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能說嗎？”崔夫人擔心兒，恨不得變兒肚子裡的蛔蟲，這樣就不會錯過兒的任何緒。

季莨萋無奈一笑，“說不說倒是無所謂，只是崔傲芙大概暫時不想告訴夫人，我是覺得，若是能自己做主的事，夫人先不要過問，畢竟也這麼大了，這親事都定下了，嫁了人後，便沒有夫人在邊打點了，到時候，靠的還是自己，況且，若是真的嫁給三皇子，那一過去就要當家，還有一個貴妃娘娘的婆婆，若是連丁點魄力都沒有，只怕到時候，害的是自己。”

這些道理，崔夫人也懂，但是兒，不管多大，都是寵在心尖尖的寶貝，想不過問，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看出崔夫人還想追問，季莨萋只能說，“我便是說了，夫人也幫不上忙，這幾日，夫人也不要做多了，每日還是與平時一樣便罷了，不吃飯就算了，放心吧夫人，崔小姐可不會委屈自己，昨個兒晚上的丫鬟就去廚房了一盤糕點，沒把自己著。”

“真的？”這麼一說，崔夫人才安心下來，“只要沒著就好，那我不問了，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好了。”

季莨萋笑著對點點頭，看時間不早了，就離開了崔府。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崔大人回覆，打了個照面，招呼一聲，季莨萋上了馬車，崔大人問崔夫人，“郡主來做什麼？”

“我請來看看我們芙兒的，也多虧了郡主，勸了芙兒一些，說是過幾日等芙兒想通了一些事，會自己出來的。”

“想通什麼？”

“這個郡主沒說，但是我們芙兒也長大了，有些事能自己拿主意了，我們做父母的就看著吧，也不需太著急。”

崔大人點點頭，須臾又嘆了口氣，“那芙兒和三皇子的親事，真的要暫緩？”

“再等等吧，不是還有一段日子嗎？再等十天，至等到芙兒出來。”

也多虧了崔夫人又給了崔傲芙十天時間，若不然，只怕等出房門後，自己與司蒼序的婚事就告吹了。

僅僅七天，崔傲芙就出來了，似乎想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多了，出房第一天，就是好好的吃一頓，吃完了，就跑到三皇府去了。

當天下午，三皇府傳來消息，未來三皇妃還沒進門，就在府裡作威作福，格之霸道，爲人之兇悍，但是偏偏，三皇子看在眼裡，卻沒有說出一個趕字。

街頭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三皇子將來要娶個悍婦，但是這悍婦是崔學士家的大小姐，其母還是一國公主，這些話傳的人自然不敢名目張膽，也多虧了這樣，崔傲芙的名聲還沒臭。

季莨萋在府裡聽到這些傳言，眉眼彎彎的笑著。

“小姐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擔心崔小姐了？”秋染撥了一片橘子，喂到桃憐裡，問道。

季莨萋輕嗯一聲，“要說擔心，我自然是不擔心的，只是沒想到，事會這麼順利，看來，司蒼序對崔傲芙也不是沒心的，也是，怎麼說也是三年時間，整整三年，要是真的無於衷，說我也不信。”

“小姐的意思是……”秋染眼前一亮，又笑了起來，“難爲崔小姐還心驚膽戰的，爲此事都絕食閉關了，原來本就是自找苦頭。”

季莨萋又笑了，司蒼序的聰明一直知道，崔傲芙雖然在人前的時候僞裝得很完，但是到底僞裝只是僞裝，一直不相信司蒼序沒發現，深信，他發現了，只是沒說而已，但是沒說的意思是什麼？如果是顧忌到崔府的話，那隻怕並不是好徵兆，所以勸崔傲芙彰顯真給他看，大家把事擺在明面上，都看清楚，都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而司蒼序的反應，出乎季莨萋的意料之外，原來他果然對崔傲芙是有心的，這個有心的表現就是，他沒有將崔傲芙趕走，反而縱容了的這些作態。

只怕，他等的，也是展現真的一天，畢竟一直演戲，始終是會累的。

崔傲芙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季莨萋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讓天王樓的探尋消息，璞宅被擺了一道，季莨萋去個寺廟還出了岔子，若是不調查清楚，不將石家的幕後主腦找出來，季莨萋還是季莨萋嗎？

可就在這最忙碌的時候，府裡出了件大事。

什麼大事？

表爺回來了，三年前就出門遊歷，錯過了科舉考試，跑到外面了無音訊了三年的“霍止零”，突然回家了。

這個消息一傳到季莨萋耳朵裡，就愣住了。

不爲別的，只因爲他竟然用霍止零的份回來了，這顯然不正常。

“小姐，壽安堂來人了。”小巧在門口喚道。

季莨萋直覺的有種不好的預，看著那壽安堂的丫鬟進來，張就說，“五小姐，老夫人奴婢來請五小姐過去，表爺回來了，老夫人這會兒可是開心極了。”

季莨萋沉了沉臉，慢吞吞的應了聲，“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愣了一下，“五小姐不與奴婢一道兒過去？”

“你先回去，我稍後就來。”

打發了丫鬟，季莨萋隨意換了件服，纔在小巧和秋染的服侍下往壽安堂走。

簾朗閣的大門口，高暢看著漸行漸遠的三個人，眉頭鎖得的，小姐果然還是生氣了。

到了壽安堂，季莨萋遠遠的就看到外面堆滿了人。

近年來府裡的風向大變，跟著老夫人走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壽安堂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其他地方的人也都冒出來了。

季莨萋靜靜的走過去，人羣裡立刻讓出一條道兒來。

走進去，還沒走進屋裡，就聽到老夫人的笑聲傳了出來。

看來“霍止零”回來，老夫人真的很開心，這也難怪，這三年來，老夫人明面上不說，但是心裡的記掛一刻也沒停過。

只是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外孫卻是一個冒牌貨，這個真相如果可以的話……

季莨萋決定瞞一輩子吧，畢竟，真正的霍止零也不會回來了，與其讓老人傷心，還不如就這樣渾渾噩噩，至心裡有個惦念。

季莨萋進房間，就看到百里昭正坐在上首，陪著老夫人聊天，老夫人臉上的笑不加掩飾，開心的拉著他的手，說個沒完。

花媽媽看到季莨萋來，連忙對使了個眼，表示老夫人現在心很好。

季莨萋走過去，笑著說道，“這不是表哥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的提前也不說一聲。”

“幾日前回來的，這幾年在外，讓外祖母與表妹都憂心了。”

季莨萋坐下，角噙著笑容，“知道憂心怎的還去了這麼久，表哥若是早些回來，祖母這三年來也不至於這麼擔心。”

季老夫人皺了皺眉，“他纔剛回來，你這是說什麼。”對這個外孫，老夫人是珍到骨子裡了，見不得他半點責怪，就算三年來的確日思夜想，天天唸叨，吃齋唸佛也盼著這孩子快些回來，不要在外面漂泊了，但是被季莨萋親口說出來，還是捨不得外孫被埋怨。

季莨萋知道老夫人的心思，見這麼偏袒百里昭，也就不說了，沉沉的坐在旁邊，不再開口。

“我的確是離開太久了，當時本只是在外面與幾位朋友相見，暢談一下天下國事，說著說著，也是心來，又想著反正還有兩個月纔是科舉，就出外遊歷一下，所謂讀萬卷書也不如行萬里路，但這一遊歷，看到了外面的風，就有點舍不下了，去了黃山去崑山，去了崑山去奕江，這大江南北都走遍了，還是意猶未盡。”

“外面的日子再好，還是家裡好。”老夫人說。

百里昭點頭，“外祖母說得是，止零知道了，只是這次回來，止零也只是最多呆半個月，之後又要離開。”

“你這是又要去哪兒？”老夫人蹙起了眉，不高興了，這纔剛回來，怎麼又要說走的事了。

“這次回來也是與幾位友人路經京都，順道回來看看外祖母與表妹，外祖母，止零是個男人，男兒志在四方，我現在不求功名利祿，不求升發財，只求閒雲野鶴，做個自在散人，還請外祖母諒。”

老夫人皺起眉頭，“你這孩子說什麼自在散人，你要自在，在家裡想怎麼自在就怎麼自在，沒人管你，你這又往外面跑，外面有什麼好的？地方也不好住，吃的也隨便，看你這次回來，都瘦什麼樣了。”

季莨萋看了看，倒是沒覺得他瘦了，只覺得他這張臉，比三年前更人了，狷狂的氣質，也比三年前更爲尤甚了。總之，就是他長得比三年前更好看了。

“好了，這些暫且不提，晚些再說吧。”看老夫人堅持，原本好好的團圓氛圍倒是弄得有些激烈了，百里昭就揮揮手，先將這件事揭過去。

反正到了時候，他還是要走的，到時候，頂多再次不告而別就是了。

季莨萋像是看出了他的打算，清眸一直盯著他。

百里昭擡頭，就與對視，兩人雙目接洽，一個如溪流，一個沉如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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