的下人見肖姨娘出來，便知道今日這好戲看到頭了，也不敢再留，紛紛散了。

孟毓曉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巧雲從下人房裡出來，纔將扶進去。

屋裡暖爐燒的十分的舒服，孟毓曉趕去了上厚重的披風，又喝了兩口熱茶，才覺得渾舒暢，懶懶地往枕上一歪，對巧雲：“去瞧瞧麗娟收拾好沒？若是好了便過來一趟！”

“哎。”巧雲答應著退了出去，沒一會兒便領著麗娟回來了。

泡過熱水澡的麗娟可以自己走路，臉還有些蒼白，倒也帶了些紅暈。鬆散的髮髻也重新梳起，禿禿地，沒有任何的裝飾，上穿著一件有些發白的布。

“給姑娘請安。”麗娟一進屋便乖巧地往孟毓曉跟前跪去。

“你爲翠竹園的人卻幫著外人院裡的東西，你可知錯？”孟毓曉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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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錯，任由姑娘打罵，但請你那千萬不要將奴婢趕出府去！”麗娟著又開始哭起來，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青石磚地上。

“要留在我邊也不是不可以，你可願意爲我辦件事？”

“願意，自然願意，奴婢甘願爲姑娘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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