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的腦中不斷徘徊著這樣的猜測，突如其來的真相，他呼吸都下意識重了幾分。

眼底出幾分戾氣。

然而到底，他還沒完全失去理智，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白芊芊，啞聲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個人故作手段迷他并不是第一次。

“你又為何會知道鮫人的事？”

泉先看著項天那死盯著自己的樣子，卻有些不耐了。

本就不是個喜歡耐心解釋的子，一般遇到這種況，直接在聲音里加力量便能直接讓對方心里認定想要讓他認定的事。

可自己眼下還是太虛弱了，連怨力都明顯不足，剛剛不過是用了些力量讓他跟著自己回蓮瑞宮，就已經要克制不住五石散的癮毒。

若換做過去，如今的項天已經該跪下來求指引方向了。

嘖。

“我方才說了，我和你邊的那小鮫人是一樣的。”

泉先眼下在宮里實在無人可用，也確實還是想要用項天，否則也不會跟他廢了這麼久的話。

既然決定要把人重新用起來，便也不在乎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份了。

“我，也是鮫人一族。”

泉先說著，果然看到項天的瞳孔，微微一笑，只道，“不過我與你邊那小鮫人不同，也不需要靠害人命才能得以如常人一般行走宮中，至于你說憑什麼要信我……”

泉先故意頓了頓，眼眸微瞇，聲音里不期然地帶了些蠱，

“……你原本就該信我。”

“你既然之前已經有所猜測，必定是你在毓秀宮發現了什麼，你都能發現的事，難道赫連越和司玲瓏會不知道？你仔細想想，這妹妹究竟是你意外重逢，還是有人刻意安排重逢？”

“他們既然早知你是我的人，用一個假妹妹來騙取你的信任也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那伴鮫便是刻意尋來的。”

“我知道，你只是被一時迷了，項天，別被繼續蒙騙了，回到我邊來，你忘了嗎？你說過要報答我的……”

泉先想著，能讓項天背叛的，大抵就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妹妹。

既如此，若假妹妹是赫連越和司玲瓏一手安排的，不相信項天還會繼續為那兩人做事。

加上自己聲音里的刻意引導，覺得將人重新掰回來毫無疑問。

唯一沒想到的是，項天會背叛，并非只是因為花。

項天原本已經被的“循循善”引導著潛意識里認定了真相，然而最后一句報答，卻是猛地將他從混沌的真相中猛地回了心神。

他怎麼會忘了。

自己確實該“報答”。

當初可是眼前這個人，親手設計了養父母的死。

若非皇上暗中安排，自己在這世上再無親人……

便是沖著這個事，他就不可能再信！

項天原本混沌的眸子一瞬變得清明，隨后雙目赤紅地再次盯著。

泉先暗暗擰眉，只覺這人心過于堅毅，凈給找麻煩。

但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這次的機會。

眼底藍暗芒閃過，泉先再次出口，聲音比起剛才的循循善，瞬間帶上了一不容抗拒的味道，帶著幽幽的蠱，強行引導，

“你的妹妹被那鮫人所害，你難道不想救嗎？”

項天只覺得腦子一空，眼底的赤紅稍稍消散，下意識地問，“不是死了嗎？我還如何救？”

“的雖死了，但魂魄還被拘著，你若想要救，就將那鮫人帶到我這里，我會幫你。”

婉約幽遠的聲音一一縷地落耳中，項天原本堅定的心神再次陷了猶豫，只這一瞬的猶豫，心神便仿佛被那聲音占據。

一時間，腦海中只余下一個念頭——

將花帶過來，給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