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我不對，婳兒，你打我罵我怎樣都行，千萬不要趕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見他落淚，蘇婳覺得諷刺極了。

都沒哭呢，他憑什麼哭？

“找我做什麼？”

蘇婳面冷凝，仿佛冬日里化不開的冰雪。

拓跋樾抹了把淚，近乎哀求地道：

“隨我回去，好不好？”

“隨你回去做什麼？”

蘇婳一臉諷刺。

嫌日子過得太舒坦，給自己找不痛快？

看上去有那麼蠢嗎？

看出了眼中的諷刺，拓跋樾呼吸一窒。

知道必定是恨了五年，可真正面對，一顆心切切碎片，痛到窒息，難以呼吸。

“孩子們需要父親。”他給自己尋找理由。

“不需要。”蘇婳表淡淡。

再苦再難都闖過來了，孩子們在慢慢長大，將來只會越來越好。

有父親固然好，但是沒父親，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見蘇婳無于衷，拓跋樾低聲道：

“我不能沒有你。”

呵。

蘇婳目嘲諷地看著拓跋樾。

拓跋樾被嘲諷的目看得一陣心慌，問：.七

“你不信？”

“你信嗎？”蘇婳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反問道。

拓跋樾問：“為什麼不信？”

蘇婳角輕勾，不答反問：

“因為不能沒有我，所以你就納妾？你可真我，我死了！”

見滿臉嘲諷，拓跋樾的心又是一陣酸。

他連忙道：“我說過多遍了，我沒有納妾！”

“你覺得我會信嗎？”

蘇婳收起臉上的笑容，目凌厲：

“拓跋樾，你不要擺出一副我冤枉了你的模樣來，是你自己說要納妾的，不是我胡冤枉你！當然，你是男人，你怎麼納妾就怎麼納妾，我管不著，但你不要跑我面前來惡心我，我們已經和離了！”

拓跋樾的心千瘡百孔。

他恨不得穿越到過去，狠狠地揍自己一頓。

為什麼要說那樣的氣話？

直接告訴婳兒自己吃醋不就行了嗎？那樣婳兒或許還會憐惜自己，他們的只會越來越好。

可他當時嫉妒得快要發瘋了，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緒，口出惡言傷到了，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淚水淋了他的臉。

他雙肘撐在桌上，雙手捂著眼睛，聲音哽咽地道：

“我要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沒有納妾！我當初就是氣瘋了，故意那麼說的，我是希你能求求我，哄哄我，我當時恨死顧曦言了，可你卻救了他。”

“是他救了我！”

想起顧曦言，蘇婳覺得：

這件事很有必要再強調一下，否則拓跋樾始終對顧曦言抱有見，這對顧曦言來說太不公平了。

喝了口蜂水，當甜的味道盈滿口腔時，才覺得心中沒那麼苦了。

捧著蜂水，以盡可能平靜的聲音說道：

“當初那個局面，顧曦言要是死了，你以為你還活得了？你父皇和恭王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整那麼一出？就是斷你活路，你還傻乎乎往死路上奔？當初如果進來的不是顧曦言，我的清白早就沒了，我激他，我也不想牽連無辜，我也不希你橫死，無論出自哪個理由，我都應該救他。拓跋樾，你必須明白，我并沒有做錯什麼。”

既然時隔五年他還放不下，那就與他好好評評理。

不等拓跋樾說完，蘇婳接著道：

“當然，任誰看到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抱一團都不了，我理解你的，從決定救顧曦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事后你若以此為理由提出和離，我完全可以接。”

“可你是怎麼做的？嫌我被世人嘲笑得還不夠厲害，給我來了個雪上加霜，你可曾想過，如果我心智脆弱一點，極有可能一尸三命！”

“婳兒我錯了！”

拓跋樾忍不住哭出聲來，噎噎地道：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我知道你沒做錯，是我心眼太小，見不得顧曦言那樣對你，我是氣急了，才會說要納妾。”

“所以，抱著你的小妾好好過日子去吧，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蘇婳聲音冷淡。

“我沒有納妾！”拓跋樾再次強調。

蘇婳一臉諷刺：“你是沒有納妾，我走之后，正妻之位就空出來了，你正好把小妾扶正。”

“沒有扶正！”

拓跋樾口而出。

很快他便意識到這話有歧義，急忙補充解釋：

“沒有小妾，也沒有另娶。”

蘇婳怔愣了一下，隨即輕哼一聲道：

“你在葡萄園不是說已經娶妻了嗎？怎麼又說沒有？你這前言不搭后語的，當我是傻的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

拓跋樾急得直跺腳：

“我說已經娶妻，是指你，我娶了你，當然是有妻子的了！你想到哪里去了？居然以為我抬妾為妻？怎麼可能？我當初說納妾，就是嚇唬一下你，說的都是賭氣話，我從沒想過要納妾！更不可能抬妾為妻！”

這話信息量太大，蘇婳有些反應不過來。

默默地咬著紅豆糕，大腦有些混沌，不想思考。

如果拓跋樾已經娶妻納妾了，他們之間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不遠千里趕來道歉，道完歉就回大祁去，他們之間把話都說開了，再無任何瓜葛。

如今，他卻告訴，他并沒娶妻納妾。

那他想要干什麼？

記得他有多貪床笫之歡，這五年來，他真的沒有人？他能忍？

不想去細究這個問題，因為沒有意義。

就當他說的是真的吧。

蘇婳剝了一顆葡萄放進里，慢慢咀嚼。

吃完葡萄后，才不不慢地道：

“你我之間早已和離，如果你真的沒有另娶，那你現在是沒有妻子的，你在葡萄園里說你已娶妻是不對的。”

“我們沒有和離。”拓跋樾道，“和離書我沒簽字。”

沒簽字？

蘇婳又是一愣。

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抿道：

“就算沒簽字，你我分開五年，早已構事實和離。”

拓跋樾道：“你通大祁律法，應當知道，大祁并沒有這一條律法。”