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權利中心，自然也遠離了危險。

沈長安一瞬間就讀懂了林濤的未盡之言。

「林公公看得通。」

「不敢當不敢當。」

或許是因為和沈長安接以來，林濤從未到眼中對於閹人的輕視，故而在此刻，難免的多了幾句。

「沈大人雖無心爭鬥，但須知在局中，不得不，與其被，不如主。」

沈長安聞言，倏忽看向林濤，卻見後者不再開口了。

一路來到書房，林濤通報之後，便讓沈長安一個人進去。

時過境遷，沈長安自然不會覺得書房的人會是晟帝，但是當看見司北辰立於書房的書案前時，還是不由得一愣。

「長安，你過來看。」

司北辰手底下著幾張信件，抬頭對上沈長安的雙眼，開口喚過來。

沈長安緩緩靠近，開口問道：「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嗎？」

靠近了書案，沈長安才從司北辰手掌之下的指中，窺見些許信件的容。

計劃、沈長安、殺了……

「之前我安排車夫送你離開京城，卻沒想到他會下殺手。對於這件事，我說過會給你一個說法，所以我著手調查了一下，這是我查出來的東西，我覺得，你理應知道。」

司北辰抬起手，將一疊信件遞給沈長安，另外一隻手拍了拍的肩膀，寬道：「之所以會發生這些事，說到底還是我下無方，幕後黑手我已經差人去綁過來了，怎麼置，還看你的想法。長安，你不用顧及我的。」

「……」

沈長安接過那一疊信件，仔仔細細的看下去，其容從一開始的抱怨，到後面的偏執，以至於最後引發的找人暗殺。

一系列的心理過程清晰可見。

這樣強有力的證據，不管最終要栽贓任何人，都能夠讓那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在局中，不得不……」

沈長安忽然就明白了林濤這句話的意思。

本以為，只要不去主查，司北辰就算是安排再縝，也終究是無用功。

但司北辰卻沒有將的避讓放在眼裏，反而，更為主的奉上證據。

從來他們之間，所有的與不，都不掌握在的手裏。

「長安？」

司北辰看著沈長安手抖了一下，大掌包裹住的手，卻忽然發覺手掌冰冷，運起力，試圖將的手捂暖，「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敢相信？其實我……」

「不要說了。」

沈長安聲音沙啞下來，近乎哀求一般的說道：「你不要再說了。」

「長安……」

司北辰意識到沈長安的緒不對勁，可他卻又不知道，到底是那裏不對。

分明計劃之中，沈長安明白了一切，痛苦和難過是有的，但這樣的反應，卻超乎了他的預料。

這是什麼表？這是……

「北辰。」沈長安忽然開口喊了司北辰的名字。

司北辰一愣，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沈長安過他王爺，過他殿下，過他太子……可是這麼喊他的名字，卻是第一次。

所幸司北辰反應也很快，點了點頭，「嗯，我在。」

司北辰能到之前他自顧自的握住了沈長安的手，如今，後者竟然意外的反握住了他。

這是回應嗎？

司北辰有些恍惚。

「肖楓，你打算怎麼置？」

與其被，不如主。

沈長安選擇了主，不再將權力放縱。

「我剛剛說了，你不用顧及我，你想怎麼置都可以。你是不是沒聽我說話，過分了你。」司北辰口頭上說著過分，但實際上，表卻格外的寵溺。

沈長安對上他的眼神，臉上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能單薄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怎麼置……」

如果是孩子剛失去的那段時間，沈長安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但時過境遷……

那個孩子與其不被期待的出生，還不如就此……

「沒關係，我已經將人綁了過來，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會催你的。」司北辰了，語氣鄭重了三分，「我從來都會等你的回答。」

「……」

沈長安低下了頭，稍稍掙扎出了司北辰的手掌，也退後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長安？」司北辰到掌心餘溫拭去，有些患得患失。

不過患得患失的，也只是在一瞬間，就被他拋之腦後。

左右心都已經朝著他靠攏，後續的事應該大差不差了。

沈長安深吸口氣，啟好幾遍，這才發出了些許的聲音，說道：「我想……我想放了他。」

「什麼？」

司北辰萬萬沒想到，沈長安開口要置肖楓的方法，居然放了他？

「不可以嗎？」沈長安抬起頭，著司北辰，一字一句的重複道：「你不是說，任我置？我說，我要放了他。」

「……」

剛剛還緩和的氣氛，在這一刻迅速的凝結了下來。

半晌，司北辰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想要放了肖楓？

難道他不是罪魁禍首？難道沈長安一點都不想殺了他？

司北辰和沈長安兩個人僵持著。

而書房外，傳來了求饒和辯解的聲音。

「太子殿下，此事絕非在下所謂，不是我……絕不是我做的！」

「是沈長安，是誣陷，我絕沒有做這樣的事！」

「求求你們讓我見太子殿下一面，太子殿下絕不會置我的，他絕對不會！」

……

所幸肖楓辯解的聲音很快就沒了，應該是綁他前來的人意識到他太吵了，堵住了吧。

司北辰在問出那句話后，書房便落針可聞。

砰！

司北辰一拂袖，扇落書案上的筆墨硯臺，打破了書房裏的安靜。

「北辰，真的是他想殺我嗎？」

沈長安啟，冷淡的問道。

司北辰嚯的抬頭看，「你什麼意思？」

他瞳仁一陣猛，不管不顧的上前摁住了沈長安的肩膀，死死的盯著，重複道：「長安，你什麼意思？」

沈長安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司北辰。

兩個人之間的博弈從來不是權勢或者地位就能分辨清楚的，司北辰淪陷其中，沈長安隔岸觀火，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誰主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