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一切,蘇流螢眼淚瞬間決堤。
四年的時間裡,帶著父親的骨灰遠走北鮮,再從北鮮重回大庸,這期間所經的磨難險阻,都不是一個姑娘家可以承的。
可是,不怕苦,也不怕死,只是愧疚阿爹跟著,在這四年的時間裡沒能好好安息,就連一張小小的供桌,一把香燭供奉都沒有……
如今,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如刀割又有無限的歡喜……
南山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青瓷玉罐,遞到面前,“……給太守大人換上這個吧,爺說,這個寬敞,還防……”
蘇流螢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當初也是因爲經歷了幾次遭遇,阿爹的骨灰盅幾次被摔破,散失許多,最後留存下來這一點,沒辦法纔想到裝在竹筒裡帶著,再加上後來進後宮,爲免被別人發現,也就一直裝在竹筒裡了……
整理好一切出來,徑直走到樓樾面前,默默跪下。
樓樾手中的畫筆微微一頓。
“謝謝世子爺收留奴婢……謝謝世子爺爲阿爹做的一切……”
樓樾提筆蘸墨,頭也不擡道:“不必謝我。我冒犯蘇大人在前,所做一切,就當是本世子的補償。收留你也是我自己反悔,不關你的事。”
蘇流螢心口再次被暖流填滿,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彷彿看明白了他,又彷彿永遠都捉不他的心中的想法,永遠做著無法預料到的事。
大雪停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慧帝領著衆人舉隆重的祭山儀式,等慧帝拉弓出第一箭,冬狩正式開始。
進山前,慧帝像往年一樣定下頭獵的獎賞——誰得獵最多,賜黃金萬兩,賜金弓,還可以向慧帝討要一個恩典。
錢財金弓固然吸引人,但恩典可以求財、求名、求利,達心中所願,所以更是讓人心。
往年的頭獵都是樓樾所得,今年似乎也不例外,但爲了難能可貴的恩典,許多人都想拼一拼。
去年以微弱之差排在樓樾下首的三皇子殷銘卻是在進山前,提出了一個新玩法。
他將整個雲嶺劃五大部分,由去年排名最靠前的五人去爭搶,在箭不相上下的況下,獵區獵的好壞多就了輸贏的重要關鍵。
雲嶺山脈獵最多最好的當屬中間的主脈一帶,而北邊臨近沙漠的地段,還有南面的低窪淺水區,都不是冬狩的好場所。
所以,大家的眼都集中到了最好的主脈獵區。
聽完三皇子的提議,慧帝也勾起了極大的興致,不由掌贊同,並好奇問他,獵場區域要如何爭奪?
三皇子起指著遠高坡,得意道:“兒臣建議,將五塊獵域製旗帛好在坡上,咱們五人每人派手下一個婢子騎馬去搶,搶到哪裡,就去哪裡,如何?”
此言一出,不僅蘇流螢變了臉,連樓樾都神一。
其他人邊婢子無數,可樓樾邊只有蘇流螢一個婢,也就是說,呆會上場搶奪獵域的只有了。
不待樓樾開口,已有人笑問,爲何要讓婢去搶,換隨侍不更好?
三皇子又是得意一笑,拉長聲調緩緩道:“這狩獵本就是咱們男兒的事,若全讓我們做了,眷們多無聊?再說,這只是個小遊戲,讓舞刀弄槍的練家子去做,就了打打殺殺,若換這些婢去做,本宮覺得,會有另外一番滋味!”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認同呼好,只有樓樾緘默不語,好看的眉頭幾不可聞的微微擰。
三皇子朝他看過來,笑道:“樓世子可是在擔憂你的婢不能爲你搶到最好的主脈獵場,失了拿頭獵的機會?”
看著殷銘臉上的笑意,樓樾心裡一片瞭然,勾脣淡然笑道:“在本世子眼裡,到那都是最佳獵場。”
樓樾此言,本意是讓蘇流螢放心,讓呆會去爭搶時不必太在意。以他的箭,就算去了最差的北邊沙漠,他也有把握奪得頭獵。
但這樣的話,聽在別人耳裡,卻是狂妄自負。而一心想奪得此次冬狩頭獵的三皇子聞言,微微變。
狹長的眸假裝不在意的與樓樾對視上,殷銘的手掌心卻冒出了冷汗——
以他這麼多年來與樓樾的無數次較量,他深知他並不是狂妄,而是他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這場冬狩,註定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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