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坤宮用過膳的鈴嵐公主,原本是要回自己鹹福宮,但回宮的途中,看著務府的人討好結的往長信宮源源不斷的送東西,而沿途那些宮人裡說的,全是關於寧嬪重新復寵的消息,頓時心裡的怒火熊熊燒起。
想起自己母妃含冤慘死冷宮,骨未寒,可兇手卻已沒事人般。而方纔席間樓皇后同拉家常,說了許多陳妃生前的事,將鈴嵐公主心裡的悲痛憤恨徹底勾起。
父皇的薄無可奈何,可是對寧嬪,鈴嵐公主卻不願意放過!
鈴嵐公主年紀雖小,但卻有著異於同齡人的冷靜,行事中更是著一狠辣!
蘇流螢趕到時,正將手中匕首對準倒在地上花容失的寧嬪,眸裡的狠戾一如當初在華清池邊蘇流螢無意間撞破綠沫的時,手執匕首毫不遲疑要命時的決絕樣子。
“毒婦,我母妃並沒有害你的孩子……冤被打冷宮你還不放過,竟執意要了的命!”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要殺了爲我母妃報仇!”
一衆宮嬤嬤都被嚇得怔在當場,沒有一人敢上前去阻攔。
而冬兒香兒卻是聯手將菲兒制住在一旁,不準上前搭救寧嬪。
見到蘇流螢進來,菲兒白著臉迭聲道:“快……快救娘娘……快去皇上……”
聽了的話,早已小宮跑出殿去皇上了。而蘇流螢也被鈴嵐公主的舉嚇白了臉,不由上前失聲道:“公主萬萬使不得……”
想上前去阻攔,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穗兒在後拉住的手,面憂的朝搖頭。
蘇流螢知道是擔心自己。因爲是人都看得出鈴嵐公主臉上的殺氣,稍有不慎就會
喪命的鋒利的匕首下。
可是,皇上到來之前,若是自己不出面,只怕沒人能勸下鈴嵐公主了。
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寧嬪冤死在鈴嵐的刀下,更不會讓樓皇后的謀得逞!
掙穗兒的手,蘇流螢衝上前拿子擋在了寧嬪的前,著急道:“公主有話好好說,千萬不可衝!”
見到,鈴嵐公主憤怒的面容越發的仇恨,咬牙恨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幫,你果然與是一夥的!”
說罷手中的利刃毫不猶豫的轉而對準,冷冷道:“本公主的這把匕首今日註定要見的,你若要護著,死的就是你!”
聞言,不止蘇流螢膽寒的了,一殿的宮人更是被鈴嵐公主的話震得忍不住往後退步。
當著一衆宮人的面,蘇流螢都不知道如何跟解釋。
而寧嬪從鈴嵐公主出現開始,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已被手中的刀嚇住了。
如今被蘇流螢擋住前寒刃,終是回過神來,正要開口說出真兇一事,卻被蘇流螢出言攔下——
這些宮人當中,不了樓皇后的耳目,所以,關於們知道真兇的事萬不可當衆說出來。
蘇流螢毫不退讓的擋在寧嬪的前,鎮定的看著氣紅了眼的鈴嵐公主,沉聲道:“公主,我並不是護著寧嬪娘娘,我只是不想讓公主殺錯人、報錯仇,從而後悔……”
聽說得堅定,鈴嵐公主裡微微一震,面上卻是冷聲道:“聽你話裡的意思,殺我母妃的人不是?”
“呵,當日冷宮的屋子裡就只有與我母妃兩人在場。而我母妃也正是死於的簪之下,證據確鑿,除了還會是誰?事到如今,你竟還敢替這個毒婦狡辯!”
鈴嵐手中的匕首又朝前進兩分,刀尖離蘇流螢的口只有半步之遙,刀上閃爍的冰冷寒芒讓蘇流螢心頭直跳。
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眸切切的看著鈴嵐公主,沉聲道:“公主,奴婢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害死陳妃的真兇是誰。但我可以證明陳妃並不是寧嬪所殺。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定會向你證明……”
“你要如何證明?”
不等鈴嵐公主開口,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話音落下,殿外涌進一羣人,卻是太后被長信宮的變故驚,親自趕了過來。
後面還跟著樓皇后。
頓時,一團的含德殿裡頓時肅穆起來,衆人自發的讓開道。恭迎太后上上首坐了。
見到太后與樓皇后到來,鈴嵐公主縱是再不甘,也只得憤然的收起匕首,撲到太后跟前哀哀哭道:“請皇祖母爲嵐兒做主,爲我可憐的母妃討一個公道……”
太后本就喜歡這個沉穩的五孫,如今見哭得傷心,免不得小心的勸著,嘆息道:“五丫頭,皇祖母知道你心裡難過,但你方纔這番終是不對的。你是皇家公主,知書識禮,怎麼能如那些不通教化的毒婦般,不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有什麼委屈,好好說就,哀家與你父皇終是會爲你做主的。”
說這話時,太后眸犀利的從樓皇后上劃過,終是落在了寧嬪上,眸越發的冰寒!
聞言,寧嬪全一,自是明白太后裡的‘毒婦’指的是自己!
心裡一痛,寧嬪忍不住朝端莊坐在太后下手的樓皇后看出,想著這所有一切都是做下的,纔是真正的毒婦,偏偏瞞過所有的眼,裝出一賢淑溫良的樣子,卻將這一切罪名推在了自己頭上。
心裡的恨意翻江倒海的涌上來,幾乎要將寧嬪湮滅,寧嬪恨得全抑不住的戰慄起來。
隨心,就在寧嬪忍不住要上前當場指出樓皇后就是真兇之時,袖下的手被人死死拽住。
“娘娘了驚嚇,奴婢扶你過去喝杯茶驚!”
蘇流螢眸中涌現慌,說話時特別將‘’二字咬得很重,暗中提醒寧嬪按捺住,不要著了樓皇后的道。手中更是加重力道掐了一把寧嬪的手,以此讓冷靜下來。
寧嬪手上一痛,再聽到蘇流螢的話,終是從傷痛中回過神來。充滿恨意不甘的眸也恢復了清明。
從進殿開始,樓皇后的眸就不著痕跡的落在蘇流螢與寧嬪上。如今眼見著寧嬪激要歇斯底里的暴發出來,卻在蘇流螢的一句話後,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樓皇后的眸不由沉了下去。
不等蘇流螢扶寧嬪去椅子上坐下,樓皇后眸淡淡的看邊蘇流螢,開口道:“方纔進殿前,本宮與太后聽到你說可以證明陳妃不是寧嬪殺的——你有何證明?”
眸微睇,一瞬不瞬的看著下首的蘇流螢,一副等著拿出證據的樣子。
若換做之前,樓皇后聽到這番話定會心裡難安,但之前的蔘湯還有中午與慧帝的同席用膳中,樓皇后已準了慧帝對之前的所有事一無所知。
既然皇上並未對生出半點懷疑來,不論蘇流螢與寧嬪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樓皇后都有把握對應,因爲,該死的人都死了,死人是不會出來幫們做證說話的!
反之,樓皇后到是迫切的想看看能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以便清蘇流螢與寧嬪對整件事瞭解多?是不是已知道是做的?
樓皇后的出聲,順利將太后和衆人的目再次聚集到了蘇流螢上。頓時,整個宮殿的人都看著蘇流螢。
特別是鈴嵐公主,定定的看著,看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寧嬪的清白。
聞言,蘇流螢怔在當場,一時間竟是不知要如何做答了。
蘇流螢先前對鈴嵐公主說的話只是緩步之計,希冷靜下來從而放過寧嬪。可是沒想到那樣的話剛巧就被太后與樓皇后聽到了,如今,竟是揪著此話不肯放了。
冷汗膩上後背,蘇流螢眸看向樓皇后。後者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面上帶著意味不明的淺笑,神輕鬆自得,竟是半點慌都沒有。
見此,蘇流螢心口一窒,心裡的恨意往上翻涌——
樓皇后如此放鬆自得,難道已是篤定自己真的拿不出證據了?
眸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心裡已有了計較,卻遲遲不開口。
在等,等慧帝來。
若說如今宮裡還有誰會對的話偏信三分,除了寧嬪,只怕也只有慧帝了。
其實,慧帝與蘇流螢之間的關係帶著難以言明的。
在慧帝心裡,蘇流螢卻是自己最的人與別的男人生的兒。看著,慧帝心裡就不可避免的想起最讓他心痛難堪的往事。一想到蘇流螢是蘇津的兒,他就會忍不住憎恨。
可是,偏偏長得神似瓊妃,母倆仿若一個蒙子裡出來的。看著的樣子,慧帝就會忍不住想起瓊妃,一想起瓊妃,他就對恨不起來了。
瓊妃死後,想著蘇流螢是留在世上最後的骨,屋及烏,慧帝心裡更是忍不住對蘇流螢生出一偏袒的心思來……
蘇流螢卻不知道慧帝心裡對自己難言的,只是覺得,之前在阿孃的靈堂裡,他相信了自己的話,解了安嬪的。既然如此,有他在場,自己的勝算就會多出一分。
久久不出聲,不免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高高坐在上首的太后朝蘇流螢看過去,卻在看清了蘇流螢的樣子時,神不免一怔。
看第一眼,太后只是覺得這個宮不但膽子大,樣貌也實在過於出衆,不免多看了兩眼。
然而,等太后看仔細,卻驚覺面前的宮竟與十九年前的瓊妃極其相似,心裡頓時生過狐疑,不由遲疑的看向樓皇后,眸微涼。
樓皇后假裝沒有看到太后探究的目,只是一臉平靜看著前方,等著蘇流螢的回答。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通傳聲,卻是慧帝聞訊趕過來了。
一殿的人,除了太后都上前恭迎慧帝。而慧帝眸在殿衆人一掃,冷聲斥道:“胡鬧!”
轉拉過鈴嵐公主的手,雖然是責備,語氣卻帶著三分寵,道:“一個公主,上天帶著匕首算怎麼回事!”
鈴嵐公主卻犟上了,紅著眼睛冷冷道:“母妃之仇未報之前,兒會一直帶著它。直到手刃仇手爲止!”
說罷,眸狠狠的盯著寧嬪,咬死不肯放開。
聞言,樓皇后面上帶著極淺的笑意,上前兩步與慧帝一同拉過鈴嵐公主的手,慈又痛惜的說道:“五公主一片孝心,想必陳妹妹在天之靈也寬了。但你也不可衝做傻事,若是真傷了人,就要讓你父皇傷心了。”
這話好似一片苦心的勸著鈴嵐公主不要衝行事,以免讓慧帝傷心,一副著五公主與慧帝父深的樣子。可聽在鈴嵐公主的心裡,卻是說,若是方纔真傷了寧嬪,慧帝就要爲寧嬪傷心了。
頓時,鈴嵐公主心裡的怒火越盛,咬牙道:“父皇,說好的關半年,爲何才兩個月就放出?我不甘心!”
這話讓慧帝微微一愣,更是讓寧嬪全一寒,生怕慧帝被鈴嵐公主一鬧,又將自己關起來。
不由焦急的朝蘇流螢看去。
從慧帝進來開始,蘇流螢的心就慌了。
因爲隨慧帝一起進來的,還有樓樾。
短短一日未見,樓樾卻是整整瘦了一圈,臉鬱如冰,眸冰寒的靜靜站在一旁,從進殿開始,除去向太后樓皇后請安,目不斜視,眸再未看過任何一人,包括蘇流螢!
如今,他就站在對面,卻半斂起眸子,不曾看,更是一事不關已的冷漠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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