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的事其實可以暫且放一放,只要盯了,查出份即可,現在當務之急,是齊王那邊。」
肖楓除了在沈長安的事上出過差錯外,只要司北辰所想所念的東西,他都能一針見的給出意見來,這也是為什麼司北辰始終留下他的原因。
沒有一點作用的人,才該是被淘汰的。
肖楓說道:「齊王這次看似栽了個大跟頭,但實際上風浪還沒颳起來,他就率先被浪頭砸了臉,直接的就撲在了岸上,重點不是被浪頭砸臉,而是先行一步的上了岸。」
司北辰似有所悟的抬起頭,肖楓笑道:「王爺,棋局還沒下之前,就已經有人輸了,這不是輸,這是離局勢之外。」
「所以齊王的局,在他從書房走出的時候,才是真的開始?」
「對。」
肖楓點點頭,「或許王爺一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此事還牽扯到一個名柳雲兒的丫鬟,曾是王妃的丫鬟被貶去浣,這是否會是王妃的計謀?」
「……」
司北辰如今最怕聽到的名字,莫過於是沈長安這三個字,但偏偏肖楓好似什麼事都能牽扯上來,讓他有些沒由來的心煩。
「這事找來柳雲兒便可一問究竟,沒必要去找王妃了。」司北辰招來人,就要去後院浣傳喚柳雲兒。
肖楓卻阻止了他。
「王爺,如今柳雲兒這人已然是被拋在明面上的線索,王爺去找,焉知不是走進了別人的陷阱之中?此時要以屬下來說,當要去詢問王妃才是。」
「此事再議吧。」
司北辰思量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將這件事擱置。
肖楓聞言只是微微的一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事終究,是司北辰做主,而現在沈長安暫且算是有用的人,司北辰輕易不對下手,也能理解。
但是邏輯上說得通,肖楓卻想到之前司北辰的走神,心裏不安起來。
人誤事啊!
……
有了張蘭在王府外做偽裝,沈長安也就不再頻繁的出王府了,然而打算靜一靜,卻有的是人不打算讓靜下來。
「王妃,柳雲兒又來了,這次還是和上次一樣,說做了糕點,要呈給王妃。」
巧兒苦著一張小臉說道:「其實之前柳雲兒也來了好幾次,但奴婢想到王妃不想見,就打發走了,可這次有些……」
「有些什麼?」
沈長安剛吃完午飯,正在檢查巧兒最近的功課,打算制定一個試卷考核一下,隨口問道。
巧兒彆扭的說道:「就是有些慘,臉上還有一些淤青……」
「然後呢?」
沈長安仍舊無於衷的樣子。
巧兒嘆口氣,「然後奴婢覺得有點慘,加上又對奴婢再三哀求……當然,要是王妃還是不想見,奴婢這就去趕走,帶來的東西也一併丟出去。」
還趕走,一併丟出去。
沈長安笑了笑,書房晟帝給看的奏摺上的東西還猶在眼前,輕聲說道:「讓進來吧。」
「奴婢這就去趕……啊?哦哦,好。」
巧兒話說到一半,連忙打住,小跑著出去柳雲兒。
等到柳雲兒進來大廳,沈長安才知道巧兒為什麼會惻之心。
但凡是府中,有下人的地方,就存在著懲罰,巧兒在福嬸和福叔邊長大,雖然被捧著,卻也見識不下人不忠於主子被懲罰的下場,所以能讓都覺得有點慘,其實沈長安已經做了些許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會愣一下。
柳雲兒以前在沈長安邊,不說特別的鮮亮麗,卻也俏人的。
晟朝雖然不風行三妻四妾,卻也有正妻懷孕的時候,會將丫鬟送給丈夫取悅的事,所以柳雲兒一早就覺得自己是主子,在沈長安面前也從來不會有半分的自卑。
可如今,柳雲兒手上傷痕遍佈,上的服也有些過於破舊,面容更是憔悴,分明年歲與沈長安相差無幾,如今卻暮氣沉沉。
「王,王妃……」
柳雲兒著沈長安,眼神帶著怯弱與畏懼,想要親近沈長安,卻又被沈長安眼中的冰冷所嚇到,只能發出委屈的聲音。
沈長安看著柳雲兒這番作態,也不想去分辨究竟是在做戲還是什麼,直接說道:「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
「我……」
柳雲兒抖了一下,咬咬牙道:「王妃,我想回到您邊,哪怕是給您洗服也可以,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求求您,讓我回來吧。」
「……」
沈長安扯了扯角,「你來給我洗服?你不就正在浣浣麼,來給我洗和別人洗,有什麼區別?」
「那當然有區別……」
柳雲兒咬下,發出委屈的哽咽之聲,但區別在哪兒,卻遲遲不說。
其實所謂的區別,莫過於是後院的環境太過不好,柳雲兒本沒辦法在哪兒待著,而且無論是在那個時代,值都是很關鍵的東西,長得好看的,會專門被選來伺候主子,能待在後院浣的,通常都長得不佳,或者犯了大錯,只能做一些活。
而柳雲兒之前將自己打扮得很好,一朝跌落雲端,直接就了被欺負的對象。
不過沈長安雖然善良,卻也不愚蠢。
「你想回來,究竟是回來伺候我,還是回來舉報我?沈息雲那邊給你的命令是什麼?」
沈長安懶得和柳雲兒迂迴曲折,直接問道。
柳雲兒小臉一白,當即就『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巧兒本來還在一邊思索沈長安的話中意思,結果一看柳雲兒的模樣,當即就坐不住了,「好啊,你說你好慘,讓我幫你說說好話,結果你居然打算出賣王妃,你滾,你給我滾出去!」
「不,我沒有想要出賣王妃,我是不由己的……」
柳雲兒雖然比巧兒年長,但近日的磋磨已然讓虛弱得很,被巧兒一推,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哭鬧著不走。
沈長安被吵得有些頭疼。
「巧兒,過來。」沈長安說道:「我倒是要聽聽是如何的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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