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老六的無聲控訴,老三臉一板,斥責起來,“小丫頭看來不打算說實話,就你這位朋友,隨便耍幾招還打不過一個老六?”
老六立刻激起來,握著拳頭氣得不行的吼道,“三哥你什麼意思,我武功雖然不好,但是我很機靈,我是騙……”話未說完,老六突然嚨一哽,沉默了。
是啊,他雖然很想證明自己真的是個有膽有識的人才,才能以一人之力帶了五隻小羔羊回來加菜,但是想到他開車簾的那一幕,車廂裡五個複雜深沉的目,還有大大敞開的車窗,這五個丫頭的確是早知道他的惡意,還故意跟來的。
之前他還以爲是這五個小妮子怕死,不敢反抗?可之前看到二哥三哥和其中一個丫頭對戰的景,他就算再自我催眠也不能否認,自己的確不是的對手。
看來,這五個丫頭果然來歷蹊蹺,難道們當真是爲了寨子裡留宿的那位來的?他爺爺的,老子果然被耍了。
老六頓時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季莨萋看了眼將們圍的嚴嚴實實的一羣漢子,無奈的皺了皺眉,道,“我也是好奇,這位先生想帶我們去哪兒,便跟過來了,諸位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老大沉默了半晌,突然擡起頭來,狂的臉上,平凡至極,可一雙眼睛,卻銳利如刀,彷彿就是一個殺人如麻,浴戰場的鐵骨烈士。
他聲音已不似之前那般暴躁,無形中卻沉重了許多,帶著令人心的危險,“小丫頭,不說真話,你真的會死。”
所謂好男不與鬥,若是平時,老大是不會跟個小丫頭計較的,就算明知是府的人,也會放走,大不了回頭換個巢地。
誰讓咱是真爺們,真爺們的心裡,人都是保護。
可這次不同,寨子裡那位重傷,經不起半點折騰,他不敢冒險,一點也不敢。
高暢的眼神冷了下來,快速的站到季莨萋面前,筆直的影牢牢將保護在後,一雙銳利清亮的瞳眸死死的瞪著那個老大,眼底噴烈火。
老大微微詫異,方纔老二和老三與這丫頭對戰時,他就有覺,這丫頭的底子雖然不算太高,但同齡中卻絕對是個高手,是這份沉穩,對戰時的步伐走向,一看就是常年過訓練的。
不對,這樣的手,那就應該不是府的人,衆所皆知,衙那幫酒囊飯袋,可拿不出這麼好的手來,況且這幾個丫頭還都是人,蜀國條律,子不得爲,和字沾點星星的都不許。
那麼不是府的人,就有可能是朝中某個黨派的手下……
這麼一想,他臉瞬間就黑了。
還以爲是衝著他們寨子來的,原來衝著傷的那位來的,哼,那位纔回京一天,追殺的人就過來了,速度果然夠快的。就不知道們是哪一支,五個,一個會武,四個都是沒有基的普通人,這樣的組合是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越是高位,接太多勢力表層的人,越是多疑揣測。現在這個老大就是這樣,他想了很多層面,很多關聯,赫然已經在心底勾勒出了一道複雜的分析圖。
季莨萋是不知道他的心意,若是知道了,只怕也只能默默無語。
輕輕拍了一下高暢的手臂,高暢冷的表緩和了一下,慢慢退到一旁。
“這位大哥,我說的就是實話,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諸位若是真的懷疑我們,我也不介意隨諸位上山一趟。”吐字清晰,表真摯,臉上那清淺微沫的笑容,功的讓人是看到的表,便心生好。
誰都不會對禮貌平和的人惡言相向。再說對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在這些幾十歲的大男人眼中,也就是小孩子罷了。
“老大,不能讓們上山,們來歷不明,若是另有圖謀……”老二狠的瞪了幾人一眼,冰冷的道,顯然已經將們當了圖謀不軌的惡徒。
季莨萋真是無語,他們一個個拿著刀,人高馬大的,一匪氣,竟然還將們五個清秀文靜的小子當做惡徒?
“諸位大哥手這麼好,莫不是還怕我們幾個小姑娘?”季莨萋適時的嗤笑一聲,果然引得衆漢子怒目橫瞪。
秋染小心的靠在季莨萋邊,低聲問,“小姐,我們上山做什麼?這些人明顯不是好人,上了山萬一……”
季莨萋看了一眼,制止了接下來的話。
的確,正常人這種時候應該都想逃,下山最是好的方法,但前提是這些人已經將們視作危險了,是定然不會放過們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跟他們上山一趟,從剛纔的字裡行間可以判斷出,山上應該住著一位大人,是這些人保護的對象。
倒是有些好奇,那位大人是什麼份,想到前世的自己也算認識不人,或許,還能遇到一箇舊識。
果然,季莨萋激將法奏效了,這些漢子一個個狂霸氣,卻顯然沒什麼心機,聽季莨萋這麼說,頓時,脾氣不好的差點衝上來罵人。
那老大深邃的眼神一直鎖定在季莨萋上,左右權衡一下,突然裂一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說著,他使了個眼給老二老三。
兩人雖然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看老大不容拒絕的剛表,又咽下了到嚨口的話語,乖乖的掏出麻布袋子將五人的腦袋蓋住,反手揪著們往山上走。
冠山是京都城郊一座偏僻荒蕪的禿山,因爲地理位置不好,府也選擇的忽視,這也造就了這裡漸漸爲匪賊和流浪漢的棲息地。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遑論眼睛還被遮住了,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大概兩刻鐘才走上山,五人等到好不容易站定,頭頂上突然一道冷力,麻布袋子被扯下,五個孩睜開眼,卻不太適應線,微微瞇了瞇眼睛才平靜下來。
季莨萋是五人中最快清醒的,清水般的瞳眸滴流滴流的轉,他們現在一間可容納二十人大小的廳堂,廳子很簡陋,但是意外的卻很乾淨,頭頂上懸掛了一塊普通的木質牌匾,破敗的兩個字“義氣”躍然於上,季莨萋瞇了瞇眼,視線在那“氣”字中間的小坑上停頓半刻,才收回視線,看向已經坐到虎皮椅子上的賊匪老大。
“老大,們馬車裡的東西已經搜過了,只有幾件換洗服,連個首飾都沒有。”老六氣呼呼的將兩個包袱丟在地上,轉頭兇神惡煞的瞪著季莨萋一行人。
這次上山不過是在天臨寺借住幾日,在和尚廟,裝扮自然儘量普通,所以來時季莨萋並沒帶什麼首飾,而唯一的五十兩路費,還是被秋染系在腰間的荷包裡,因此這兩包的行李裡當真是什麼值錢的都沒有,這些人也自然什麼都搜不到。
老大揮揮手,遣退了老六,一雙鷹銳的眼睛掃視著季莨萋,緩緩開口,“小姑娘,你是誰的人,來我們冠山幹什麼。”
“我們小姐已經說了,是你們把我們綁來的,還有臉問我們是怎麼來的,你們一羣大男人欺負我們五個小姑娘,你們害不害臊。”靈竹年紀最小,平時也被季莨萋保護得不錯,因此倒是有些天真,說話也衝了些。
秋染和小巧突然聽跳出來吼,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的將堵住,拉到後藏起來。
季莨萋倒是淡淡一笑,揚起緋紅的脣瓣,“這位大哥,我丫鬟說的便是我想說的,我們的確是不由己,至於爲何途中明明可以逃,卻沒有反抗,則是因爲小子仇家甚多,有些好奇這次是哪路人馬。”
仇家甚多?
老大錯愕了一下,實在不敢相信這樣一句匪氣十足的話,是從一個氣質出衆,恬靜溫雅的娃口中說出的。
“老大,聽胡說,什麼仇家,一個小子能有什麼仇家?”老二不以爲然的哼哼。
季莨萋突然看向他,清明的杏眸直直的打在對方上,可奇怪的是,那目明明清淡非常,出來的力道卻讓老二一個年男子沒有來的心頭一震,微微有些驚駭。
好厲害的眼睛,這丫頭,倒是有一雙不怒而威的眸子,看得他這個常年浸染腥的人,都忍不住佩服。
突然間,老二好像相信剛纔的話,這個小子眼神直白,卻帶著一超越年齡的凜厲與猛慄,表淡定,卻偏偏充滿俯視天下的自信,好像世間萬在面前,都與石頭泥一般不構半分威脅。
這種強大的自信心深的骨髓,讓看起來彷彿一個地高位的上位者一般,從頭到腳,氣質鴻博,引人仰。
顯然,這子是這份氣質,就的確容易招惹仇人,有句話不是做“懷璧其罪”,不需要你做什麼去拉仇恨,只要你份顯赫,才智出衆,就容易讓嫉妒的人將你設爲敵人,置而後快。
這種經驗,他也經歷過。
“說說看,你的仇家有哪些。”無形中,這個老大在與季莨萋說話時,也帶了種與同齡人談的沉穩,就好像站在他面前是個與他地位平等的年人。
季莨萋一笑,喜歡這種覺,讓覺得自己和眼前這些男人是平等的。看著那老大,道,“是誰您知道了也於事無補,我只想說,今日之事的確是場意外,但我有心與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朋友?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和一個四十幾歲的糙漢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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