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看向,卻見小巧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閉的房門,表嚴肅中卻又帶著那麼點鬆緩,看著三人,突然對靈竹道,“在汝城秦家時,有一天晚上,不是來了山賊?”
靈竹想了一會兒,吶吶的點點頭,下意識的回答,“好像是,我記得那晚山賊好多,殺了好多人,滿院子都是,爺小姐們差點死掉,有兩位爺還重傷,好像一輩子都治不好了。”頓了一下,靈竹奇怪的道,“小巧姐,你說這個幹什麼?”
小巧笑笑,“我若是沒猜錯,那是小姐做的。那些山賊,都是引來的,當晚特意要求和我一起睡,就是爲了保護我,當外面傳來殺人的聲音時,就很冷靜的拉著我,當時我是嚇怕了,現在回想起來,小姐一切的舉都昭顯一個事實——知道山賊回來,或者,就是在等山賊來。”
“你說,那是小姐做的?”靈竹目瞪口帶,這大半年來在小姐邊,是真的見識了很多,甚至也親手放過火,殺過人,但是,沒想到在那麼久以前,小姐已經這麼犀利了。
秋染皺起眉頭,低了聲音,“小巧,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小巧笑了一下,“秋染姐,你還不明白嗎?當初在汝城時,小姐倍煎熬,被媽媽打,被別的丫鬟欺負,堂堂一個國公府小姐,卻過得那麼生不如死,年紀輕輕就要在結冰的冬天,在冷水裡洗服,在三伏盛夏,在又髒又臭的馬棚裡打掃,這樣的日子,可是從四歲開始的。”
秋染捂住,顯然吃驚不小。猜到小姐被寄養在汝城時過得不好,但也頂多以爲是吃的清淡,穿的簡樸,卻沒想到,竟然一直被待,還是從四歲開始,四歲的孩子,誰能忍心讓四歲的孩子在做那些大人都不肯幹的事?
小巧拍了拍秋染的手,璀然一笑,“小姐了太多迫,肯定是要反抗的,引來山賊,幾乎滅了整個秦家,小姐就是這麼有魄力,所以秋染姐,咱們不用擔心,小姐又聰明又有本事,並且做事很有計劃,不會讓自己置危險中,你說是不是?”
秋染恍惚一下,立刻點頭,眼中的憂慮了一些,“你這小妮子,還用你來安我,你姐姐我的心可是很強的。”
靈竹噗嗤一笑,明明四個人中,就數秋染姐姐最焦心,一及小姐的事,就像老婆婆一樣,又是嘮叨,又是叮囑,深怕人家不知道是管家婆。相比起來,小巧姐姐是最瞭解小姐的,而且小巧姐姐很鎮定,記得剛開來季府時,小巧姐姐也有些浮躁,可是跟著小姐越久,就越冷靜,連小姐都誇小巧姐姐,說小巧姐姐越來越像了。
而,一直被幾位姐姐保護得很好,可以說,是幾人中最幸福的。
“好啊,靈竹你也笑話我。”秋染嗔怪的點了點靈竹的腦門。
靈竹立刻吐了吐舌頭,害怕被報復的躲在了小巧背後。
幾個丫頭嘻嘻哈哈,瞬間引起了不遠男人羣的注意,許老二凝起了眉,向李老三看去,兩人換了一個眼神,眼中卻都是驚異。
一個年紀較輕的男子看著那邊四個貌姑娘吵吵鬧鬧,撇撇,“們倒是一點不擔心們家主子,有這樣的丫鬟,當主子可真可悲。”
許老二哼了一聲,冷笑一聲,“可悲?人家那是對自家主子有信心。”說完他又有點黯然,是啊,這幾個小丫頭對們家小姐可是崇拜得很,而反觀他們,一個個愁眉不展,還不就是怕姜老大被那個小丫頭片子給下了殺手,說起來,他們竟然寧可相信那小丫頭片子會對他們老大不利,也不相信他們老大能平安無事,完整無缺的走出來。
從下午,到傍晚,足足一個時辰的談,隨著房門打開,兩方人馬都不約而同的將目移過去。
只見前方,姜老大一臉豪氣的站在門前,微微側,他後的藍子緩緩走出,滿面微笑的站在他邊,在橙黃的斜照映下,如凝脂,巧笑倩兮,就像一朵盛開在晚霞中的百合花。
“我姜海,有事要宣佈。”姜老大洪亮的聲音,引得所有人注目而去。“從今往後,我天王寨的新主子,便是你們眼前這位!”
譁!
一瞬之間,羣起而憤,有人立刻拍桌而起,“老大,怎麼能讓這麼個小丫頭當我們老大,你是不是瘋了?!”
一人出聲,其他人紛紛應和,開玩笑,要他們一羣大老爺們認一個多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當老大,這傳出去還不笑掉人家大牙?
姜海平靜的聽著各方的不滿,衆人說了一大堆,見當事人一句話都沒吭,不閉了,所有人的視線再次集中過去。
“說完了嗎?”姜海冷冷的問。
被他威赫的聲音嚇到了,大部分人都不敢吭聲,只有數幾個還是罵罵咧咧的張吼道,“老大,我們不服,我們跟著您,是因爲我們服您,吃糠咽菜,流落街頭都服您,可是這個小丫頭是誰,哪裡來的?憑什麼當我們的老大?!”
“既然服我,我的話你們就要聽!”姜老大威嚴的喝道。
作爲軍人,軍令如山四個字,已經刻進了骨頭裡,所以沸騰中人羣中,唯一許業、李鈞,以及剛纔在房間裡被嚇得半死的五個人不聲,其他人都吵吵鬧鬧個不停。
小嘍囉們又吵了半天,見二哥和三哥都不說話,不急了,忙催促道,“二哥,三哥,你們倒是說句話啊,老大這是瘋了啊。”
所有人的目頓時又集中到許業和李鈞上,眼中充滿乞求。
許業默不作聲的看了姜老大一眼,再看了看他邊的季莨萋,稚齡的姑娘表淡雅的站在那裡,晚霞在臉上添了一抹昏黃,麗的讓人屏息。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出聲,“我同意。”
“什麼?!”
“二哥,你也瘋了?你這麼能同意?”
“三哥,三哥,該你說句話了,老大和二哥都瘋了!”
一衆人的目又轉向李鈞,承載著這麼多人的希,李鈞卻只是輕輕的吐了和許業一樣的三個字,“我同意。”
轟,這下事大了,老大把位置讓給了一個丫頭片子,二哥和三哥居然同意。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會巫嗎?迷了三位大佬的心智?
頓時,四周一片死寂。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先走了。”而打破這場死寂的,就是一道清脆婉約的子聲音。季莨萋隨口對姜老大說了一句,眼睛在這些未來的屬下臉上掃視一圈,微微一笑,揮手招來四個丫鬟。
“這臭丫頭,我不服……”一個狂的漢子一個步衝上來,手臂已經到季莨萋面前了,關鍵時刻,高暢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反手一擰,那漢子的胳膊直接“咔嚓”一聲,被卸下來了。
“啊……”一聲痛,漢子滿頭大汗的捂著手,蹌踉的後退幾步。
其他人立刻上來查看他的傷勢,發現他只是臼了,衆人複雜的眼神便緩緩在季莨萋和高暢上游轉。
姜海臉一板,威嚴的喝道,“我話已經說出口了,天王寨以後的當家人就是季小姐,若是不服的,現在就出來,打過我了再說!”
打得過姜海,這不是開玩笑嗎?天王寨裡的人以前就是姜海的手下,對於自家老大更是早十幾年前就敬佩得無以復加了,哪裡敢和老大對打。
一陣沉默下,季莨萋涼涼的掃了姜海一眼,冷聲吩咐,“下次來,我不希還有這種事。”
姜海面微沉,立刻點頭答應,“是,我明白。”
看到老大對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竟然這麼恭敬,所有人都驚詫了,就連許業,李鈞二人很吃驚,他們以爲老大就算妥協,也是心不甘不願,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恭敬。一時間兩人都好奇了,剛纔在房間,老大到底與這個小姑娘說了什麼?不,已經不是普通小姑娘了,是他們的新當家。
新當家,多陌生的稱呼啊。
就在這時,遠突然響起一陣喧譁,季莨萋順勢看過去,皺了皺眉,問姜海,“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姜海眸帶擔憂的點點頭,又立刻對幾個手下吩咐,“去看看杜公子怎麼了。”剛纔在房間裡季莨萋已經問過他,被他們掛在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誰,他因爲聽完了這位新當家的報仇大計,脈僨張,想也沒想就老實回答,說是以前與曹家有舊的一個家族後代,這次去了一趟青州,回來的路上遇到伏擊,重傷,被他們救下,所以帶回來養傷。同時他們還打聽到,京都城門外已經駐守了幾十個武林高手,應該就是等著這位大人回去時,再補上最後一刀。
季莨萋方纔聽完,並未多想,也沒追問那人姜海說到底是哪個與曹家有舊的家族,畢竟自己剛剛拿下這幫人,雙方都不太悉,若是立刻就咄咄人,也會顯得太目的了,反正等時間久了,要查還是查得到。
但剛纔姜海口一句“杜公子”卻讓大意外,在京都裡頭姓杜的大家族算來算去也就只有杜信煒一家,況且據所知,杜信煒的確自從上個月出京後,就再沒回來過,並且聽杜心月說,好像去的地方就是青州。
頓時,季莨萋已經百分之八十肯定裡面那人或許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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