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是被刺鼻的濃煙熏醒的,匆忙之下推開房門,就發現了於熊熊烈火之中的落閣,而之所以這火併沒有燒到巧兒的屋子,是因為巧兒屋子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置了好幾個大水桶,這才沒讓火勢蔓延。
但是,但是……
「王妃,王妃!」
巧兒吃力的提起一大桶水,咬牙從頭澆了下來,便想要悶頭從大火之中去找沈長安。
然而剛打算衝進去,便聽到了一陣集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聽起來不像是走在地面上的聲音,更像是飛檐走壁。
一瞬間,巧兒想到了沈長安。
獃獃的站在原地,靜靜的數著自己的呼吸,眼眶迅速的變得通紅。
當數到第一百個數的時候,這才將卡在嗓子之中的尖喊了出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落閣走水了!」
……
司北辰接到落閣走水的消息,並趕回來時,已然是滅火之後的半個時辰了。
「怎麼回事!」
司北辰一回來,便有人直接將哭的不上氣的巧兒提到了面前。
巧兒看到司北辰,本來乾涸的眼淚,再一次洶湧而出,哽咽著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醒來時,落閣就走水了,王妃,王妃還在裏面……」
「沈長安……」
司北辰手掌不自覺的了。
然而這時,蘇嬤嬤也披著服走了進來,對著司北辰便直接要跪下去。
司北辰哪兒容得下的跪拜,趕扶住了蘇嬤嬤。
蘇嬤嬤卻長嘆不斷,「老對不起王爺,沒能守住王妃……」
「嬤嬤,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北辰心中不安越發的濃烈起來。
蘇嬤嬤頭歪向一邊,無聲的了眼淚。
「火已經滅了,落閣燒毀得並不算眼中,唯有王妃的那間屋子,因為是從那件屋子開始燃起的火,所以……那屋子已經塌了……」
從沈長安的屋子裏燃起的火?
司北辰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三個月前的那場大火,那一次,也是從沈長安屋子裏開始燃燒的,卻因為救得及時,沒能徹底的燒毀,而沈長安也被救了回來。
如今,竟然又是一模一樣的一場大火。
只不過,這次大火燒的徹,也燒的徹底,不管是屋子,還是人,都一丁點不剩。
「王爺,王爺你要節哀啊。」
蘇嬤嬤看著司北辰臉上一下消失,連忙開口勸。
司北辰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后,搖搖頭道:「我沒事,我……我去落閣看看。」
恍惚之間,司北辰來到落閣,一如蘇嬤嬤所說,其他地方雖然也有灼燒的痕跡,卻都問題不大。
唯獨是沈長安的臥房,徹底的塌了。
是不是在裏面?
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很痛苦?
房子塌了,想要個骨灰,都找不到。
這就是沈長安所說的,離開?
司北辰心中一陣異樣的緒泛了開來,這一刻,他竟然意外的覺得,當初沈長安跟著那一群土匪出了城,或許會有個更好的出路。
而非是留在這裏,丟了孩子,也丟了命。
但是除了難過外,司北辰還有濃濃的不解。
為什麼沈長安就一定要離開?
留下不行嗎?
他分明都已經……都已經……
……
安王妃死了。
據說是夜裏走水,等到府的人反應過來,人已經救不出來了,而最終,甚至連骨灰都沒有找到,只是匆忙的辦了後事,墓地里,只立了個孤零零的碑。
只不過,據說安王妃雖然生前和安王並不算好,甚至當年安王還和安王妃也有過一段互相仇恨的過去。
但那些,終究是為了過去,安王妃以一手醫,將太上皇治好,以此兩人逐漸升溫。
卻未料想,安王妃竟然遭遇不測。
著實是令人可惜啊。
「有什麼可惜的,像是沈長安這樣的人,送上門來的,本來就是可有可無,死了也好,這種帶著污點的人,就算是醫再高超,那也不行。」
「就是,趁機換一個,豈不是更好?」
「我聽到小道消息啊,據說安王打算迎娶蔣家小姐呢!」
「蔣家?那個蔣家啊?」
「就是那六品翰林院侍讀蔣超蔣大人啊,據說安王正打算迎娶的,就是他的獨,蔣蓮心。」
「嘖嘖,這蔣小姐據說蕙質蘭心,安王還真是有人運啊。」
「算了吧,這安王最想娶的,誰不知道是沈二小姐?只可惜啊,天公不作哦。」
「……」
酒樓大廳之中,各種地方趣聞層出不窮,這裏的人也不會追問是真的假的,全然都是圖一個樂子罷了。
而關於皇室的故事,那可就是所有人都喜歡聽的那一類,輕輕鬆鬆就能得到一群人的洗耳恭聽。
但這時,卻有一輛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酒樓門口,下來的人儼然就是榮輝商行白公子的小廝,見到他,整個酒樓的人都安靜了一瞬。
旋即就看見馬車的車簾被掀開,那大名鼎鼎的白公子走了出來,隨後還又跟出了一個戴著斗笠的白子,不人頓時亮了眼睛。
乖乖,究竟是哪路仙,能上得了白公子的馬車?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震驚,三人都沒有理會,而是徑直的上了二樓,走進了一個包廂。
待到點完菜小二離開后,小廝給白子和白竹一人倒了一杯茶,便閉上,在一旁減存在。
白竹對著坐在他對面的白子微微頷首一笑,「喝點茶水吧。」
「嗯。」
白子抬手,摘下了斗笠。
不是旁人,正是『死去』的安王妃沈長安。
沈長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暫時還離不開京城,有些事得理一下。」
「關於……平安藥房的事?」
白竹開口問道。
沈長安點點頭,「沒錯,最多不過一月,我定去江南尋你。」
白竹挑了挑眉,「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去我就算是去江南,陸路轉水路,也得走大半個月,既然你的事最多不超過一個月,那我就等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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