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香兒萬分得意之際,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罵聲:
“什麼從一而終,全都放你娘的狗屁!”
“人從一而終,怎麼不讓男人從一而終?”
“他娘的,老子存了好幾年的錢,剛夠銀子娶個寡婦,然后你告訴老子寡婦不能再嫁,那老子娶誰去?”
......
林香兒一看,發現說話的是一個皮黝黑材中等的年輕人。
愣了一下,道:
“你還這麼年輕,干嘛想不開娶寡婦?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不香嗎?”
“你嗎?”
年輕人嗤笑一聲,一臉嘲諷地看著道:
“老子沒錢,你愿意嫁給老子嗎?”
居然當眾求婚!
人群中有人吹起了口哨。
沒想到出來辦一場清談還有慕者當眾求婚,林香兒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滿足。
只是,沒錢的男人,再怎麼也不會要的。
男人嘛,當然要找有本事的。
揚了揚下,一臉高傲地道:
“我不認識,就算你當眾求婚也沒用,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所以,你憑什麼阻止我娶寡婦?”
年輕人拿起手上的臭蛋就朝砸了過去。
“啊——”
林香兒閃避不及,被臭蛋砸中。
黏糊糊的臭蛋粘在臉上,又臭又惡心,林香兒急忙拿出手帕拭,可還沒來得及干凈,什麼爛番茄爛菜葉全都朝招呼過來了。
不但林香兒被砸得一狼狽,就連杜惠蘭和的小姐妹們,還有們雇來的一幫學者們,也全都中招了,渾上下黏糊糊,臭烘烘的,別提有多惡心了。
最后還是巡城的士兵聞訊趕來,勸住了憤怒的百姓。
“刁民,刁民,全都抓起來!統統抓起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學究怒氣沖天地道。
“該抓起來的人是你才對!”
人群中傳來年清冽的憤怒聲。
這位老學究雖是林香兒花錢請來的,但他很有自己的想法,自認為搞了一輩子學問,沒人辯得過他。
聽到有人敢反駁他,他的執拗勁頓時就上來了,指著那個紫年道:
“你,你給我出來。”
紫年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
待眾人看清楚他的長相后,忍不住發出一陣陣竊竊私語的驚艷聲:
“天吶,這也太好看了吧?”
“誰家年,長得這般俊不凡?”
“他訂親了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可以!”
“我知道他,他是容家爺!”
“容家?哪個容家?”
“還能是哪個?就是前幾年父兄戰死沙場,剩下孤兒寡母的那家!”
“我懂了!難怪他會站出來!聽說他的長嫂抱著牌位嫁容家,守了門寡。”
“咦,如果是這樣,那他應該支持守寡才對,讓他的長嫂在容家守一輩子寡。”
云卉扯了扯站在邊的大兒徐婉茹,低聲音道:
“茹兒,那位,真是你的小叔子容軒?”
徐婉茹婉約一笑,道:
“軒兒長大了。”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老學究也認出了他。
他看了容軒一眼,振振有詞地道:
“年輕人,聽說你家也有寡嫂,難道你就不希你嫂嫂為你兄長守寡一輩子?”
“不希。”
容軒目冰冷地掃了老學究一眼,道:
“嫂嫂為容家付出一切,包括子最寶貴的青春,我激都來不及,又怎會傷害?”
“讓替你兄長守一輩子的寡,這怎麼能說是傷害呢?”老學究理直氣壯地反駁。
容軒冷笑:“讓你替死去妻子守一輩子,你干不干?”
“男人跟人能一樣嗎?”老學究覺自己被冒犯到了,惡狠狠地瞪了容軒一眼
“是不一樣。”容軒淡淡地道,“男人比人臟多了。”
“你——”老學究差點沒氣死。
他強下心頭怒火,話鋒一轉道: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嫂嫂自己抱著牌位嫁給你兄長的,應該很樂意給你兄長守一輩子寡的。”
“人是會變的。”容軒一臉淡定。
“你的意思是你嫂子變心了?”
老學究笑得詭異,自以為抓住了他話里的錯。
“變心怎麼了,就只許男人變心,不許人變心?”
容軒面不改。
老學究氣得半死,厲聲呵斥:
“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怎麼盡幫著人說話?”
容軒面一冷,沉聲道:
“人怎麼了?在我眼里,我嫂子比你強千倍萬倍!”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老學究氣得渾發抖。
容軒冷冷地看著老學究,一字一句地道:
“我父兄戰死沙場時,臣賊子一口咬定說他們背叛了南宛,死有余辜,想滅我們容家滿門,可憐我孤兒寡母飽親人罹難后,還要承錐心之痛,親朋好友都不敢登門,我父兄的靈堂冷冷清清,嫂子排除萬難,抱著兄長的牌位嫁我容家,為容家洗刷冤,撐起整個容家,那個時候,你在哪里?你拿什麼跟我嫂子比?什麼男人人,這重要嗎?我只知道,誰對我好,我記一輩子!”
“說得好!”人群中,有百姓紅了眼眶,拼命鼓掌。
什麼男人人,那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自己好。
老學究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容軒接著道:
“嫂子守的是門寡,清清白白,當然,清白不清白其實也不重要,因為心靈的純凈更為重要。守了這麼多年,兄長泉下有知,定然是萬分激的。這足夠了!為什麼要守一輩子呢?一輩子冷冷清清的,兄長見了,定會心疼的。”
人群中的徐婉茹紅了眼眶,霧氣將睫染。
從沒想過要再嫁。
今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氣不過。
可以選擇守門寡,也可以選擇守一輩子。
但前提是,這一切都是自愿的。
有人,當然不樂意。
特別是,的人分明是居心叵測。
愿意守寡是自己的事,憑什麼要迫那些不想守寡的人也一起守寡?
這世間男子,好壞相差可就太大了。
比如說的妹妹徐婉蕓遇到的那個男人可就太糟心了。
如果那種糟心男人死了,難道也要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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