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藥方是不可能給你的,但療傷葯我可以提供。免費也不可能,你總不能讓我本無歸吧?第二,我給你葯,你得保證儘快破案,不然期限一到,案子還沒破,療傷葯我也不給了。」
夏錦瑟說出了自己的條件,藍北辰考慮都沒有,當即答應。
「行,就按照上次你給紀捕頭的分量來算,一瓶算一兩銀子,三天後我要五百瓶。至於案子期限……半年吧,算夠快的了。」
夏錦瑟不幹了:「半年?萬一半年之有殺手來暗殺我呢?不行,最多一個月。」
藍北辰皺眉道:「破案不是你想像中這麼簡單的,每年朝廷有多案子懸而未決,你可懂?這案子牽連甚廣,本王說半年已經不錯了,換了別人,只怕一輩子都破不了。」
「我要是出了事,你負責?」
「放心,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
夏錦瑟無語了,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過這男人。
不但搶了的婚書,一直借故不給,現在連讓他早點破案也做不到。還說什麼暗中保護?怎麼不派十個八個軍護衛給,當保鏢一樣跟著?
不然真的有殺手來,指他,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至於一兩銀子一瓶雲南白藥,夏錦瑟大致算了算價,一兩銀子可以買十石大米了,這點倒是劃算!
心不甘不願,夏錦瑟只能答應,藍北辰彷彿怕後悔,當即出一張文書合同。一看,白紙黑字什麼都寫清楚了,就等簽字蓋手印呢。
坐在殿中的矮凳上,夏錦瑟執筆咬牙道:「簽字可以,我的婚書呢?」
「我收好了,不會掉的。」藍北辰盯著,「你簽字啊。」
夏錦瑟咬牙,是關心會不會掉嗎?是讓他趕還來啊!
看這男人賊賊的樣子,長得人模狗樣,怎麼算計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心思真的多,跟個人一樣,哪裏有男子漢該有的明磊落,坦坦?
「你不還,我不簽字了。」夏錦瑟也學他耍無賴。
「真是不識好人心。」
藍北辰皺眉道:「本王幫了你大忙,你還不知道謝,果然是唯子與小人難養。」
夏錦瑟一瞪他:「你什麼時候又幫了我?」
「你真以為去給皇後娘娘看病,有你好果子吃嗎?就算你再小心,也免不了出事,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夏錦瑟眉頭一皺:「你知道什麼?」
藍北辰不說:「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本王將你過來,是為了你好,今天你哪兒都別去,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本王保你無憂。」
真是越說越玄了,夏錦瑟猜不他什麼意思,這男人的跟糊了502一樣,怎麼都撬不開,只能作罷。
「你別轉移話題,我的婚書,你到底還不還?」夏錦瑟一副他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架勢。
「行了,過幾天本王派人給你送去,滿意了吧?」藍北辰終於鬆口。
得了他的承諾,夏錦瑟還讓他說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話,終於滿意的簽字蓋手印。事了結,藍北辰收好文書合同,才領著去見元慶帝。
寢宮安靜的落針可聞,完全不像蕭皇后那邊的鸞宮熱鬧,兩個宮候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出。盧公公朝夏錦瑟努了努,低聲音道:「皇上頭疼呢,夏小姐說話小聲點。」
木香一路跟著夏錦瑟來的,嚇的都站不直了。夏錦瑟接過手裏的藥箱,讓先去殿外等著。
元慶帝正半臥在榻上,閉眼假寐,旁邊燃著一爐香,味道清淡,微不可微。桌上擺了些新鮮的瓜果,似乎沒,還有幾本奏摺,隨意丟在那兒,應該是剛看過。
「皇上怎麼會頭疼,可是著涼了?」夏錦瑟沒有過去,先問問盧公公況。
「皇上憂心國事,最近心不好。」
盧公公低了聲音道:「太醫看過了,說皇上心緒鬱結,憂思傷脾導致食不振。可開了葯皇上也不吃。這不,三天了,就吃了兩碗小米粥,再這麼下去怎麼得了啊……」
夏錦瑟奇了:「皇上怎麼不吃藥?」
藍北辰斜睨了一眼:「還不是你!自從皇上吃了你的葯,就再也吃不下太醫開的葯了。」
盧公公忙道:「是啊,夏小姐,皇上說你開的葯是甜的,只要不嚼碎,吃起來就跟糖一樣。太醫開的葯烏漆麻黑不說,還一惡臭,怎麼都不吃。」
他嘆息一聲,頭疼啊……
夏錦瑟真奇聞了,這皇上是個小孩子脾氣吧?哪有年人嫌葯苦的。就因為不吃藥,寧可三天吃不下飯,真是想仙呢?
可人家是皇上,能怎麼辦?
夏錦瑟小心的走了過去,站在榻前輕喚:「皇上、皇上……」
忽然,一直閉著眼的元慶帝眼睛睜開了,嚇了一跳:「什麼?吵著朕頭疼。」
「聽說皇上不適,臣來給皇上瞧瞧。」夏錦瑟試探著道。
「朕沒什麼不適,吃了點飯而已,算什麼病?盧旺喜,你這狗奴才,又到編排朕不適了,朕有這麼虛弱嗎?」元慶帝眼珠子一瞪,張口就呼喝起來:「還不滾過來!」
盧公公嚇的屁滾尿流,當場就跪下了:「皇上息怒,奴才是擔心皇上啊……」
元慶帝白了他一眼:「跪著幹什麼,還不給夏小姐搬凳子。」
盧公公這才懂,趕去端了凳子過來,夏錦瑟也心頭髮虛,屁只挨著凳子邊坐下,心道皇帝果然是喜怒無常,伴君如伴虎呢。
一番檢查,夏錦瑟放了心,元慶帝的確沒什麼大礙,就是消化不良導致食不振。
「皇上無恙,就是想得多,也氣著了吧?是不是心裏堵著一口氣,下不去,心口脹著難?」夏錦瑟一邊說,一邊如以前給患者看病一樣,手就在元慶帝前按了按。
元慶帝猝不及防,『嗝』一聲噴出一口濁氣,難的差點乾嘔。
夏錦瑟這才反應過來,那可是皇上啊!這爪子怎麼就下去了呢?
「皇上恕罪,臣是一時順手了,這……」
元慶帝眼睛瞪的滾圓:「你好大的膽子!還不給朕開點葯,吃了讓朕舒服點的!」
「是,皇上。」
「朕不吃湯藥,不吃苦的。」
夏錦瑟應了一聲,打開藥箱,出一瓶健胃消食片,倒了一顆在掌心:「皇上,這個葯你嘗嘗?」
元慶帝一看,灰白的藥片,和上次吃的樣子差不多,他剛放裏,夏錦瑟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可以嚼的,嚼爛了就這麼吃。」
「真的可以嚼?」
「可以的。」
「不苦?」
「不苦的,皇上。」夏錦瑟呵呵賠笑,看來元慶帝上次嚼爛了藥片,印象很深啊。
元慶帝這才放心,一邊說『要是苦就砍你的頭』,一邊咯嘣一下,咬碎了葯。他才一吃,忽的表就變了,幾下就吃了葯,又問夏錦瑟要了一顆,幾口又吃完了。
這下他點頭了:「嗯,果然是不苦,還是甜的,微酸,像山楂的味道。」
夏錦瑟連忙拍馬屁:「皇上果然厲害,連葯的分都吃的出來。這是健胃消食片,幫助消化的,吃下去過一會,皇上就舒服了。」
說完,又遞了幾片過去,讓元慶帝一共吃夠六片才停。
眼看元慶帝真的舒服了一些,盧公公才好奇的問:「夏小姐,皇上三天才吃兩碗小米粥,都沒吃別的東西,為何還會消化不良?」
他的理解,肚子裏都沒東西,怎麼會不呢。
若是換了別人,夏錦瑟只怕對著元慶帝大腸的位置又過去了,這次記住了沒手腳,只問:「皇上是沒吃東西,可也沒出恭是吧?」
元慶帝眉頭一挑,剛想呵斥一句,到邊還是忍了。他有些尷尬,只能把臉朝一邊轉,聽著盧公公等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是,皇上已經三天沒……」
「閉,再說朕砍你腦袋!」元慶帝咬牙出聲。
盧公公不敢說了,可心裏委屈,這是夏小姐問的,皇上砍他腦袋幹嘛。
夏錦瑟手心了,嘿嘿乾笑了兩聲:「皇上龍要,不能諱疾忌醫啊。皇上一直沒出恭,又傷了脾胃,三天前吃下去的東西還在肚子裏呢。」
這時,藍北辰來了一句:「的意思是,皇上肚子裏都是那啥,要出恭了才會。」
那啥是什麼?屎?元慶帝反應過來,差點沒把自己噁心死。
「葯、葯呢……朕要吃藥!拿葯來!」元慶帝大喊,再也不了了。
這人毒還厲害呢,直接一刀秒殺!
夏錦瑟瞪了藍北辰一眼,趕忙給元慶帝拿了順氣的香砂養胃丸,還有通便的葯等等,伺候著元慶帝吃下去了,又喝了一杯潤腸的蜂水,這才暫時算完。
等了不到一刻鐘,元慶帝推開一直給他按小腹的盧公公,有便意了。
盧公公大喜,伺候著元慶帝去了,過了好一會,元慶帝才神清氣爽的回來,還換了套常服,走路都像是飄的,顯然龍都輕了五斤。
三天了,元慶帝終於有了飢的覺,盧公公幾乎喜極而泣。
但也不敢吃的太葷腥,各種粥點進食了一些,吃個半飽也就停了,元慶帝抹了抹,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彷彿多日的心煩一掃而空。
「皇上,舒坦了?」夏錦瑟笑道。
「不錯。」元慶帝瞧著,笑瞇瞇的:「看不出來,小丫頭,有點本事啊。」
夏錦瑟謙虛一句:「皇上謬讚了,臣當不起。」
元慶帝點點頭:「嗯,是當不起,這葯又不是你煉製的,是軍醫教你的嘛。」
夏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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